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落下, 所有人吃惊之余, 却是满腹疑惑, 审慎地交换了几个眼色, 质疑接踵而来。
“什么意思?不介意解释的再详细一点吧,这位···念发小姐?”
库洛洛语气充满了兴趣,有赛璐璐的净化, 他有恃无恐,而在察觉到对方似乎真的处于有求于人的弱势地位后,他愈发气定神闲。
皮约恩刚才被念发弄得灰头土脸,此时自然没什么好气,双手叉腰就满脸不快说。
“所以说, 你是谁啊?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你说的话?”
“就是,你不是念发吗?刚才追我们追的那么凶,现在来说什么讨饶的话, 不会是陷阱吧。”一个佣兵眼中充满了不信,跟着附和。
金却是满腹好奇心, 兴致勃勃地就连连追问起来。
“你说的是真的?次源木指的是门上那颗大树?它和灾难还有通道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说没了次源木就会导致灾难溢出、通道关闭?”
“唉~”
帕里斯通摊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发觉这些人不知道是不会抓重点还是喜欢无视别人呢?明明对方的重点不是在于让伊路米君停手吗?不好好抓着这点去谈判, 对方怎么可能那么爽快就透露出他们想知道的所有东西啊。
帕里斯通转头,笑容绚烂地看向了黑袍的女人。
“念发小姐,不得不说, 你说的东西的确激起了我们的好奇心,可如何证明你们说的是真的,而不是为了哄骗我们阻止伊路米君的危言耸听的谎言呢?拿出你们的诚意来吧, 如果你们真的能开诚布公的好好解释一下这所有的原委,我们在确认不损害自己利益的前提下,自然也非常乐意配合你们采取相应的行动,但如果被我们发现这其中有任何隐瞒和逻辑不通的地方,那么,抱歉,基于我们双方的敌对立场,我们实在很难让伊路米君就此乖乖停手不是吗?”
“哈哈,虽然说,其实我也真不知道伊路米君现在在干什么就是了~”帕里斯通最后耸肩幽默了一把。
可这种活跃气氛显然没起到任何作用,几乎帕里斯通话音落下,三十岁的黑袍女子又迅速变成了高傲女王范的公主,愤怒地尖叫了起来。
“你是在威胁我们吗!”
“如果你要这么理解的话,那我也没办法。”帕里斯通笑盈盈。
“可恶!你们这帮···”
公主的咆哮还没结束,已经又强制切换成了黑袍的女子,她神情依旧平静,只是淡然的语气中多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焦躁。
“自然,你的要求很合理,我会将这一切都告诉你们,所以,也请你们,请那位大人能手下留情,在我说完之前可以暂停或至少能暂缓抽取次源木的力量吗?现在,主动权在你们手上,我们不会用谎言去蒙骗你们。”
帕里斯通看了看库洛洛和金,他们俩对这樁交易没任何意见,得到默认,帕里斯通转头朝黑袍女子颔首笑道。
“如此,交涉成立。”
既然交易达成,那他们这边也该稍微拿出点行动来,帕里斯通一手搭凉棚,一手放在嘴边作喇叭状朝着树上微微提高了音量笑眯眯喊。
“喂~,伊路米君,你也听到了刚才我们的对话了吧?不管你在做什么,能请你中场休息一下吗?至少等我们问完话怎么样?”
伊路米淡淡瞟了下面的帕里斯通一眼,无视,继续面树发呆,帕里斯通看了眼黑袍女子,她摇头,帕里斯通转头,再接再厉继续喊话。
“伊路米君,听到我说话了吗?能稍微配合一会会吗?喂~伊路米君?你这是故意装听不见吗?”
伊路米只当做耳旁风一路无视到底。
“啊哈哈~看来伊路米君不想理会我呢~”
帕里斯通依旧笑容满面,完全没有吃个闭门羹的尴尬和恼怒,大大方方承认自己搞不定伊路米后,他动作非常明显地逐一从其他人身上看过去,动作浮夸地连连摇头后,最后,视线精准地落在了赛璐璐身上,言笑晏晏道。
“嗯~,只能麻烦赛璐璐小小姐说服伊路米君了呢~”
赛璐璐楞了一下,自然是答应了,金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反正赛璐璐出马绝对没问题。
库洛洛却不由皱眉,帕里斯通想搞事?
西索有趣地拿扑克掩唇,哟~做的这么明显,这算不算刻意挑衅啊?
侠客也觉得帕里斯通这举动不怀好意,可没想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低头琢磨的时候,飞坦爆了。
“喂!你故意连连摇头,最后只看赛璐璐是什么意思!”
飞坦莫名就觉得超级不爽,虽然知道伊路米那小子我行我素的很,谁说话都不会听,但不听难道还不能武力制服嘛!偏偏帕里斯通从头到脚都充满了一种故意起哄的感觉,搞得两人像强制配对了一样。
仿佛就等这一句似的,帕里斯通状似无辜地瞪大了眼睛,笑容灿烂说。
“唉?难道不是因为伊路米君喜···”
一个急射而来的钉子打断了帕里斯通未出口的话,帕里斯通疾步后退,才抬头笑望。
伊路米冷冷看着他,始终搭在树上的手终于收了回来,对于多管闲事的帕里斯通,他很不悦,就算大家都心知肚明、心照不宣,他也不希望自己的想法居然是通过别人的口来传达的。
伊路米低头看了看赛璐璐,她开始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一副状况外表情,不一会儿脸上浮现了尴尬的窘迫表情,伊路米低声啧了一声,停了手,不停手帕里斯通再起哄怎么办?他不可能在赛璐璐劝说他后还不停手,这种作死的行为肯定要不得,所以与其最后还是要停手,但会让赛璐璐更尴尬,也让自己继续被迫暴露自己的心思,还不如现在就住手算了。
不过,帕里斯通这个阴险又小心眼的家伙他算是记住了,伊路米冷哼。
库洛洛冷眼看了一场帕里斯通的小心机手段,当然,也是飞坦这个梯子架的好,真不知该说他是经不起挑拨还是傻了。
“真是低级的手段。”侠客也看明白了,有些笑不出来的呵呵一笑,也就飞坦上当了啊,而且,帕里斯通也太小心眼了吧,伊路米不理他,他就迫使伊路米不得不理他最后自动停手啊。
“嗯哼~”西索趣味地看了帕里斯通一眼,虽然是低级挑拨,效果却不错,这位副会长阁下看来也是算计人心的脑力派啊。
金虽然开始没反应过来,不过这么一出下来,傻瓜也看出几分了,只是对于帕里斯通的所为,也真只有无话可说四字可以表达他的心情。
帕里斯通不管其他人怎么想的,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手搭凉棚观察完后,笑呵呵说道。
“嗯,看来伊路米君是停手了。”
转头在确认黑袍女子明显似乎松了一口气后,他单手优雅示意道。
“那么,我们也可以进入正题了吧,念发小姐?首先,不介意自我介绍一下吧?还有刚才那位念发小姐,又是哪位?”
黑袍女子右手按在心口,微微欠身道。
“我是源木的祭司——伦比雅,而刚才那位,是我们贝拉维斯特的公主——西朵莉拉殿下。”
两人的身份虽然让所有人微微吃惊了下,不过也并无太大意外。
赛璐璐却是不由想起了梦中公主和驸马那甜蜜的一幕幕,最后他们怎么样了呢?不过,既然公主变成了残念,想来结局必然是不好的了吧,赛璐璐这边思量着,那边,金也立刻提出了问题。
“你说你是源木的祭司?源木和次源木相差一个字,是有什么区别吗?”
伦比雅似乎并无隐瞒的意思,所以答得清楚明白。
“就如独木成林的榕树一样,榕树最初只是一棵树,可当气生根生出并扎入地底后,它会长成新的一棵树,但新树又不是完全独立于母树,它依旧是母树的一部分一样。源木和次源木的关系也是如此,次源木是源木的分、身,源木是所有次源木的总和,源木的本体和几乎所有次源木都在暗黑大陆,而你们身后,就是贝拉维斯特唯一的一棵次源、木,它联系也链接着远在暗黑大陆的源木本体。”
“也就是说,你们信仰和崇拜的是次源木和源木?而不是这扇大门?或者是大门后的另一个世界?”
想起那副祭司跪倒于宏伟大门前的画,库洛洛有些恍悟道,没想到,他们当初的重点都关注错了,虽然的确这树让人在意,可也没想到居然是那么的重要。
伦比雅面目平板摇头道。
“大门只是一道门,是通道,我们为什么要崇拜一个出入口?这不是荒谬吗?而且我们不是信仰和崇拜源木,我们就是源木的孩子,源木是我们的母亲,我们的起源,也是我们的最终归宿,它与我们一直同在。”
这种说法就大出所有人意料之外了,甚至一时间,众人都不明白伦比雅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你们是源木的孩子?你们是人类,至少死前是人类对吧,可源木再怎么厉害,也是一棵植物吧?植物和哺乳动物,这怎么能凑在一起?”
侠客瞪大了眼睛,完全无法理解这其中的逻辑关系,怎么样都说不通好吗?
“贝拉维斯特人真的是人类吗?”金却突然提出了异议,“我曾经在外面的文献中看到疑似你们后裔的记录,他们被称为是守门人遗族,这说的是你们留存在外的子民吗?如果是,那么,什么又是守门人?”
“遗族啊~”伦比雅叹息了一声,才开口。
“我们是人类,但又不全是人类,至少在我们的先民打开通往外界世界——暗黑大陆的大门前,我们是纯粹的人类,我们部族人人拥有优异的天赋,成年后都可以使用威力强大的念能力,当时的先民在这片世界已达到巅峰,再无可挑战之物,于是,他们开始了探索世界,然后,找到了真相——暗黑大陆的大门,大门是我们的世界和暗黑大陆之间的人为屏障,要通过屏障进入暗黑大陆,必须得到守门人的认可和带路。
我们先民遇到的守门人虽然有着人形,却不是人类,他们自称是魔兽,我们的先民前赴后继陆续前往暗黑大陆挑战,可代价却极其惨重,几近于灭族,直到我们遇到了源木,我们才得到了生机,它赐予了我们种子,我们和种子融合,成为了更为强大的生灵,也得到了暗黑大陆的认可,我们的先民在自己的国度——贝拉维斯特开辟了通往暗黑大陆的通道,我们也成为了新的守门人一族,次源木就是源木赠与我们的往返这边世界和暗黑大陆的通道,通过次源木和源木的超空间链接,我们可以直接进入暗黑大陆源木所在的树海。”
这段话信息量超大,消化之后,每个人其后关注的侧重点也不一样了起来。
帕里斯通几乎立刻兴奋地问了。
“也就是说,这棵树可以让我们去往暗黑大陆?现在也可以吗?”
他回头看了看门上那萎靡枯黄的巨树,眼中闪着热切,目光灼灼地盯着伦比雅。
金虽然对暗黑大陆也很感兴趣,可更在意另一点,他同样回头看了看背后的次源木,带着些微疑虑地朝伦比雅道。
“你说你们和源木的种子融合了,那不就是寄生?被寄生的人究竟还是原来的人吗?还是已经成为了源木种子的傀儡?和种子融合又是怎么样的一个过程?种子如何寄生到人体身上?是必须你们主动接受还是种子可以自行扎根宿主?那棵次源木又有没有产生种子的能力?”
金这话一出,几乎所有人都警惕了起来,寄生可不是开玩笑的,如果种子真的可以主动攻击人类进行寄生,那可比什么残念都危险多了,生物灾害有时远比念能力更让人防不胜防,这点从他们几乎全栽在了激素超标下就可以证明。
下意识地,所有人离后面那棵树稍微远了一点,也分了点神留意后面树的动静,至于伊路米,他心大愿意站在树上不下来是他的事。
伦比雅面对质疑却很平静,她看向金道。
“寄生?你要这么认为也没错,但我们更喜欢将之称为新生,种子与我们融合后,我们就是共生关系,有了种子,可以百分之百激发共生者的念力觉醒,之前我们部族天赋虽然优异,却也只有一半人口能够拥有念能力,可种子让我们达到了百分之百,而且,种子也可以伴随我们一起战斗,也能使我们更凝练提纯自身的念量。”
伦比雅的话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这种寄生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相信有一堆人打破头也想要和种子融合,可这世上就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所以,库洛洛一针见血问道。
“听上去很完美,可代价呢?总不能无偿帮助你们,种子自己却什么好处都没有吧?”
伦比雅看向库洛洛颔首道。
“的确,世上没有免费的馈赠,种子自然也会索取回报,可这种回报对我们来说是完全可以接受的代价。
生前,我们需要提供与自身念量相比只算是微小的念量供养种子存活,死后,我们的肉体和残念则将全部被种子吸收,其后种子会再度回归源木,滋养本体,这种交换我觉得很公平,种子赐予我们强大力量,死后我们回馈源木,这代价算苛刻的吗?”
众人对视一眼,如果真是如此,那其实还真不算苛刻,生前只需支付极少的代价就可以让自己变强,至于死后,都已经死了,谁又在乎自己死后到底是被怎么处理的,被埋被烧和被种子吞噬从根本上来说并没有任何区别。
而就在众人这么想着的时候,伦比雅又说道。
“甚至,因为种子的这种特性,我们死后几乎百分之百可以留下残念,还是思维意志都很清晰的残念,就像是人们认为的魂魄或幽灵状态一样,残念的力量会被种子吸收,可我们自身的意志依旧可以得到留存,对我们来说,我们死后只是失去了肉体,却以另一种方式得到了永生,只要源木还在,我们的意志就可以依附源木一直存在。”
伦比雅最后总结道。“我们感谢种子带给我们的变化,即使是寄生,我们也乐意接受。”
众人一时沉默了起来,有觉得难以置信而心存怀疑的,也有觉得不妥而皱眉沉思的,更有听着心动不已,恨不得也能和种子融合的。
几个佣兵眼神闪烁着,忍了片刻,似乎挡不住诱惑,其中一个心怀期望地问了。
“那么,那棵次源木到底可以产生种子吗?”他们此时看向次源木的眼神已经不是警惕,而是带着渴望了。
伦比雅却叹息着摇头。
“不,这棵次源木已经没有力量再产生种子了,就像你们看到的,它的情况很不好,曾经的根深叶茂到了现在已是枯萎凋零的不成样子,过去遍布整个贝拉维斯特的地下根系也只剩下这座祭祀神殿这一块地方还幸存着。”
伦比雅说道这里的时候,眼中似乎多了一丝心痛和哀伤。
“别说生产种子,现在次源木连打开暗黑大陆通道的力量都已经没有了。”这句话却是等于回答了帕里斯通之前的问题。
帕里斯通一直焦灼等待着伦比雅的答案,此时听到她否定,霎时感觉一盆冷水当头浇了下来,那失望和失落简直没的说了,他冷静了一会儿,才追问道。
“次源木为什么会失去力量?”
“是虫茧,那些蝴蝶的蛹。”伦比雅面目上流露出了深深的憎恶和厌惧。
“蝴蝶的蛹?在哪里,我们怎么没看见?”侠客立刻在树上找了起来,可根本没见到一只可说是昆虫卵的东西,他回头奇怪问道。
伦比雅修长的指尖点点地面。
“在地下,蛹吸附在次源木的地下根茎上。次源木曾经遍布整个贝拉维斯特,而蛹也是如此,这一千多年来,次源木陆陆续续杀死了许多虫茧,并将剩余的所有虫茧都转移运输到了次源木的源头根须这里,也就是这块神殿地底下,到如今,地下约莫还有几百个虫茧并未死去,处于半沉眠状态,可次源木却已经······”
伦比雅说道这里只余一声叹息,言犹未尽。
金却觉得有些地方还是不明白,他追问道。
“虫茧会吸收次源木的力量?那次源木呢,你说次源木能杀死虫茧,它又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过去那么多年挺过来了,现在却不行了呢?”
伦比雅点头道。
“是的,蛹不断吸噬着次源木的力量试图能够孵化破茧成蝶,可我们怎么可能让悲剧再度上演!次源木为了对抗,也在反向夺取虫茧的能量,只在于谁能争夺的过谁,过去次源木就是通过吸收虫茧的力量来杀死它们,可未孵化的虫茧太多了,次源木却只有一棵,一千多年来,它的力量越来越衰弱,以至于现在只是活着压制所有未孵化的虫茧已经用尽了所有的能量,再没有余力去进行其他的活动了。”
“你这个解释有漏洞啊,伦比雅祭司。”库洛洛思考了下,却微笑道。
“次源木一直只有一棵,既然最开始那么多虫茧都没有将次源木逼入绝境还反杀虫茧至只剩下几百个,为什么到了数量减少的如今反而后继无力了呢?不是应该更加轻松了吗?毕竟你说了,次源木也会反向吸收虫茧的力量,杀掉了那么多的虫茧就意味着次源木也吸收了那么多虫茧的能量不是吗?对于这点你又该如何解释?”
伦比雅却突然沉默了下来,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表现的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样子。
库洛洛看到伦比雅的态度,心底也有了点底,他视而不见伦比雅的无声抗拒,紧迫盯人地进一步挑开了目前他们所遇见的所有未解事实。
“或者我该这么问吧,你能否解释一下那些湖底惨死的女人们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而一直流传于这贝拉维斯特的年不过三十就必将死去的流言又是怎么产生的?以及,你们每个夜晚是在干什么?又是出于什么目的让你们必须这么做呢?或者,说的再清楚点吧,当初的贝拉维斯特究竟发生了什么,才导致了如今这种境况的产生?这些疑问,你们是否可以好好回答我们吗?”
伦比雅依旧缄默不语。
“很难回答吗?”
库洛洛淡淡一笑,看伦比雅没有开口的意思,他侧首仰视伊路米道。
“伊路米,我认为你可以继续你刚才未完成的事了。”
虽然他其实也没明白伊路米究竟做了什么才导致念发不得不现身服软,但拿这个要挟应该是最有效的手段了。
可惜,伊路米不买帕里斯通的账,同样也没给库洛洛面子,拒绝的是干脆利落。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帕里斯通莫名就得到了一点可怜的安慰,至少他还通过其他小手段逼迫伊路米最后达成了自己的要求了。
库洛洛也不以为忤,只是转头对赛璐璐道。“赛璐璐,你劝劝伊路米吧。”
第一次帕里斯通这么说时赛璐璐当时没反应过来,后来知道了他的意图却是有些窘迫,可再次听到库洛洛也这么说,她顿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为什么都觉得她能说服伊路米啊,这种理所当然的想法到底是哪来的啊,帕里斯通这样,库洛洛也这样!简直是将她架在火上烤,赛璐璐心里不舒服,回答库洛洛也就没什么好声气了。
“伊路米有自己的想法,你们说了没用,我说了就有用?”
飞坦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赛璐璐去说服伊路米这个想法,凭什么啊,他当初怼了帕里斯通,现在自然也不会赞同自家团长的意见,但也不好说团长什么,赛璐璐表示反对,他也跟着不爽地啧了一声。
“啧,就是,说什么说,有什么可劝的。”
伊路米盯着库洛洛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库洛洛这点让他超级厌恶,那就是明知道他们互为情敌,可在大事上,库洛洛却总能第一时间将理智和利益得失凌驾于感情之上,就像此时,库洛洛即使喜欢赛璐璐,也依旧毫不犹豫将赛璐璐推了出去来劝说自己,就因为库洛洛知道他也喜欢赛璐璐,不会拒绝她的要求,这比帕里斯通这个完全无关的外人提出要求更让人觉得膈应。
伊路米忍不住就讥刺出口了。
“得了,你也不用找赛璐璐了,不过,库洛洛,你应该就是那种为了利益可以转头就将自己情人出卖的渣男吧,还能自我心里安慰这是无可奈何的牺牲之举,被你喜欢上也真是倒霉了。”
西索呼呼笑出了声,瞟了眼团长,该说他是情商低呢,还是真的太理智太有大局观呢,狠的下心对自己,也狠的心对在意的人?嗯~,其实还是后者吧,什么都是可以牺牲的,包括他自己也是,伊路米其实说的没错,被库洛洛喜欢上可绝不是甜甜蜜蜜从此护你宠你将你的天空遮挡的严严实实不惧一切风雨,相反,还可能要经常忍受他这种时不时的冷酷无情和他自以为无伤大雅的利用。
侠客也抽了抽嘴角,对自家团长也没什么想法了,嗯,至少他真干不出这种明明喜欢对方,还能毫不在意利用她接近情敌以达到自己目的的手段。
金搔搔头,虽然是有点感觉怪怪的,但也没觉得有那么难以接受,正事嘛,能解决问题就好。
伊路米怼完库洛洛,手再次搭上次源木,因为心情不怎么高兴的缘故,他下手抽取次源木的力量一点都不带客气的。
从来到这扇大门面前,看到半死不活的次源木,伊路米就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一种仿佛可以掌控可以让次源木臣服于自己的居高临下感。
在念发向他攻击时,他只是心念一动,那些静止不动的根须就听从了他的想法将念发全数挡下了,然后,伊路米踩着根须被送到了树干上。
手触摸上树干的时候,伊路米感觉到了脉动,眼前这棵次源木生命的脉动,这棵次源木还没有清晰的类人意识,可是他却能感受到它的呼唤。
它在祈求,在本能地向他寻求帮助,它的确极其虚弱,已经走到了生命尽头,可还是勉力支撑着,而在接触到伊路米后,仿佛是垂死病人找到了最后的救命良药,次源木的脉动忽然激烈有力起来,犹如回光返照,也像是用出了最后一点力量寻求奋力一搏,次源木全身心地在向他诉求着什么。
也是在这时,从回到猎人世界后,就再也没有清晰感受到过的一种不同于念力的搏动也自伊路米体内传来,很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感觉,曾经在魔法世界感受过的生命女神伊芙莉的力量,这个力量在和次源木身上的力量产生共振和呼应。
而次源木祈求的就是伊路米能将这种力量分予自己,是的,祈求,而不是抢夺,即使眼前这棵次源木快死了,可它的力量依旧远远比拥有念力的伊路米强大出无数倍,但即使它近乎贪婪地渴望着他的这股力量,却也只是如同孩童呼唤母亲般充满了孺慕之情,又像是下级面对上级而不敢越雷池一步。
这是力量的等级压制吗?伊路米闪过了这丝念头,他身上残余的伊芙莉力量其实也已经很微弱了。
伊路米忽然起了个念头,如果他能给予次源木这种能量,是不是反过来,他也能从次源木身上吸取力量,而这种想法也是可行的,他的确从次源木身上抽取到了力量,伊芙莉的生命绿光点亮了一丝,虽然大概是等级差异,这点力量增长的几乎是微乎其微。
但次源木就不好过了,它发出了濒死前的无声哀嚎,可即使伊路米是在要它的命,它却也不敢有丝毫反抗的举动,甚至它朦胧的意识传达给伊路米的也始终只有敬畏臣服,仿佛已经彻底接受自己将被吸干的命运。
因为抽取力量时,双方等于是链接在了一起,所以,伊路米其实也感觉到了在次源木的地下根须上,有着无数个在微弱贲张鼓动的生命波动,伊路米透过不知道哪来的视觉,看到了它们是一个个巨大的虫蛹。
几百个蛹和自己一样,也在贪婪地吸噬着次源木的力量,当然,次源木也有反过来抽取它们的能量,但伊路米试了下,发觉自己做不到像次源木一样也从那些虫茧身上抽取到力量,也不知道是伊芙莉的力量只能针对植物的关系还是其他原因。
不过因为他和虫茧的同时夹击,次源木对虫茧的能量抽取速度明显渐渐放慢了下来,而虫茧却是猛然加快了吞噬速度,那包裹在茧里的身躯在不断蠕动着,仿佛试图破茧而出。
伊路米这时从次源木那里感同身受地感觉到了一种危险和恐惧感,对蝴蝶的恐惧感,想到这些蝴蝶光只是残余下来的磷粉都可以让他们激素超标差点吃了大亏,伊路米开始犹豫是不是自己该停手了。
也就在此时,次源木地下根须的位置忽然流动进来了一股新的力量,迅速补足了次源木不断流逝的生机,伊路米感觉奇怪,在思考着到底这股力量是哪来的时候,念发变成了伦比雅,提出了交易,希望他能住手,
伊路米顺势就停了手,直到此时再度开始抽取,他想知道,那些突如其来的力量会不会再度出现,而果然如他所料,没几分钟,那股力量再次从根须的末端涌了进来,庞大精纯却异常斑驳混杂,伊路米有些疑惑地皱起了眉头,这难道是······
没等伊路米想下去,下方,伦比雅焦急地再次出声了。
“停下!我愿意说出隐瞒的事实,求你们停······”
她的话没说完,因为被迅速切换成了公主西朵莉拉,她愤怒地吼了起来。
“够了!既然你们执意要鱼死网破,那就同归于尽吧!让所有的一切都回归于零吧!”
库洛洛几人立时警惕了起来。
在西朵莉拉话音落下的瞬间,周围的空间忽然出现了无数明亮的念阵字符,大门上也不停闪烁了起来。
念字符组成了庞大的阵,爆出了耀目的白光,白光中,众人都感觉到了自己迅速虚弱了下来,不止是念力在消失,自己的精神、肉体力量也仿佛在被无形的力量所剥夺。
金猛然想到了一个可能,顿时脸色大变。“是献祭?!”
“献祭?这就是献祭?我们在被剥夺生命。”一个佣兵惊恐地吼了起来。
“想办法离开这里。”库洛洛脸色也变了,他急促朝赛璐璐喊。“赛璐璐!”
却看见她也在摇摇晃晃,脸色极其难看,勉强咬牙说着。“我在尝试···”
“没用的,除非你们有本事逃出贝拉维斯特,不然,整个城池都已经被献祭了,包括我们自己也是祭品,让一切都结束吧,我早就厌倦这无止境的剥夺和守护了。”
西朵莉拉脸上又是快意,又是悲伤,又是解脱,神色复杂的很。
正如西朵莉拉所说的,赛璐璐感觉到了极其强大的阻力,水沁放出去的感知几乎探测不到这献祭大阵的边缘,显然是真的将整个贝拉维斯特都包括了进去,更糟糕的是,因为没有念力,献祭唯一可以剥夺的就是她的体力和精神力,在其他人还可以勉强支撑的时候,她却是第二个就虚弱的感觉坚持不住的人,第一个是既没有念力也没有超能力的考古学家艾伦。
体力精神跟不上,赛璐璐的超能力也难以顺畅的发动,简而言之,她的hp、mp在飞速下降,憋大招的力量不够了,至少既做不到净化这个献祭大阵,也做不到一下子带走二十几个人脱离贝拉维斯特。
而西朵莉拉疯狂的举动也让伦比雅大惊失色,强制再次替换了西朵莉拉,她脸上也出现了难得的惊慌失措。
“不,公主,不要冲动!现在的献祭力量不足以杀死所有虫茧,如果所有的力量都用尽还没有得到补充,我们就彻底输了!”她一边说,一边试图停止献祭。
可西朵莉拉却固执地死死拉住了伦比雅阻止的举动。
“难道任由那个男人继续抽取次源木的力量我们就能得到更好的结局吗?我已经厌倦这一···什···么···”
仿佛突然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西朵莉拉突然吃惊地失声喊了起来。
伦比雅趁机拿回了主控权,牺牲了无数残念的力量才再次停止了献祭大阵,可是感觉着那消耗了一大半的力量,却是愈发绝望,本来力量就不够,现在这么一出后,更是捉襟见肘了,她几乎忍不住怒意,想痛斥西朵莉拉肆意妄为,可下一刻,她猛然身体一颤,身为次源木的祭司,她本该是最先感觉到异常的,可一直专注于献祭大阵的停止,直到此时,伦比雅才发现了异样。
那强大生机勃勃仿佛次源木全盛时期的力量鼓动,已经是久违了至少一千多年了,伦比雅怀着几乎要喜极而泣的激动抬头看向了大门上的次源木,然后,虔诚地发自肺腑的喜悦感叹出声。
“啊,次源木,我终于又见到了你强大威严的辉煌姿态,这是梦吗?”
西朵莉拉就显得更不可置信了,
“怎么可能?到底怎么做到的?次源木明明已经要死了才对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时,金几人也是满面震惊地看着门上的大树,刚才还是一棵濒临死亡的枯木,现在已经彻底变成了枝繁叶茂绿意盎然的大树,树叶哗哗作响,仿佛绿色的波涛层层起伏,莹绿剔透,生机勃勃。
“这是怎么回事?”同样的疑问从所有人口中溢出,最后,众人的视线落在了依旧站在大树上的伊路米身上。
“伊路米君,这是你做的?”帕里斯通惊异地问道。
“不是我,难道还是你吗?”伊路米瞟了帕里斯通一眼,回答起来依旧噎死人不偿命。
作者有话要说: 动画《k》看完了,本章节也补完了,哈哈,多出来的六千多字就送大家了,谢谢大家的等待和支持\(^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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