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玺?”成翰飞喝茶的动作一停, 抬头看向宋逢辰。
玉玺, 专指皇帝的玉印, 是御玺的俗称, 专业的称谓应当是宝玺。
宝玺始于秦朝,由秦始皇创立,秦亡后,宝玺制度被汉高祖刘邦全部继承下来,一直沿用到隋朝。
根据汉代的记载, 皇帝有六玺:皇帝行玺, 皇帝之玺, 皇帝信玺, 天子行玺, 天子之玺,天子信玺。
六玺的用途各不相同, 如任命朝廷官员,印‘皇帝之玺’;任命四夷的官员, 则用‘天子之玺’……
传国玉玺(和氏璧)不在这六玺之内, 它仅代表皇帝的正统地位。
另有‘皇帝神玺’为镇国之玺, 藏而不用。
以上八玺及其用途形成了后来所谓的‘秦汉八玺制’。
到了唐朝, 武则天称帝时,独出心裁地增加了一方“皇天景命有德者昌”神玺, 八玺制变为九玺制。
再到北宋,增至十二宝,南宋则是十七宝。
元末, 朱元璋在建康称帝,号大明,改元洪武。继而北伐,元廷遁走漠北,传国玉玺至此遗失。
从这以后,明、清两朝大量制作玉玺,以减轻传国玉玺的重要性。
其中明朝玉玺为二十四宝,满清入关之后,除交泰殿二十五宝日常使用外,还供奉着‘盛京十宝’,刨去这些国玺之外,满清皇帝几乎都爱刻制私玺。
尤其是乾隆皇帝,据传他一生共刻制宝玺达一千八百余方。
所以玉玺的存世量还是极为客观的,加上眼下这个年代,国家在博物馆建设方面还是个空白,绝大部分珍奇的古董文物都散落在民间,因而要想找到一枚玉玺,说难不难,说容易却也不容易。
好歹成翰飞是开当铺的,门路肯定不少,要不然宋逢辰也不会找上他。
“宋先生怎么突然对玉玺有了兴趣?”成翰飞索性放下手中的茶盏,问道。
宋逢辰搪塞道:“你也知道,我家那位就喜欢捣鼓这些文玩古董什么的,这不是再过两个月就是他的生日了吗,我想着给他准备一个惊喜来着。”
“这样啊,”成翰飞挑了挑眉,“不知宋先生想要什么样的玉玺?”
宋逢辰也不管成翰飞信不信,直说道:“清代的,最好是康雍乾三朝的。”
“要多少?”成翰飞又问道。
“至少三枚,国玺最好。”宋逢辰想了想,又说道:“越多越好。”
反正这玩意多了也不膈手。
听到这儿,又联想到宋逢辰的身份,成翰飞心底有了成算,虽然不清楚宋逢辰要这玉玺到底有什么用处。但他也是识趣之人,看宋逢辰的态度,明显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意图,因而他也就压下了深究的心思。
成翰飞点了点头:“行,我找找看。”
“那就麻烦成先生了。”宋逢辰也不白叫他帮忙,又说道:“正好,我家种的那株金银花前段时间又开了一茬花,得了些花苞,改天送点过来给成先生尝尝。”
倒不是宋逢辰大方,谁让那金银花是他少数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呢。再加上他是诚心想交成翰飞这个朋友,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不是。
“好。”成翰飞满口答应,他想着,从宋逢辰手里漏出来的东西,总不会是凡品就是了。
回到家,宋逢辰陪着徐舒简去了北门大街,年节将至,该是准备年货的时候了。
街道上人来人往,一圈挤下来,宋逢辰脚下堆满了东西。
“苹果、橙子、冬枣、梨,”徐舒简对照着清单一一盘点地上的东西:“猪肉、鲤鱼、牛肉、羊排、白菜,嗯……萝卜呢?”
宋逢辰四下看了看,踹了踹脚边的一个麻袋:“这儿!”
“糕点、松子、平榛、水果糖……”徐舒简收起纸笔,说道:“烟酒什么的家里都有,就是米面和炭都不多了,明天再来吧。”
“行。”宋逢辰应道。
等到两人将买回来的东西都归置好,厨房和卧室已经被塞了个满满当当。
因着宋逢辰在港市耽搁了一段时间,原定的在年节之前搬进新家的计划也被打乱。
宋逢辰算了算日子,索性把搬家的时间往后挪了半个月,定在了元宵节。
因而两人这个年节只能是在小屋里过了。
转眼到了二十九这天,就在宋逢辰坐在小板凳上,拿着牙签串牛肉的空档,赵成于找上了门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身形消瘦,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中年男人。
“老爷子,您怎么过来了?”宋逢辰当即站起身来,看了看满血调料的手,说道:“我先去洗个手。”
等他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赵成于正好放下手中的水杯,他开门见山:“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这个时候来找宋小哥,是想请你帮个忙。”
宋逢辰坐到他对面:“您说!”
赵成于抬手指了指中年男人:“这是我的外甥,姓章,章有德。”
宋逢辰跟着看向章有德,微微颔首,算是见礼:“章先生。”
中年男人陪着笑,“宋小哥。”
只听赵成于继续说道:“他的独子最近出了点事情。之前也请过一位所谓的大师相看,结果不仅没能治好他儿子,反而加重了他儿子的病情。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得知了你的消息,找到了我这儿来……我这也是没办法,只好厚着脸皮求上门来了。”
“这样啊,”宋逢辰不能不给赵成于面子,他说道:“那行,我跟这位章先生走一趟好了。”
还有就是章有德给他的感官还不错,国字脸,浓眉大耳,说明此人生性稳重,为人正直,有责任感。
章有德就住在南门大街上,三进的四合院,昭示着章有德不凡的出身。
章家祖上出过一位探花,实打实的书香门第,可是这样的家世到了华国成立之初却无异于是一把悬在头上的利剑。
好在后来章有德那年纪轻轻就做了寡妇的小姑嫁给了鳏夫赵成于做继室,有赵成于这层关系在,章家顺顺利利的逃过了五十年代的大清洗。
没想到76年的时候,因为希公的缘故,赵成于被打倒,连带着章家也遭了殃。
因而赵成于复出之后就迫不及待的给章家平了反。
这座四合院就是前些日子上头归还给他家的。
宋逢辰在西厢房里见到了章有德的独子章学恒。
他骨瘦嶙峋,偏偏面色红润的不像样。
章有德苦着一张脸:“说出来宋小哥你可能不信,学恒他已经整整一个星期没有吃过东西了。”
“是没胃口还是感觉不到饿意?”宋逢辰上下打量着章学恒。
“会觉得饿,但是一吃就吐。”回想起那种滋味,章学恒条件反射般的面上一白。
听到这儿,宋逢辰心里隐约有了一个猜测,他说道:“脱衣服。”
事关自己的性命,章学恒不敢马虎,顺从的将身上的衣服都给脱了下来,皮肤接触到寒气的一瞬间,他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章有德见了,连忙烧了两盆碳火进来。
宋逢辰伸手在章学恒背上摸了好长一段时间,就在章家人等的快要不耐烦的时候,他大拇指用力往脊梁骨上某一处轻轻一按,入手的绵软。
果然!
宋逢辰眉头微皱。
章有德急不可耐:“宋小哥,到底怎么样了?”
宋逢辰收回手,语气略有些不善,说道:“章先生可知道苗疆情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