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小萱哭了,大家兴致恹恹,生日会提早结束了。小萱表姐开了一辆耀眼红色的奥迪tt,笑着走到姜越越面前:“姜小姐,送你一程吧。”正巧姜越越挥手招了辆车,也回了她一个笑:“不用了。”
上了车,姜越越觉得有些闷,摇下窗看见凌少d从自助烤肉餐厅边上的一家日本料理店出来,他一身西服,和边上同样西装革履的三四个男人寒暄,应该是商务聚餐。突然,凌少d回头,好巧不巧地往姜越越这个方向看过来,姜越越立刻低头,让师傅开车。
凌少d喝了酒,人有些微醺,仿佛看见了姜越越的脸,轻轻摇了摇脑袋,再看一看,什么都没有了。
很快,姜越越收到一条短信。
“越越,刚才是你吗?我好像看到你了。”
姜越越回他:“什么?我已经上床睡觉了。”
小萱表姐在洗手间里那席八卦犹然在耳,姜越越耳朵嗡嗡的,虽然早就隐隐约约有些感觉他当时对结婚对象是不挑的,但一想到小萱表姐那张让人不舒服的笑脸,心底还是有些酸溜溜的。
只要不谈感情,只要可以给他安定的生活,是个女的都可以成为他老婆。
小萱很快和汪祺和好了,她给姜越越看那封汪祺给她写的“求和信”,里面一大段一大段感人肺腑的道歉,还附带了两首诗经里的爱情诗,看样子汪祺是真下了苦功夫。
“气消了?”姜越越问。
小萱点点头:“早就不气啦,越越姐姐,抱歉,那天弄得很不愉快。”
姜越越笑笑。
小萱开始每天喝木瓜奶茶,为什么喝不言而喻,汪祺更是表现得殷勤之至,尽量做小伏底,哄着她宠着她。
“越越姐姐,你说我和汪祺有没有将来啊?”
姜越越说:“这个说不准。”
“说不准是什么意思?”
姜越越摇头:“就是要看老天爷的。”
“表姐说我和他是在玩家家酒,不是真的谈恋爱。”小萱蹙眉,“她可看不上汪祺了。”
姜越越想了想说,点点小萱的鼻尖:“才怪,你们这样才叫谈恋爱。”
很多人为谈恋爱而谈恋爱,一味追求效率,反而没时间谈恋爱。真正的恋爱最好发生在十八十九岁,这个年龄,两人彼此心里没太多计较,倒很清澈纯净。
“那你呢?”小萱笑着凑过来,“越越姐,你和姐夫是怎么谈恋爱的?是大学认识的?毕业就结婚了?”
姜越越想都不想便点头:“差不多吧,他追我,追得很辛苦,然后毕业了我就答应嫁给他了。”边说心里边自嘲,姜越越啊,你真是不经大脑说大话,自我满足么?
“真的真的?”小萱对这类话题特别感兴趣,问得细致。
“也就是送送花和巧克力,还有毛绒玩具,一起看电影,一起去吃冰激凌,很普通的。”姜越越说。
小萱咯咯地笑出来:“姐夫真的很帅,很有本事,汪祺要有他一半就好了,表姐也不会瞧不上他。”
提到小萱表姐,姜越越顿了顿,随口问了句:“你表姐应该很多人追吧?”
小萱点头:“好多呢,她很会谈恋爱。”
姜越越笑:“什么叫很会谈恋爱?”
“就是在爱情中占主导位置,不为男人伤心,让男人为她伤心。”小萱想起表姐整日挂在嘴边的爱情名言。
姜越越懒懒地眯起眼睛,窗外阳光洒进来,密密细细地照在她脸上,她早明白了,在爱情里,有人很聪明,有人很笨,但谁比较幸福呢?谁知道呢?难说。
姜越越接到段寅的电话,背景有淡淡的蓝调音乐。段寅说他在蓝鸟酒吧里,一个人喝酒很无聊,让姜越越过去陪陪他。
姜越越觉得有些不对劲,硬邦邦地说:“段寅,你让我陪你喝酒?”
段寅在电话那头“嗯”了一声。
姜越越蹙眉,终于还是不客气地提醒道:“你找未婚小女孩陪你,干嘛找我这个结了婚的?”她有时候觉得段寅真的太随便了,说话随便,举止随便,就算她“自作多情”吧,此刻狠狠提醒了她的身份,不是他可以调戏的对象。
“姜越越。”段寅笑了笑,随即声音冷静下来,“我告诉你啊。”这个啊地尾音拖得很长。
“什么?”
“你太多虑了,我对你没意思。”
“那你干嘛叫我陪你喝酒?”姜越越又问。
“朋友之间不可以喝酒吗?我当你是朋友才叫你的,你还想得真多。”段寅说完挂了电话。
姜越越正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手机又响了,还是段寅,接起一听没他的声音。
“又怎么了?”姜越越问。
“你唱个生日歌给我听。”段寅孩子气地说,“我边上空旷旷的,还真有些冷。”
蓝鸟酒吧是本市一家很有格调的音乐酒吧,严格算起来也不能说是酒吧,半餐厅半酒吧性质的。姜越越到的时候,见段寅正托腮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
“好吧,今天是你生日。”姜越越手上拎了一块小蛋糕,赶过来的时候在甜品屋买的巧克力慕斯,“吃蛋糕没?”
段寅摇头:“我不爱吃甜的。”
“看在我辛苦买来的分上,吃一口。”姜越越打开小蛋糕,推到段寅面前。
段寅低头笑了笑,象征性地吃了两口,又懒懒地躺回沙发,斜眼看姜越越:“你不是说不来的吗?怎么又来了?是不是觉得我有些可怜?”
姜越越点头:“刚才某人在电话里都快哭出来了。”
段寅笑,笑了好久,轻轻咳了几下:“姜越越,我也想哭啊,可哭不出来,你教教我啊,怎么可以哭出来啊?”
姜越越倔强道:“我也不哭鼻子的。”
“哦?”段寅反问,“你老公对你不好的时候,你也没偷哭过?”
姜越越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老公对我不好了?”
“对你好的话放心你一个人出来?出来见其他男人?”
姜越越一时语塞,不知怎么说,最后索性垂眸:“段寅,你知道就知道了,一定要说出来破坏气氛干嘛?”
段寅起身,往姜越越方向凑过去,再凑过去,姜越越感觉他要胡闹了,立刻拿起桌上的小蛋糕啪嗒一下拍在他脸上。段寅低骂一声。
姜越越笑起来:“我们生日都这么玩,脸上沾蛋糕是好事,一整年可以沾福气的。”
“那等你生日那天,我也拿蛋糕砸你。”段寅用袖子擦脸。
“你小时候往我脸上画乌龟的次数还少吗?”姜越越驳他。
段寅又“嗯”了一声后,笑说:“谁让你欠扁?”
姜越越反问:“为什么我欠扁?”
“你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
……
“给我唱首生日歌吧,哄哄我。”段寅笑,“否则我就在你面前哭。”
姜越越便唱了一首生日歌,段寅托腮蹙眉听,像是嫌她唱得不够动听。
正唱着,门被推开,一个中年醉汉嘻嘻地进来,姜越越立刻噤声,瞪大眼睛,看他一步步走过来,然后倒在沙发上,片刻后大叹一口气,呼啦啦起来。
段寅从刚才开始就没穿鞋子,双脚盘膝坐在沙发上,这一看,一个醉得不轻的男人占了他的地盘,立刻抬脚在他腹部一踩:“肥猪佬,走错门了!”挑衅滋事本就是他喜好的,他又是非常擅长和人打架,做事不计较后果。
那肥猪佬嘴里发出一阵声响,咕噜噜地吐出一堆酸臭的液体。
姜越越捂住鼻子:“段寅,你干嘛踩他,臭死了!”
段寅更是一脚将他踢下沙发,嫌恶地蹙眉:“叫服务员过来将他抬走。”
姜越越正折身,门口又进来一人,她顿时呆了一下,这人正是凌少d,他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姜越越,一时间也怔住。
地上的肥猪佬又呼啦啦起来,凌少d走过去,俯身扶起他,叫了一声方总,对方没有回应。凌少d立刻拨了手机,不一会,两个公关小姐模样的女孩款款走进来,一左一右地架起那叫方总的肥猪佬,肥猪佬碰到软香温玉立刻傻呵呵地笑了,左摸摸,右闻闻,身子一挪一挪出了门。
“越越,你怎么在这里?”凌少d立刻抓住姜越越的手臂。
“朋友过生日。”姜越越说,“你呢?”
凌少d自然是陪那个叫方总的客户来这里消遣的,但此刻他没心思解释,他只想拉着姜越越的手,快点离开沙发上坐着的那男人,那男人他也见过,那日离开青水镇的时候便看见他很不规矩地摸姜越越的脑袋,记得那时候姜越越说他脑子不太正常,行为举止异于常人。
他越想越觉得不舒服,拉着姜越越的手往门口走。
“等等,你谁啊?”段寅起身,走过去,“贸然闯进来,带着我的朋友,没看见我们在开生日会吗?”
生日会?两个人面对面?凌少d自然不信他所说的,很疏离冷淡地解释了一下:“她是我妻子,我当然可以带走她。”
段寅伸手拉住姜越越另一只手,故作惊讶地问她:“越越,你结婚了?怎么不和我说?”
“不需要和你说。”凌少d伸手过去夺姜越越被他牵着的右手,眼神凌厉起来,“你松开。”
段寅玩性和破坏性顿起,猛地凑到姜越越右脸颊处,迅速地亲了她一下:“越越,今天是我生日,你可不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