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的一切,陈建军一脸呆滞,他不是喝多了吗?
发生了什么事???
他头痛欲裂,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他去参加朋友聚会,喝了几杯酒,没想到那酒后劲这么大,他在车上好像把油门当做了刹车,跟对面一辆车相遇时,一个急拐弯方向盘转错了方向,直接撞上了山壁……
他没有死?
那应该是在医院吧?怎么他睡在了泥砖房里面,还是说他被附近的人家救了,只是……
他看着那黄黄的贴了报纸的墙面,又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件灰扑扑的衣服,最后伸出自己那粗糙的大掌——
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手绝对不长这样!
他自小养尊处优,那一双手还有手控赞美过的!
床的旁边就是一个矮柜,那上面摆有个镜面并不清晰的镜子,他急忙扑过去拿起来一看——这人是谁呀?!
他龇了龇牙,镜子里面的人也龇了龇牙,他张大了嘴巴,里面的人也张大了嘴巴,所以……他这不仅是手变了,连脸都变了,他急忙摸了摸自己的下面,松了口气,幸好,他还是个男人。
他失魂落魄地坐在了床上,双手抱着脑袋,突然脑海里断断续续地闪现了一些片段,记忆里面的人有男有女,穿着打扮都是电视剧里那个年代的风格,他们叫着自己军子,大哥。
他慢慢的把那些片段整理了一下。
记忆中的他活在一个大家庭,有六个兄弟姐妹,上面有两个姐姐,下面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他是家中的长子。
长辈叫他军子,大名是陈建军。(这点还真是巧了)
等他再想起一些的时候,他就只能我艹了,原身今年刚刚好二十岁,但是已经有了个老婆了,这老婆还是从首都来的知青,而且这老婆现在都已经怀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他原先还是个光荣的单身贵族啊,现在好了,一朝穿越,不仅老婆有了,孩子也快有了。
原身的老婆叫许晓,父亲是陈老三,母亲叫刘田芳。
大姐名叫陈向红,二姐名叫陈向华,大弟名叫陈建民,小弟名叫陈建强,小妹名叫陈向娟。
这个村子的名字叫陈屋村,大半都是姓陈的人家。
这时候他已经明白是什么情况了,他发生了车祸,想来是当场死亡,然后穿越到了这个名叫陈建军的人身上。
万万没想到世上真的有穿越。
别人穿越不是王公贵族,也是家境富裕,怎么他,就到了这个困难的时期,这难道就是卖家秀与买家秀的区别?
想到要过在地里刨食的生活,他觉得一阵心灰意冷,他只是个养尊处优的富三代呀,这个年代出了名的苦,他这个从来没有吃过苦的人居然穿越到了这个时候……陈建军欲哭无泪。
他真的胸无大志,并不想回到过去为祖国的建设添砖加瓦,再者,他真的没那本事,就是有心也无力啊,他就是普普通通的富三代,毕生的理想就是好吃好喝好睡好死,大学毕业就走了点关系在大学里挂了个名做助教,一直醉生梦死,然而现在,他是陈家的长子,上要孝养父母,下要帮扶弟妹、养育子女……
等到他收拾了一下自己那悲伤的情绪,再从记忆里扒拉出了一点东西,他差点没惊得跳起来,不对呀!这不对呀!这个国家还叫做华国没有错,但是新国成立的时间不对呀!主席大大还是他,但是以后那些大事件发生的时间都不对啊!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平行世界?!
“军子,你好了点没有?”
刘田芳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鸡蛋糖水。
幸好他还有一些记忆,他本身也是南方人,老家的语言跟这里差不多,都是客家,所以听、说这里的话没有问题。
“我好多了。”
听他这样说了,刘田芳还是不放心的把手掌探到了他的额头,发现温度并不高,这才笑着点了点头:“不烧了,来,军子,把这喝了,喝了再睡一觉就好了。”
陈建军接过来,这碗并不是洁白的,而是有带着暗青色裂纹的、裂了个口的碗,他吞了口口水,幸好这破归破,看上去还是很干净的。
原先还不觉得,一看到这碗鸡蛋糖水,肚子里就咕咕的叫了起来,避开了那个缺口,咕噜咕噜的一口气喝了下去,一整碗就这么倒进了嘴巴里。
甜甜的、香香的,滋味比他想象的好喝,而且……他摸了摸肚子,感觉这点只塞了个牙缝,还饿。
看他这样,刘田芳接过碗:“你等着,我去给你蒸两个红薯,啊晓呢?”
陈建军想了一下: “好像是去供销社买盐了。”他又想了想,才确定的点了点头。
他们三兄弟除了他是长子,跟父母一起过,其余的两个一成了家就会分出去,房子是他们父母建好的,距离也不远,彼此间就隔了个几百米的距离。
现在大弟已经成家搬了出去,还在一起住着的,就是父母、他和媳妇、小弟、小妹。
刘田芳到厨房里一看,锅里已经煮着了,应该是许晓发现最后一点盐用完了,才去了下供销社。
她打开锅盖看了下,火候不到,又加了根柴火进去。
供销社在村里只有一间,有的东西也不多,基本上也就是材米油盐酱醋茶那一些东西,很快许晓就回来了。
她看到刘田芳在厨房忙活了,叫了一声妈。
刘田芳看到她也扬起一个笑脸,她不太喜欢这个儿媳妇,毕竟她是城里人,娇气,跟儿子在一起儿子很多都要迁就她,也不会干农活,家里的成分还不大好,但现在她已经嫁给自己儿子了,肚子里还有自己的孙子,态度也跟着改善了很多。
“你回来了,来,摆筷把,你动作快一点,军子饿了。”她加了点盐,就可以出锅了。
许晓连忙点头:“好。”
去干活的人也是时候回来了。
许晓摆好了碗筷,走进了房间:“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看陈建军坐在那里发呆,走过来用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说起来原身为什么会不舒服,就是因为前两天许晓闻到味道不舒服吐了,然后去给大夫看了,说是怀孕了,这个新手爸爸一下子高兴得太过,晚上睡不着就出去跑了几圈,之后就着凉了,流了好几天鼻涕,昨晚上还发了会烧。
陈建军僵着身体不敢动,模糊着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嗯,好多了。”
“中午你就没吃多少,你再等等,爸他们就快要回来了。”
说到晚饭,陈建军觉得自己的肚子叫的更欢乐了,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响声,许晓听到了,扑哧一笑。
“叫你中午不想动,现在饿了吧,我先去端给你。”丈夫现在病着呢。
陈建军僵硬的点头。
天大地大肚子最大,许晓拿了几个大红薯并一大碗粥过来,他迫不及待地拨开红薯红色的外衣,吞到了肚子里面,这几个红薯是真大,每个都比他拳头还大,他却把四个全都塞到了肚子里才察觉出了一点饱意,海碗里的粥是杂粮粥,陈建军辨认出里面有红薯、不知名豆子、菜叶子等等,米粒是最少的。
再把粥喝了,觉得自己还能再来一份。
看他这样,许晓忙问:“吃饱了吗?锅里还有粥。”
陈建军点头:“饿。”
许晓又拿着碗出去了:“你等会儿,我去把粥盛过来。”
他等了没多久,许晓就端着碗进来了。
陈建军也不知道自己这么能吃,他足足喝了三大碗。
许晓看了也吃惊,不过想到丈夫中午只吃了一点点,就释然了,收拾好:“那你再好好睡一觉,有事叫我。”
这时候家里其他人也回来了,陈建军听着那熟悉的声音,把印象中的人对上号。还想起来他因为生病了,不能传染给孕妇,所以就把他的铺盖搬到了还空着的小孩子的房间,所以也怪不得他刚才看着房间除了床就只有一个空荡荡的柜子了,连个凳子都没有。
他们去干农活则是按照队里的安排,去了就有工分,家中全都是下地的,除了他媳妇许晓,她是村里的代课老师。
她是一年前下乡的,原身当初对这个白白净净的女孩一见钟情,在人家屁股后面追了一年多才成功让心上人点头答应嫁给他。
一开始她也是跟着大家一起干活挣工分的,后来村里的小学有一个老师调走了,原身的大伯就帮忙运作了一番,让她去做了一名代课老师,这个就轻松多了,而且她本身学历也够,高中毕业,压得住。
然后他又想起了原身,他和大弟都是初中毕业的,两个姐姐是小学毕业,小弟和小妹正在上初中。
至于原身,有一把好力气,所以工分是满分,他躺到了床上,拼命的回忆,还有什么?
但是越急越想知道什么脑海里就越是一片空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真的在床上睡着了,模模糊糊好像听到了一声机械音:系统正在载入中,请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