张母和张瑜又陪着张忠国和路渊两人吃了几筷子之后,母女俩便坐回客厅看电视去了,只留下张忠国和路渊两人还在饭厅里一杯杯的喝着。
“路老弟啊,来来来,咱们哥俩儿今天一醉方休,”张忠国端着一个白色的酒盅笑着说道。
“……”
张母和张瑜一走,老丈人便故态复萌,路渊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叔叔,您这样儿可就过河拆桥了啊,我刚刚还在阿姨面前帮您说话呢。”
“诶,路老弟,你怎么能平白无故给自己降辈分呢?”张忠国嘿笑了一声,“那是你嫂子!”
“……”
路渊叹了口气,拿起面前的酒盅一饮而尽,赔笑道:“叔叔,我先干为敬,以前的事儿咱们一概不提,行吗?”
张国忠定定的看了他半天,突然咧嘴一笑,说道:“罢了,不逗你小子了,喝酒!”
满饮了两杯之后,张国忠顿时涨红了脸,大声说道:“虽然我女儿已经被你骗到手了,但是以后要是让我听到任何你对我女儿不好的消息,我就打断你的腿,听到没有?”
“……”
路渊赶紧点点头,顺着杆子往上爬:“岳父大人放心,我非常珍惜我的腿,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嗯,”张国忠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歪头说道:“我跟你说啊,你别不信,这上门的要是旁人,我肯定一丝好脸色都不会给他,但是来的却是你小子!我虽然舍不得,可也不想耽误我女儿的幸福,你……确实是小瑜的良配!”
张忠国这话说的路渊十分高兴,他笑着说道:“岳父大人看女婿的眼光还真是毒辣呢!您说的一点儿都没错!”
“岳父什么岳父?”张忠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瞧你这油嘴滑舌的样子,一点儿都不沉稳!”
“……”
见路渊被自己训的不说话了,张忠国继续问道:“你可知,我为何会觉得你就是小瑜的良配?”
“额……这个”路渊挠了挠头,讪讪道:“难道是因为小婿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器宇不凡、聪颖过人……”
他还未说完,张忠国便打断了他:“放屁!”
“……”
“你初中是在羊城永安区大华初中上的,对吧?”张忠国又喝了一杯,斜着眼看他,“小瑜跟你是初中同学,你现在应该知道了吧?”
“其实从小瑜初中那会儿我就知道你小子了,我那时候工作忙,常常是几个月甚至半年才着一次家。而我每次一回家,小瑜就跟我哭诉,说班里有个叫路渊的坏小子总欺负他。”
说到这里张忠国看了路渊一眼,微笑着说道:“你小子运气挺好的,也就是那段时间我工作上实在是太忙,不然你的腿早就被我打断了。”
“……”路渊心有余悸的看了看自己的两条腿,暗道:“还好,还好。”
张忠国仰起头又喝了一杯,然后叹了口气,说道:“因为工作,我确实忽略了对小瑜的陪伴,说起来,我也有对不住你的地方。”
“嗯?”路渊愣住了,过了片刻,他才反应过来伸手去夺张忠国手中的酒杯,同时说道:“叔叔,你喝多了吧,别再喝了。”
张忠国瞪起牛眼,斥道:“我没喝多,我知道我在说什么。”
“李洋那件事儿,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等我知道的时候,你已经……搬走了,这事儿确实是我张忠国对不住你,我也没什么不敢说的,我后来还派人找过你好久,可是……那个年代想找一个人确实是难如登天,我……”说到这里,张忠国停住了,似是有千言万语在心头,但却无法说出口一般。
张忠国口中的这个“李洋”二字一出,路渊一怔,随后脑子里嗡的一声,一段尘封的回忆突然一下子就涌上了心头。
李洋是他和张瑜的初中同学,家里有钱,父母又娇惯他,使得李洋愈发的嚣张跋扈,无法无天。
当年在大华初级中学,这李洋俨然就是一霸,老师都不敢管他。
路渊和张瑜两人上初三的时候,也不知这李洋抽什么风,他看上了张瑜,并且发了疯一般的追求、骚扰她,什么当众送玫瑰、教学楼下摆心形蜡烛之类的在当时看来“惊世骇俗”的手段,被李洋全都用了个遍。
即使张瑜一再表明自己这个阶段并不想谈恋爱,而且对他李洋没有任何好感,但李洋却锲而不舍,执着顽固。
他这样持续不断地骚扰,张瑜的学习成绩也因此一落千丈。
终于,在李洋又一次当众向张瑜“表白”的时候,路渊忍不住了。
他将李洋约到了学校附近的小胡同内,告诉他,让他不要再骚扰张瑜了,学生应该以学业为重。
以李洋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听他的?李洋非但没听,还狠狠地羞辱了路渊一通。
路渊当时也是个热血少年,总想着要为喜欢的姑娘做点事情。
李洋对他的劝告不屑一顾,他便拽住李洋的衣服不让他走,一来二去,两人便打了起来。
年轻人下手不知轻重,几个回合下来,李洋便被路渊打骨折了!
然后,事情就闹大了!
路母为此赔偿了一大笔钱,而且路渊还被大华初级中学开除了,当然,这也有李洋父母从中作梗的原因。
在路渊被学校开除之后,路母心灰意冷,而且又担心李家报复,便带着路渊搬迁去了千里之外的南星。
这就是故事的始末。
而李洋被路渊“送”进了医院之后,也再没有人去骚扰张瑜了。
想来这也是张忠国为什么说“对不住”路渊的原因吧。
虽然路渊做这件事的时候是自愿的,但是这件事确实是让他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还好他挺过来了!
这件事过后,路渊也成熟了许多,成长了许多,也收敛起了以前那孤傲、轻狂的性格,变得沉稳了不少。
说起来,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年少若是不轻狂,老来何以话秋凉?
一想到此,路渊淡然一笑,举杯看向张忠国:“旧梦何须记呢?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张忠国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与他碰杯,说道:“虽然我不太认可你的做法,因为太蠢了!但是你能为喜欢的姑娘做这些,我便觉得你是个爷们儿!”
“来,走一个!”
“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