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 72 章

关灯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 录 下一章

【告知书友,时代在变化,免费站点难以长存,手机app多书源站点切换看书大势所趋,站长给你推荐的这个换源APP,听书音色多、换源、找书都好使!】

到了垂花门外, 滕玉意一眼就瞧见了静尘师太。静尘师太立在庭前与几位大和尚说话,人堆里数她最矮小。

“滕檀越。”静尘师太主动迎过来,她生就一双小短腿,偏生又是个急性子, 因此每回迈步时, 都比旁人显得更快更急。

滕玉意忙上前:“给师太请安。”

静尘师太满脸愧疚:“那日滕檀越与贫道说过之后, 贫道就带着两位弟子下地宫找寻,可惜机关早已启动了好几轮了, 东西已经不在原处了, 找了许久,也未能帮滕檀越寻到那支步摇。”

滕玉意胸口一刺,可心里再痛惜,也知此事怨不了别人,她忙行了一礼,恳切道:“我自己不小心丢了物件,竟劳动师太帮着找寻, 师太仁心善念,实在叫人感念。这阵子我不得擅自走动, 改日定到贵观多供奉些香烛。”

静尘师太摆摆手:“言重了。丢了步摇如此心焦,可见滕檀越极为珍视亡母之物,檀越一腔纯孝,贫道又岂敢慢待。”

这时杜夫人带着杜绍棠过来了,闻言叹息道:“玉真女冠观求签一向灵验,玉儿最近灾厄不断, 我这做姨母早就想去观里烧烧香了,玉儿最近不能离寺,要不就由我这做姨母的替孩子去吧。”

说话间, 明心和见性两位大和尚过来邀静尘师太在寺里用素膳。

静尘师太是个痛快人,当即一甩拂尘,乐呵呵说:“那就劳烦两位法师带路了。”

杜夫人带着几个孩子到了云会堂,坐下时令桂媪把带来的食盒打开:“都是姨母做的,素馅的,放心吃,好孩子,你且忍耐几日,等这次风波过去了,姨母再给你多做些你爱吃的荤菜。”

说罢,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喃喃道:“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保佑我玉儿平安渡厄。”

杜绍棠好笑道:“阿娘,哪有你这样的,一会儿要吃斋念佛,一会儿又去道观给玉表姐上香。”

杜夫人掀开眼皮,用力横儿子一眼。

杜庭兰忍笑啐弟弟:“别胡说了,阿娘这是急糊涂了。你小小年纪,哪懂阿娘的慈母心肠。”

杜绍棠挨着滕玉意坐下,忧心忡忡地说:“早上我们路过大理寺,看到成王世子在门前同一位老妇人说话,那时天还没亮呢,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驱马走近瞧,居然真是他。这次的案子是不是特别难办,连成王世子都起早贪黑的。”

滕玉意一怔,昨晚蔺承佑走时说要去大狱里提审庄穆,早上又起得这样早,该不会忙了一宿吧。

她摸摸下巴,低声说:“好像是挺棘手的,凶手至今没留下什么线索,不过说到这个,蔺承佑办案本来就挺拼命的,别的不说,上回彩凤楼那几桩案子他三日就破了。”

杜夫人心中微动,扭头仔细打量滕玉意,这孩子说这话时眼波清澈,表情丝毫不见扭捏。

她细细看了一晌,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她点点头慨叹道:“早就听说成王世子善断案,想来总不会都是底下官员奉承的,绍棠你瞧,天潢贵胄尚且如此,你也该比往日更加勤勉才是,回头你阿爷让你多背几篇书,你少给我叫苦。”

杜绍棠嘟了嘟嘴,无论自己说什么,阿娘总有法子绕到他身上来。

他落荒而逃:“久闻大隐寺景致清幽,儿子到外头走一走。”

杜夫人越想越不安,攒紧滕玉意的手说:“那日你看见了凶手是不是?听说那贼子杀了好些人了,不会跑来大隐寺行凶吧。”

滕玉意道:“您放心吧,现在大隐寺可是天底下最安全的地界,我身边既有一众高僧又有端福,谅那贼人不敢妄动。”

她怕姨母胡思乱想,把头埋到姨母怀里:“回头等我出了寺,想跟您借桂媪一用。”

杜夫人怔了怔,目光柔和下来:“你要亲自给阿爷裁件衣裳是不是?上回你阿姐就同我说了,你阿爷若是知道了,指不定有多高兴,且等着,等你回了家,姨母就把桂媪给你送来。”

那头彭花月姐妹和李淮固也各自与家里人相见,虽说只在寺中困了一晚,却像关了一整年似的,问完这个又打听那个,好似有说不完的话。

唯独段青樱与下人们说话时嗓音低切,像是唯恐被人听见。

杜夫人突然拍拍脑门:“差点忘了正事了。郑仆射的大公子要与武中丞的大娘子订亲了,两家有意从简未给各府送帖子,说起来两家与滕府也算是世交,你阿爷事忙未必照管得过来,你别忘了叫程伯给郑府和武家各自送一份礼去。”

滕玉意前世今生都没与武大娘正面打过交道,只听说武大娘武缃性情文静,不常出门交际,但是武二娘子武绮她却算是熟络了,那日在玉真女冠观,武绮和郑霜银的胆识叫她印象深刻,冲着武绮的为人,她也该好好备一份厚礼。

她忙说:“待会我就让人给程伯送信。”

那边彭家似乎也说到这事了,彭花月好奇道:“从小就定了亲么,为何最近才过礼?”

“说是郑仆射令人算过郑大公子的命格,郑大公子二十之前不宜订亲,但郑仆射和武中丞都极满意这桩亲事,所以特地等到郑大公子满了二十才过礼。”

彭锦绣道:“怪不得那日武绮说她姐姐近日没空来参加我们的赏花会,原来是要筹备订亲的事。武绮的姐姐估计也是个美人吧。”

她嗓门略高,引得大伙把视线投过去,滕玉意无意间一瞧,就见段青樱死死绞着手中的罗帕,脸色难看得仿佛蒙上了一层灰。

彭府的下人笑呵呵说:“武大娘模样好性情好,郑大公子也是一表人材,长安都说这门亲事是天造地设呢。”

段青樱霍然起了身,彭锦绣等人都有些惊讶:“青樱,你怎么了?”

段青樱以手抵额,淡笑道:“在寺里住得不大习惯,许是伤风了,我就不同你们用早膳了,先回东翼歇一歇。”

杜府带来的点心极多,杜庭兰估摸着滕玉意够吃,正带着桂媪将点心赠给彭花月等人,见状将两盒递给段青樱:“不用早膳会饿的,这是我阿娘做的素点,拿两盒回去垫肚子。”

段青樱不提防闻到点心的香气,登时露出要呕吐的表情。

杜庭兰等人都愣了愣。

段青樱慌忙扭过头捂住喉咙,硬生生压下了,随即又挤出笑容道:“多谢。”

说着亲手接过点心,走过来向杜夫人道谢。

杜夫人望着段青樱匆匆离去的背影,表情有些疑惑。

滕玉意轻轻推了推杜夫人的胳膊:“姨母,你在想什么?”

杜夫人回过神,笑道:“姨母想起自己当年怀孕时,也跟伤了风似的吃不下东西。你这几日万万要当心,寺里精舍再好,也不比在家里那般自在,晚上叫-春绒给你多备床被子,别像段娘子一样染上风寒。”

滕玉意头一回听见这说法,不由愣了一愣,她本以为怀孕不过是肚子一日日变大,原来也会像伤风那样难受么。

说话这当口,明心过来催促众人离寺,杜夫人问自己能不能在寺里陪着滕玉意住几日,被明心温声婉拒了,杜夫人只好带着杜庭兰和杜绍棠离开。

滕玉意一径送到寺门口,杜夫人和女儿上车时,犊车突然晃了晃。

杜绍棠跑到车前一瞧,很快回转身:“阿娘,你和阿姐在这同玉表姐多说说话,我到附近马辔行去赁一辆车来。”

杜夫人和杜庭兰诧异道:“怎么了?”

“牛犊脚抽筋了,一时没法赶路了。”又吩咐霍丘,“霍大哥,你留在此处照料一下。”

滕玉意原想让端福去操办,看杜绍棠很快拿定了主意,心里微微一笑,也就不帮着张罗了。

杜绍棠正要走,碰巧缘觉方丈和淳安郡王出来,见状问缘故,明心就说杜家的犊车坏了。

杜夫人带着几个孩子上前行礼,就听淳安郡王道:“把我的犊车给杜夫人用,回头我骑贵常的马进宫就是。”

杜夫人忙道:“不敢劳烦郡王殿下,已经说好了让犬子去马辔行雇车。”

淳安郡王略一沉吟:“最近的马辔行离此地也有好几条大街,来回少说一个时辰。夫人不必有所顾虑,早年我受过滕将军的大恩,向来又敬佩杜公的为人,今日碰巧看见了,总不能袖手旁观,何况这等小事,实在只是举手之劳。”

他语气虽不算热络,却甚是诚恳,若是再一味回绝,反倒显得刻意了,杜夫人只好感激地说:“那就多谢郡王殿下了。”

阿娘发了话,杜绍棠也歇了去雇车的打算,过不一会郡王府的下人将犊车移至门口,杜夫人领着孩子们再三向淳安郡王道过谢,驱马回家去了。

***

蔺承佑望着面前的陈三姑,昨晚那番话果然有用,这妇人天不亮就在大理寺门口候着了,只是头脸裹得严严实实的,像是唯恐被人认出来。

“你们夫人怀孕后一直睡不踏实?”

陈三姑眼睛里闪烁着惊惧的光芒:“可不是,夫人刚嫁入府里的时候还好,怎知怀孕后添了好些怪毛病,哪怕白日里午歇,也非得喊上两个丫鬟在床前陪着,也不知在怕什么。”

“这件事你们世子知道么?”

“知道,世子一向很疼爱夫人,为此专门到玉真女冠观请了静尘师太上门,做了一场法事,又在门窗上贴了好些符箓,夫人才算好些了。”

蔺承佑忽道:“你知道你夫人怕什么吧。”

陈三姑吓得一哆嗦:“奴婢怎会知道。”

蔺承佑笑着点点头:“你要是真不知道,怎会一大早就跑来大理寺?昨日你听说凶手可能认识小姜氏,吓得一整晚没睡吧,你是小姜氏的贴身管事娘子,凶手若是想灭口,第一个就会找上你。要是再藏着掖着,别说大理寺了,神仙也救不了你。”

陈三姑双腿直发软,含着哭腔说:“奴婢不是不想说,但这些事说出来会惹出大祸的。”

她咬了咬唇,横下心道:“府里人都说前头夫人是被夫人害死的。”

“前头夫人?大姜氏?”蔺承佑故意道,“你们夫人不是大姜氏的亲生妹妹么?”

陈三姑不安地点头:“怪就怪在这里。夫人是去年嫁入府里的,起初一切正常,可是没过多久,她就寻由头把前头夫人的旧婢都给撵走了,前头夫人的衣裳和首饰,要么被她锁在箱箧里,要么干脆挪到库房去,发配到最后,旧人旧物竟是一件都不剩。

“底下人就说,那些可都是自己的亲姐姐留下来的,前头夫人在世时待自己的妹妹那样好,夫人哪怕留个念想也好,可夫人那样决绝,像是怕看到这些东西似的。

“碰巧有一回大郎半夜醒来找阿娘,夫人就将大郎抱在自己怀里哄,大郎睡得糊里糊涂的,发脾气推夫人:你把我阿娘赶走了,你把我阿娘还给我。

“夫人当场就变了脸色。自那之后,夫人照顾大郎和大娘仍旧无微不至,私底下却冷淡了许多。奴婢心里就觉得纳闷,孩子说的话怎能当真,夫人何必一直记恨。

“除了这些事,府里有几位老人说,夫人还没嫁进来时就与世子不清不楚了。去年夫人来探望两个外甥,在府里住了好些日子,有一晚世子喝醉了,也不知怎么就进了夫人的客房,当晚在夫人房里待到半夜才从出来,次日她们进屋拾掇,虽说夫人提前清理过了,但床笫上分明留下了痕迹,夫人第二日见了姐夫,神态也是千娇百媚的,他们都说,夫人千真万确是婚前就失了贞。不过说到这个,前头夫人也过世几年了,世子身边一直没人照顾,夫人这几年出落得比从前越发美貌了,世子会动心也不奇怪。”

蔺承佑问:“这些议论你们世子和伯爷知道么?”

陈三姑一个哆嗦:“哪敢传到伯爷和世子耳朵里。伯爷威重令行,知道我们胆敢议论主家,定将我们打死。世子如今与夫人正情热,听见这些话只会说我们诋毁主母。话说起来,夫人自作主张发配前头夫人的东西,世子也发过几次火,夫人却说自己睹物思人,因为太难过才将姐姐的东西千珍万重收起来,每回说到这事夫人都哭得好不伤心,世子也就心软了。”

蔺承佑笑道:“她的话是有点道理,你们仅仅因为这个就猜测是她害死的姐姐,未免太牵强,其中是不是还有别的事。”

陈三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说起这个,还得从前头夫人临盆说起。”

大姜氏最后一次怀孕的时候,小姜氏就住在府里,小姜氏照顾起姐姐来可谓尽心尽力,大姜氏也极疼惜自己的妹妹。快临盆的时候,府里叫了稳婆来,稳婆看过说胎儿不大,胎头也按时入盆了,夫人都生产过一次了,料着不会有问题。怎知大姜氏那日发作的时候,竟是死活生不下来,在床上生了两天两夜,最后活活失血而亡。

“世子和伯爷事后找人追查,奉御说前头夫人似是吃得不大对劲,但是前头夫人的膳食一向是厨司亲自料理的,样样都经过前头夫人和身边人把过关,查了好几日,一没毒药,二没滑胎之物,奉御只好说前头夫人是个心思细腻之人,这样的人最容易伤神,夫人日日操劳,许是因为这个缘故才会难产。世子听了这话,自是愧疚得不得了。

“那一阵老夫人也卧病在床,隔了一个月也撒手人寰了,世子丧妻又丧母,身子差一点就垮了,伯爷和府里下人忙着置办丧事,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说完这番话,陈三姑不安地绞着自己的手:“世子殿下,奴婢知道的也就是这些了。不知能不能帮着你们破案,最好能早日把凶手抓住。”

蔺承佑说:“我再问你一遍,那日你夫人为何突然要去那家香料铺?是不是有人请她去的?”

陈三姑埋头想了一阵,摇摇头说:“记得前日府里没有接到帖子,估计夫人就是心血来潮要去,这一点都不奇怪,夫人以前也常常如此,比如突然想吃某家的果子了,说出门就出门。”

“你到小姜氏身边多久了?”

“嫁进伯府那时老奴就被指派去伺候夫人,算起来有一年多了。”

蔺承佑又问:“你们夫人是华州人,那她认不认识一个叫舒丽娘的人?”

陈三姑茫然摇头:“不认识,夫人从没提起过。”

又道:“世子,奴婢是偷偷出来的,若没什么事,奴婢就先告辞了。”

蔺承佑却说:“慢着。你们府里有没有一位身形矮小的男下人?”

他比量了一下:“大概这么高。”

陈三姑微讶:“这么矮的男下人?没见过。”

“你再好好想想。此人未必长期在你们府里干活,只要在你们府里出入过都算。”

“奴婢在伯府伺候了四十多年了,府里若有这样的人,必定瞒不过奴婢的眼睛,奴婢真没见过。”

陈三姑一走,蔺承佑决定去找舒丽娘的那位表亲,恰好严司直一大早就去盘问舒丽娘的那几位侍女这会儿刚回来,他到门前下了马,喘吁吁地说:“舒丽娘不认识小姜氏,那几位下人说,舒丽娘从来没提起过小姜氏,更没见过小姜氏。”

蔺承佑一滞,小姜氏和舒丽娘都是华州人,他本以为她们过去是相识,这样也能解释凶手为何在一天之内查清两人底细。

可今日两头这一问,陈三姑不认识舒丽娘,舒丽娘的下人也不认识小姜氏,假如这两人有过来往,不可能两边的下人全都不知情。

这至少说明这一年多来,舒丽娘和小姜氏没有交往过,那她二人又是怎么同时被凶手盯上的?

蔺承佑皱眉思索,刨除两人过去相识这一点,会不会还有什么共同点,是他暂时还不知道的。

他忙接过严司直递来的笔簿:“这两个月舒丽娘都去过何处?”

严司直记录记得一丝不苟,闻言在簿上点了点:“就像昨晚郑仆射说的,这个月舒丽娘只在上巳节那晚出过门,再就是去西市的绸缎庄裁过一次衣裳,这铺子就在粉蝶楼旁边,名叫浣纱斋。上一个月舒丽娘倒是很多次门:去西市买笔墨、去玉真女冠观踏过青、去东市那家‘锦云瀑’裁过衣裳、还去过这几家胡肆吃过胡食、这都是长安的娘子爱去之处——”

“锦云瀑?”蔺承佑目光定在那行记录上。

小姜氏也在这家铺子裁过衣裳。

他将笔簿递还给严司直,翻身上马道:“走吧,先去东市。”

行到半道上,对面掠过一辆犊车,蔺承佑无心旁顾,纵马如风,然而与犊车擦肩而过,忽觉得不对劲,下意识勒住缰绳。

严司直忙也勒马:“怎么了?”

蔺承佑回望巷尾,没看错的话,骑马的那个人是杜绍棠。

杜绍棠策马伴着犊车,犊车里估计坐着杜家的女眷,这原本再正常不过,但杜绍棠旁边那辆犊车是皇叔的。

杜家的女眷怎会坐在皇叔的犊车里?

严司直顺着看过去,恍悟地点点头:“那好像是淳安郡王的犊车。”

蔺承佑一抖缰绳,继续驱马朝东市前行,然而心里忍不住琢磨,杜家门望清贵,杜裕知与皇叔算不上什么熟人,杜家的女眷怎会上皇叔的犊车。

对了,昨日滕玉意说过杜庭兰要在大隐寺住一晚,这犊车恰好是从大隐寺的方向来,假如今日杜绍棠和母亲去大理寺探望滕玉意,接杜庭兰回府也就顺理成章了。

那么杜家自己的犊车到哪去了?坏了?

皇叔历来躬身下士,碰巧看到了,主动将犊车让出来也无可厚非。

问题是杜家为何肯接受这份好意。

更怪的是,姨母家的车坏了,滕玉意为何不让端福去替姨母弄车,她也觉得可以接受皇叔的好意?

忽又想到,那晚在乐道山庄滕玉意急着给小涯弄浴汤,滕玉意在他这儿是偷,找到皇叔头上时,却让姨父直接讨要。

照这么看,滕玉意是不是早就知道皇叔脾性谦和,所以连“讨浴汤”这种无理要求也敢当面提。

思量间到了东市门口,蔺承佑下马打听好那间名叫“锦云瀑”的铺子在何处,便与严司直往里走。

并肩走了几步,就听严司直说:“说到淳安郡王,上年我一位岷山来的亲戚因为醉酒不小心冲撞了郡王殿下的犊车,那亲戚听说车里坐的人是殿下,吓得魂都没了,怎知郡王殿下只令人把我那亲戚扶到路边,一句也没指责就驱车走了。当时那小巷极为偏僻,郡王殿下仍如此体谅旁人,可见私底下德行也是一贯的好。”

说着便笑了起来:“那日还听几位夫人说,长安城倾心郡王殿下的小娘子不知凡几,将来也不知哪位娘子能有幸嫁给郡王殿下。”

蔺承佑琢磨着昨夜滕玉意准备酒菜等他去的情形,昂首问:“小娘子通常因为什么缘故相中某个郎君?”

严司直说:“这可就多了,比如喜欢某位郎君的才华,或是喜欢郎君的品行,也有瞧中门第的,或有瞧中相貌的。倘若门第、品行都不相上下,那么瞧的就是相貌了。”

相貌。

蔺承佑乜斜严司直一眼,很快又直视前方说:“那——依严司直看,我跟皇叔谁生得好?”

【告知书友,时代在变化,免费站点难以长存,手机app多书源站点切换看书大势所趋,站长给你推荐的这个换源APP,听书音色多、换源、找书都好使!】
章节报错

上一章 目 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热门推荐: 从木叶开始逃亡 我有一剑 星汉灿烂 修罗武神 从大学讲师到首席院士 人族镇守使 我只想安静的做个苟道中人 万相之王 从长津湖开始 陆地键仙
相关推荐:天然渣超神修炼系统一键满级神级超能力系统瞬间成最强至尊皇后冰糖炖雪梨赤心巡天绝对交易女主她是满级大佬全能体育人嫡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