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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是无国界的，对于我来说名字只是一个代号。钱皮阁下如果喜欢的话，你也可以叫我秋山建南。”
秋山！
果然是曰本人。
钱皮眼神眼里划过一丝愤怒之色，乔治.阿尼玛和其它公司看不清，作为意大利银行行长，他又岂会看不清。
自从今年6月份之前，米兰证券市场上最大的空头主力机构还是意大利境内几家对冲基金，但到了七月份开始，空头最大持有者，就变成了国外投资机构。有美国信孚银行，有量子基金旗下的基金份额，有曰本第一劝业银行，还有诸多差不多来路的皮包财务公司。
而其中服装制造以及百货公司最大的空头，就是眼前这个该死的曰本人。
“你和第一劝业银行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重要么？钱皮阁下，我知道，你心里的愤怒。但是你真觉得，是我令意大利走到今天了么？”
“......”
“NO。我想你很清楚，这跟我的关系并不大。”
说着，沈建南很没礼貌的点起了一支香烟，旁若无人抽了起来。
“可能你不信，其实，我并不希望里拉贬值。”
放你妈个屁！
一句话，惹得钱皮几乎要骂娘。
在里拉的空头上，格曼和卡曼迪的里拉卖出量是最大的，他们就是最大的空头。可这么一个大空头，居然特么恬不知耻说他不希望里拉贬值，简直是得了好处还卖乖。
对此，沈建南只是耸了耸肩膀满脸坦然，来反驳钱皮眼里不再掩饰的愤怒。
“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我真的喜欢意大利，喜欢这里的散漫和优雅，喜欢这里的秋日和夕阳，喜欢这里的古堡和女郎，喜欢这里的一切。”
“......”
一瞬间，钱皮怔了。
他从沈建南的眸子中，看到了一丝坦然，那丝坦然，真诚而又带着丝丝遗憾。
见鬼，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只是就跟像你无法阻止黑手党成员的肆无忌惮和意大利的贪污腐败一样，我也无法阻止里拉的崩溃。”
“......”
“你觉得，我能做什么？”
“......”
“我想你很清楚，所有人都希望里拉贬值。德国人、英国人、法国人......还有美国人。而那些家伙，在里拉贬值后，只会带着意大利人的财富嘲笑意大利的白痴，用在这里赚到的钱，肆意在街上购买奢侈品，享用街上那些年轻女郎的身体。带走一切能带走的，并且不会给这里留下半个里拉。”
“......”
“而我能做什么？我能做的，就是帮意大利最危险的行业渡过危机，令更多的人避免失业。”
“......“
“诚然。作为一名商人，哪里有利润，就会去哪里。但我更希望，在我赚取利润的时候，可以用这些利润去帮助更多的人，而不是带来破坏。”
“......”
“......”
钱皮的眸子，像是鹰雏一样深深凝聚在了一起，他死死盯着沈建南的眼睛，想要从其中找到得意和讥讽。
但他什么都没有看到，如果一定说有什么，只有一丝遗憾、一份坦然以及一丝真诚。
“为什么？”
“答案，你早晚会知道的。
但是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不过我相信，以你的智慧，能够判断出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就像你做出的选择一样。”
“为什么？”
“我讨厌黑手党！我非常厌恶他们肆意破坏这个世界的规则，强迫那些孱弱的人群做出不想做的事情。我认为，男人，应该守护世界的规则，而不是来破坏规则。”
“.......”
“只有秩序，才能为我带来利润。”
“......”
“当然。我也可以选择和天主教民主党合作，或者，社会党也或者力量党也可以。但是我更相信锦上添花永远不如雪中送炭。”
“......”
“你想要让这个国家变得不再混乱，我想做一名合格的投资商，而投资的前提就是安稳的秩序。合则两利。所以，为什么不是你？”
“......”
为什么不是自己？
钱皮的眸子深深凝聚在了一起，他凝神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东方面孔，心里五味陈杂。
他不相信沈建南说的每一个字，任何一个字。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至少，相比于其他人，和眼前这个家伙合作并没有坏处。
“我希望，你可以减少里拉上的空头。”
嘘——
神清气爽将体内的烟雾喷出，沈建南饶有兴致对上了钱皮的眸子。
“你这算是在求我么？”
“......”
“......”
“这是我们继续合作下去的前提。”
“你不会认为这样里拉就能够保持现有的价格吧。”
“那是我要考虑的事。”
“如你所愿。但为了证明我是正确的，我要阿尼玛、范思哲、华伦天奴和普拉达四家公司的绝对控股权。”
“我想，只要你给出的条件不是太苛刻，他们会答应你的，这并不是什么坏事。”
“.......”
正如钱皮所言，这并不是什么坏事。
听到第一工业株式会旗下子公司第一百货愿意出资八百六十万美元入股阿尼玛百货，乔治.阿尼玛和搭档Sergio Galeotti彼此对望了一眼，有些紧张的搓了搓手。
这是很大一笔钱。
入股有这么一大笔资金注入，阿尼玛将可以趁着整个行业低落打开更多的市场，甚至，可以竞争收购掉老对手范思哲。
到那时候，再将范思哲雪藏，阿尼玛将会成为意大利最大的奢侈品公司。
砰砰——
血液像是潮水一样崩腾着，带动了心脏的激烈跳动，乔治.阿尼玛只得悄悄在大腿上掐了一把，去压制心里的激动。
“谢谢安惠先生。但不知道，贵公司希望持有阿尼玛多少的股份？”
曰本人的学习能力，被很多人都佩服。
这一点，在安惠浩二身上得到了很好的证实，看着乔治.阿尼玛期待的脸色，他慢条斯理伸出了一只手。
一只手，整整五个手指头。
“百分之五？这真是.......太......”乔治.阿尼玛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他连忙站起身，朝着安惠浩二行了一个意大利人的最高感谢礼。
“真的太谢谢安惠先生了！”
原来西方人，也会鞠躬啊！但这姿势也太不标准了吧。
安惠浩二胡思乱想着，但合上手指又将手伸了一次。
“阿尼玛先生，安惠先生是说。百分之五十五。第一百货愿意用八百六十万美元买下阿尼玛百货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
翻译的话令阿尼玛整个人都懵了，他呆呆望着安惠浩二，笑容全部凝固在了脸上。
在一年前，有风险投资公司给阿尼玛估值过。
价格，在四千万美元。
百分之五十五，怎么也值两千两百万美元。
回过神，乔治.阿尼玛脸上写满了愤怒之色。
阿尼玛公司，他是十几年的心血，为了令公司壮大，他和妹妹以及合伙人为此付出了不知道多少代价。
现在，公司是需要资金发展，可是，绝不能以如此廉价的价格出售。、
这种价格，简直是对他的羞辱。
“不。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