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弄影心中这般想着,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那里面盛满了熊熊的欲.望。
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有些人的欲壑便是这般难以填满。
得到了好处,却还是嫌这好处还不够多,还想要更多的。
当初花弄影冒名顶替,抢了师父的神医之名,她觉得已经是做到了极限,之后自己不可能再多做更加恶毒可怕的事情。
但是,事实证明,并非她不想做,而是因为当时已经做到了极限,她没有了机会再做其他罢了。
现在,机会重新摆在她的面前,她一颗心瞬间就蠢蠢欲动了起来。
花弄影一个晚上都没有睡,脑中像是有天人在交战。
并非有良知在阻止她继续冒名顶替,她只是在担心自己这样做是否保险罢了。
最后,她忽的想到了什么,心头又是一动。
一次无意的机会,她曾经看到过,师父的心口上,好像长了一朵小小的梅花状的东西,颜色艳丽,长在瓷白的肌肤上,带着一股子妖艳的美。
那个印记,是不是胎记?
如果真的是胎记的话……
花弄影伸手,在自己的心口处轻轻地抚着。
为了以防万一,她必须要想办法做一个以假乱真的胎记才行。
既然心里已经动了这个念头,就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犹犹豫豫了。
她知道,自己如果真的错过了这次机会,之后她肯定会后悔。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这么做,也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活得更好罢了。
既然师父都已经死了,她还沾着那个名头又有什么用?
还不如彻底把把这个身份让给自己,如此,也算是全了自己与她的一场师徒情分。
等她站到了那个位置,得到了那令人痴迷向往的权势和荣耀,她就能扭转现在的所有颓势。
花云裳那个曾经将她踩在脚底的贱人,也会被自己重新狠狠地踩下去,叫她永世都不得翻身。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只有强者,才有话语权,不是吗?
既然如此,她努力做一个强者,又有什么错?
花弄影的眼中像是有一阵阵异样的光芒在闪烁。
几天后,董怀先再次来到花弄影的房中。
这一次,花弄影还是没有贸然答应他,而是让他准备一张三皇子的画像,她要看看。
她的说辞是,“董将军说得言之凿凿,但我却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真是假。
我想见一见三皇子究竟长什么样,若我们当真是兄妹,或许我见了他的容貌之后,就会生出熟悉感也未可知。”
这个要求十分合理,董怀先便当即答应了。
又过了一天,他再次来的时候,便带来了三皇子的画像。
画中之人,五官硬气俊朗,宛若刀斧凿就一般,俨然是个气势不凡的俊美男子。
花弄影捏着这幅画,手心上禁不住微微冒了汗,瞳孔也禁不住微微放大。
这人,他的五官,他的形貌,俨然与自家师父有五六分想象。
看着这张脸,花弄影便好似看到了当初的师父。
对上这人的目光,她也有种正在跟自己师父对视的感觉。
她险些没忍住把这幅画一把扔出去,最后好歹是让自己稳住了心神。
董怀先看着她这副有些失态的模样,心中却暗想,看来果然是亲兄妹,不然也不会一见到这幅画,就这般失态。
花弄影将这幅画缓缓卷了起来,调整好了面上的神色,整个人一副见到亲人难忍激动的模样。
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用力点头。
“好,我信你。”
董怀先闻言,面上不禁露出了一抹微微的笑意。
“小姐且静候佳音,不出两月,三皇子必然会赶到燕京。
届时,三皇子自然会在文武百官面前,安排一场声势浩大的认亲。”
花弄影缓缓吐出一口气,点头答应了下来。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豁出去堵这一把,就不能扭转自己现在的窘境。
她豁出去了!
花弄影露出郑重又感激的神色,朝他深深施礼。
“那我真的能认祖归宗,日后定会好好酬谢将军!”
董怀先却不敢受她这一礼,“小姐这是折煞在下了。若此事能成,涴月国与浔龙国也便有了联姻之谊,如此,边境自然便能和睦太平,这正是在下所希望看到了。
日后太子登基,自然便是一片海晏河清,安居乐业,这正是身为臣子最希望看到的。”
花弄影知道他这是在向自己示好,现在说的这些,不过都是场面话罢了。
花弄影便也与他如此这般,你来我往地说了一番场面话,算是给了他一剂定心丸,日后定然不会忘了他的功劳。
董怀先十分满意地离开了。
他却根本不知道,自己把赌注全都下在了一个冒牌货的身上。
花弄影自从受伤又被禁足之后,便觉得每天的日子都很难熬。
但现在,她想到了董怀先对自己的承诺和保证,心情终于开始慢慢有了好转。
董怀先之后便隔三差五派人送信来向她汇报事情进展。
他的消息已经送出去,三皇子已经收到了消息,并且立马以两国朝贡的名义向崇文帝上折请示,表示要亲自带人来访。
花弄影听到这些消息,心情禁不住一阵阵激动,同时又有些紧张。
她每天都数着日子,既期盼着那一天的到来,又担心事情是否会发生变故。
她也并非全无准备,她每天都在调制着什么,下人们只以为她在捣鼓胭脂或药材。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在想办法给自己的身上种胎记。
师父曾经教过她一种特殊的颜料调配方法,那种法子,能让颜色长在自己的身上。
她调出了颜料,然后就忍着疼,在自己的手臂上做实验。
最后证明当真有用之后,便按照自己描摹出来的样子,在心口上如法炮制。
这必然是很疼的,但,为了最后的荣华富贵,再大的疼,她也只能忍着,受着。
当她终于在自己的心口种出一朵足以以假乱真的胎记花儿时,花弄影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万事俱备,只等三皇子进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