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们！先生们！”

舞台上，主持人用热情饱满的声音说道，“欢迎你们来到哥谭访谈，跟以往一样，我想你们非常期待再一次见到我——好吧，我承认，这次你们期待的以前不一样。事实上，我跟你们一样期待，我恨不得直接坐到你们当中去。”

主持人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期待观众们发出善意的笑声——当然不是这样。

真正的现场，远比屏幕上看到的要乱。

什么主持人说了一个笑话，大家配合地发出一阵笑声，那是后期剪辑的效果。

现场的观众们，可不是听老师话的小学生。

略显嘈杂的现场，原本很受欢迎的主持人遭到了无视。

几乎所有人都伸长脖子，看着后台嘉宾会出来的那扇门，如同被人掐住脖子提起来的鸭子那样。

期待着小丑的光临。

作为一个有素养的主持人，当然不会因为这点小问题而失态。

微笑了两秒钟，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主持人说道：“那么，就让我们请出今晚的嘉宾，哥谭市的大明星——小丑先生！”

灯光暗淡下来，唯一的一道光束打在“门”上。

标志性的紫色西服从门后出现，黑暗当中，渐渐显露出那张诡异，不似正常人的面孔。

一阵压抑的惊呼之声从观众席内传来。

不是彩排，而是那种面孔的确有着特殊的魔力。

可以将人内心的恐惧引动出来。

调整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白夜伸出手，挥动两下说道：“大家好，我是小丑，一个改过自新，想要做好人的小丑。”

场面安静了片刻。

一阵欢呼、口哨、尖叫，还有掌声响起。

随着灯光亮起，场面重新变得热烈了起来。

娱乐至死，这些参与到访谈中的哥谭铁头娃，充分诠释了这四个字。

“欢迎你，小丑先生。”

主持人走到白夜面前，伸出手。

白夜刚刚伸出手，他又缩了回去，用一种夸张的表情和语气说道：“等等，你跟我握手的时候，手套上不会突然释放出一股电流吧？”

电流手套，小丑的一些小把戏。

与其说是用来制敌，倒不如说是恶作剧。

“当然。”白夜猛地伸手，抓住了主持人。

“哈，我就知道不会。”主持人笑道。

“会的！”

白夜露出令人胆寒的笑容。

主持人大叫了一声，就要抽出手，结果发现那只手如同铁钳一样，让他的手无法脱出。

不过，电流也没有从洁白的手套中“流出来”。

“哈哈，一个玩笑。”白夜笑着说道，松开了手。

现场也爆发出响亮的笑声。

互动还有节目效果，达到了绝对精彩的满分。

还是没有任何彩排的情况下。

看着收视率一路飙升，那些大亨们，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你吓到我了！你吓到我了！”

主持人摆出夸张的表情，指了白夜两下，随意再度露出灿烂且公式化的笑容，“好的，让我们再一次欢迎小丑先生！”

“谢谢，谢谢大家的欢迎。”

说这话的人不是白夜。

传出声音的地方，也不是舞台中央。

而是观众席的出入口。

那个黑洞洞的门口，一个略带诡异夸张的声音响起。

一道光束打下来。

另外一个，紫色西装、绿色头发搭配艳红嘴唇，尽显哥谭风格的人站在那里。

对着所有人露出“灿烂”的笑容：“惊喜（Surpris）！”

他的声音很响，就算没有麦克风，也足以传遍整个演播室。

小丑，出现了！

“怎么回事！”

“搞什么鬼！”

现在看现场直播的大亨们，差点把手中的酒杯砸在地上。

他们的直播，是真正的直播。

“电视机”前的观众看到的直播，会慢上两分钟左右，万一出现什么状况，也可以导播室有足够的时间掌控全局。

“切掉！”

“给我停了！”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又出现一个小丑。

毫无疑问，这场访谈随着另一个小丑的出现，宣告破产。

可惜，大亨们命令已经无法传达到导播室了。

那边，已经不再属于他们。

踩着夸张的步伐，小丑从观众席中的走道走过，踏上舞台。

站在白夜的身边，弯腰行礼，动作优雅。

仿若上流社会的绅士。

主持人嘴巴张开又闭合，这剧本，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他朝着摄像师狂使眼色。

却突然发现，那几个摄像师根本不是他平时熟悉的同事。

对着主持人微微一笑，那几个人取出了有着夸张小丑涂装的防毒面具，戴在了头上。

主持人忍不住退后两步，直接跌坐在了柔软的沙发上。

那惊恐的表现，让原本以为是什么特殊剧本的观众们，也躁动了起来。

有人站起来，跑到了出入口，却发现那里的门不知何时已经关闭。

用力砸了两下，门自然是纹丝不动。

骚动，开始蔓延。

“哈哈哈哈！”

小丑狂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们喜欢我重新归来。”

“你觉得这是喜欢的表现吗？”白夜在旁边笑着问道。

“当然，待会他们就会笑得很开心。”小丑绕着白夜转圈，伸手戳了戳他，“泥面人？不像不像，真有意思。”

对于这个冒牌货，小丑很好奇。

“我也觉得很有意思。”白夜笑着说道，“你不是死了吗？”

“没错！”

小丑张开双手，“但是，我又回来了！”

“怎么回来的？”白夜问道，这是他最为关心的问题。

“想要知道？”小丑露出了笑容。

“快回答我，不然的话，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事情。”白夜“严肃”了起来。

小丑猛地退后一步，举起双手，用夸张的语调说道：“好害怕，好害怕。”

随着他的话，从中央空调通风口这些地方，发出了“滋滋”声。

奇怪的气体从里面喷涌出来。

笑气，小丑制造的古怪毒气。

可以让人发出此生最为愉悦的笑声，然后快乐地含笑九泉。

小丑自己，对这种毒气是免疫的，所以，他没有带上防毒面具，只是看着白夜笑。

似乎没能从跟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上看到任何恐惧的蛛丝马迹，小丑有些失望，他说道：“你不会在期待那个蝙蝠脑袋可以破门而入吧？”

“小丑的首次访谈，你觉得蝙蝠脑袋不会关注吗？”白夜问道。

“他会的。”小丑说道，“不过跟以前一样，他只会在最后的时间出现。”

显然，小丑应该是施展了什么手段，让人绊住了蝙蝠侠。

“还有那群欢迎我回来的小蠢货，他们应该跟亲爱的警员们打得火热。”小丑继续说道，“我们的戈登局长，晚上又会很忙了。”

说话间，整个演播厅都被笑气所充斥。

不少观众都开始发出了诡异奇怪的笑声。

几乎透明的笑气，并不影响视线。

导播室没有延迟直播，摄像师们将演播室内的场景完美地转送到了哥谭的千家万户。

小丑愉快地绕着白夜，跳着不知名的舞蹈，又拉起那个没有跑掉的主持人，跳起了双人舞。

白夜干脆地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小丑跳舞。

几分钟后，主持人夸张的笑声越来越低弱，被小丑丢垃圾似的丢到一边。

他开始正视白夜，双眼眯了起来，露出了严肃恐怖的表情：“你为什么不笑？”

“我们来做一个交易吧，你告诉我你可以复活的原因，我就笑给你看。”白夜提出了交易。

“……不行，不行。”小丑摇头晃脑，“因为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白夜眉头微皱。

“是的，我就这么复活了？惊讶吗？惊喜吗？”小丑说道，“这证明这座城市需要我，蝙蝠脑袋需要我！”

“连自己怎么复活都不知道，我要你有何用？”

白夜不满道，伸出了手。

小丑身子一歪，自行飞到了白夜手中，就好像主动把脖子送到白夜的手掌中一样。

“算了，我亲自研究一下吧。”白夜说道。

“砰砰砰！”

枪声响起，刚才那忠于职守的摄像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手枪。

果断地对准白夜和小丑，扣动了扳机。

丝毫不担心他们的子弹会伤到他们的老板一样。

子弹穿过了小丑的身子，悬停在白夜身边不足一毫米的地方，掉落下去。

白夜看到，小丑被子弹洞穿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

“看，我是打不死的。”小丑大笑。

“丑啊。”

白夜同情地看了小丑一眼，“你要知道，无尽世界，打不死什么的，只是基本操作，另外，不死有时候可不是一件好事。”

手中的小丑飞了出去，如同“门板大剑”一样，撞向他的手下。

御剑术·小丑限定版！

事实证明，如果以超过百公里的时速对撞，哪怕是人体对人体，也是极为可怕的结果。

小丑那几个手下，死去的尸体几乎不成人形。

小丑本人倒是完好无损，呃，是恢复得很快。

随着摄像师和摄像机的“损坏”，恐怖直播，终于停止。

在画面定格变黑之前，哥谭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看到的，就是一个小丑把另一个小丑吊起来打的场面。

夭寿了！

小丑打小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