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裕公主盯着这张脸,眸中陡然闪过一丝错愕。
脸上的笑意僵住,惊呼出声,“你不是裳儿,你是谁?”
嘉裕公主这话,就像是一记实锤,稳稳地捶在了花弄影的身上。
花弄影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一阵发软,眼前也变成了一片黑,终于再也撑不住,身子一软,跌坐到了地上。
嘉裕公主喊出那一声之后,似才意识到眼前之人是苏星辰的太子妃。
花弄影的陡然倒下也让她吓了一跳,面上神色不觉微敛。
她有些无措,看向崇文帝,“皇兄,是皇妹的错,皇妹听到消息,说是这位女神医救了一村子的瘿人,还将染了瘟疫的横县百姓救活了。
我就把这人当了裳儿,毕竟这些事都是裳儿做的。
我以为裳儿成了太子妃,却不想是我弄错了。
方才我并非有意吓唬她,实在是……”
嘉裕公主一副不知前因后果的样子,只当是自己方才的失态吓坏了这位新任太子妃,自然满脸愧疚自责。
但众人却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心中简直门清儿。
只是她们都只是背景板,没有开口说话的权利,只是一脸紧张地看着这场好戏。
崇文帝的面容紧绷,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这个花弄影,竟然真的是个冒牌货!
自己,真的被她平白蒙蔽了将近五年!
这层他极力想要捂着的遮羞布,终于还是被揭下来了。
众人都沉浸在“花弄影果然是个冒牌神医”的实锤中,萧甚的脑中却只剩下了一个问题。
这个人,究竟是不是自己的亲妹妹!
他艰涩地开口,“请问嘉裕公主,那位您认识的裳小姐,身上是否有玉佩或金锁等信物?”
嘉裕公主听了萧甚的问话,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了。
她点头,“的确有,一块云纹环扣玉,看起来应当是一对儿,不过她身上只有一块。
另外还有一块小金锁,她一直都随身携带。”
越来越多的相同点,让萧甚心中那丝希望慢慢变得微弱。
他的目光缓缓地落在花弄影的身上,眼神一片复杂,声音一片干涩。
他张嘴,想要让花弄影把玉佩和金锁拿出来,但声音却一片艰涩,竟吐不出完整的字音。
孔嬷嬷当即上前,颤着声音道:“三皇子,那玉佩和金锁在老奴这儿。”
花弄影要穿吉服,身上也有需要佩戴的配饰,是以着玉佩和金锁就交给了孔嬷嬷保管。
现在倒好,连开口向她讨要都不必了。
那玉佩和金锁摊开着,嘉裕公主只看了一眼立马就瞪大了眼,惊呼出声。
“这就是裳儿的玉佩和金锁,怎,怎会是她的东西?”
花弄影的眼神一缩,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也彻底熄灭了去。
萧甚心中绷着的那根弦豁然绷断,一颗心直直地往下沉。
他转头看向花弄影,那眼神冷得似刀,刮在花弄影的身上,叫她下意识地抖了抖。
“这些东西,怎么会在你的手里?她人呢?她人在哪里!”
失控了,一切都失控了。
花弄影根本难以承受这一切,她两眼一翻,直接就晕了过去。
她这一晕还真不是装的,而是真的。
有被吓逃避的成分,也有饿了一天,身体跟不上的原因。
但是,她以为自己晕了就能将一切都揭过去了吗?
那就太天真了。
事情都已经挑开了到这样明明白白的地步,崇文帝就算想遮羞,也已经没有遮羞的必要。
因为再没了可以遮的必要。
现在,除了追究到底,严惩花弄影,给出一个交代,别无他法。
他当即沉着脸,命人弄一桶水来,将她泼醒。
在宫人去准备水的功夫,萧甚却是只想马上确认她的胎记究竟是真是假。
若非男女有别,他只怕要当场动手。
孔嬷嬷作为当初去为她检验胎记的人,现在只觉得后背一阵冷汗涔涔。
她现在只能将功折罪,再将花弄影的胎记好生检查一番。
萧甚现在也没时间追究她的责任,他现在只想要一个确切的结果!
征求了崇文帝的同意,在场的几名男眷主动避嫌,孔嬷嬷与丫鬟们动手,解开了花弄影的嫁衣。
繁复的嫁衣,穿的时候麻烦,解的时候亦是如此。
经过一番努力,终于成功了。
于是,花弄影胸前某处的“胎记”,就被在场贵女们都围观了。
孔嬷嬷甚至拿了一个蜡烛,凑近了认认真真地看。
她的手一抖,蜡油不小心滴落,掉在了花弄影雪白的肌肤上。
孔嬷嬷的面色十分难看。
那凑得近的贵女们,也都看得清楚。
她胸口的那里的确是有一团印记,但那印记上,却有细细密密的针扎的痕迹。
就好像是被人用针扎出了一个轮廓,再在那上面浸上了颜色似的。
总之,不像什么正经胎记。
别人不知道四公主的胎记长什么样,孔嬷嬷却是知道。
眼前的这个胎记,压根就与四公主的胎记不一样!
而且,现在的这个胎记,也与自己当初看到的不同!
因为时间久了,那上面的颜色都淡了,像是褪色了一般。
事到如今,她哪里还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孔嬷嬷强忍着心中情绪,胡乱将花弄影的衣裳拢起。
等到对上自家皇子期待的目光时,孔嬷嬷终于忍不住,“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老奴该死!是老奴疏忽,被她拓印的胎记蒙蔽,险些混淆皇室血脉,老奴罪该万死!”
萧甚的面色也一下就白了。
曾经他有多欢喜,多高兴,现在,就有多失落,多愤怒。
花弄影,好得很!
现在,他只恨不得直接将这人狠狠掐死!
嘉裕公主抓着崇文帝连声追问花弄影的身份。
崇文帝即便觉得丢人,但这件事再怎么遮都已经遮不住,他只能绷着脸开口。
刚开了个头,嘉裕公主听到了花弄影的名字,当即惊呼一声。
“她叫花弄影?那,那她不是裳儿的徒儿吗?
当年裳儿还带着她的这位徒弟去了大禹国,我还见过一次,只是当时没有瞧见她的模样罢了。”
嘉裕公主的这话,再一次无比确切地在花弄影的身上打上了“冒领功劳”的印记,同时也佐证了方才那冯氏的话。
一盆冷水泼下去,昏过去的花弄影颤颤巍巍地睁开了眼睛。
她的脑子有一瞬间的混沌,但是,很快,她的意识就慢慢回笼,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
她的面色惨白,甚至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作者题外话】:看到几位读者催更,心里还挺开心的。
但是,这本书数据不好,编辑已经要求完结了,这也是我最近没怎么更新的原因
所以现在只能慢慢收尾了,估计没法写多长,会比较仓促,希望大家见谅!
下一本,我会努力写出更好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