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晏心里一突, 瞥到楚南的拳头。
……真的比砂锅还大,看着还挺硬。
不, 楚南不会打他的,阮晏莫名这么觉得, 他甚至很不悦,楚南之前用他是校霸来威胁他,现在直接说要揍他。
……他当阮颜时, 是楚南心里的白月光。
当会嘤嘤嘤的阮晏时, 也是楚南捧在手心上的小天使。
楚南还说不管发生什么, 都绝对不会揍他,现在却要打他。
阮晏的眼眶悄悄热了,他不信楚南要揍他,冷傲地拒绝:“我不嘤。”
“哈哈哈哈哈。”楚南“噗”一声被他逗笑, 他第一次看到有人那么清冷严肃地说我不嘤, 楚南忍不住, 用没抽烟的那只手把阮晏的头发揉乱, 狭长的眼一眯:“为什么不嘤?”
晏晏不是挺喜欢嘤嘤嘤的吗。
阮晏又不是演戏的,凭什么要嘤?
他讨厌楚南弄他的头发,抬手把楚南的手掀开, 冷道:“那么喜欢嘤的话, 叫别人嘤之前, 自己先嘤一句试试。”
楚南感受着刚才阮晏的指腹擦过他手掌的触感,勾唇:“我又不是嘤嘤怪。你才是。”
阮晏:……
“但,你要是想听的话……”楚南凑过去, 附在阮晏耳边,“……嘤……嘤……嘤。”
拖长的声音在阮晏耳朵边上轻撩,阮晏心跳如鼓,差点反手就将人高马大的嘤嘤怪打死。
楚南真的嘤得很难听。
而且,他居然真的有脸嘤。
阮晏冷着脸平息体内的躁气,楚南看得好笑:“我都嘤了,该你了。”
阮晏真不好意思嘤,他敛眸,颇有装死之势。
楚南挑眉,用大哥的语气道:“我嘤了,你不嘤,是不是玩我?你知道玩弄校霸的下场是什么吗?”
他实在太想听阮晏嘤嘤嘤地向他撒娇,一时忘了收敛,露出几分狠厉。
狭小的厕所隔间,楚南拳头比砂锅大,满脸杀气。
阮晏愕然:“你真的会打我?”
楚南说过的不会打他。
“嗯,不嘤就打你。”楚南随口一说,把手搭在阮晏肩膀上,他喜欢摸着他。
阮晏的玻璃心渐渐裂开了,果然,男人的话,兄弟情浓时听听就算了,实际随时会翻脸,做不得数。
阮晏也不是爱逞一时意气的人,他当然可以挺直胸膛说你揍吧,揍了我你也讨不了好。
但没必要,他不愿意白白被揍一顿。
阮晏低头,眼圈有点红,为命低头:“嘤嘤嘤。”
这声音虽尽量平静,清冷得仿佛环佩相击,但他毕竟委屈,嘤得有点颤音。
楚南还以为这是口技。
他一下子把阮晏带到自己怀里来,让他的脸埋在自己肩膀:“怎么了?每次嘤嘤嘤都像个小媳妇儿,你那么乖,我都不习惯了。”
楚南心疼阮晏到当初阮晏连性别都骗他,他气得连分手都想到了,都没想过要动阮晏一根手指。
因此,楚南完全没想到,阮晏真以为要挨揍,委屈得快哭了。
楚南道:“可以再嘤一声吗?声音再颤一点。”
阮晏心底想,这是拿自己当逗乐的呢。
他的拳击白练了,早知道就学射击了,可以躲得远远的射楚南。
阮晏现在明明身上不痛,睫毛上却沾了一滴泪,他带着颤音,又嘤了一句。
楚南岁月静好地抱着他,过了好久,才说:“咱们算不算和好了?”
“你放开我再说,楚南。”阮晏低着头。
他一用那种轻轻的语气说话,楚南就没法抵御,当真松开怀抱。
“我不想闻这里的烟味,想先出去。”阮晏抽抽鼻子,楚南也都说好,主动帮他把门打开。
阮晏一边走出去,一边道:“我要先洗手,手脏了。”
楚南准备跟过来,阮晏:“你先别过来,你身上也有烟味。”
楚南:“……也行。”
他以为两人和好了,宛如被驯服的猛兽。
阮晏成功走出厕所,到门口时,一改刚才云淡风轻之态,指着楚南气道:“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好,校园暴力我,我再和你相处就是鞠平的脑子。”
楚南:!!!
怎么变得那么快?刚才还在他怀里嘤嘤嘤呢。
楚南沉了眼,打算去把阮晏捉回来,阮晏一把把厕所的门关上,顺便从外面锁上。
麒麟高中当初厕所修缮时施工总出问题,其他地方都竣工了,就厕所没有。学生们为了方便,不顾危险都去未修好的厕所方便,校方没办法,便在每个厕所门外安了大锁,只能在外面用钥匙才能打开。
阮晏现在用的就是那把锁。
他也要校园暴力楚南,阮晏锁好门,对着里面道:“楚南,下次你再欺负我,我就把你锁坟地去。”
楚南:…………
说实话,这是楚·校霸·南第一次被校园暴力,还挺新鲜。
阮晏还知道先用温和的语气先稳住他,这么懂他的心思,直接和他在一起不就好了?至于这么斗智斗勇?
楚南道:“锁坟地?咱俩一起?你看中了哪块墓地?我们双宿双栖呗。”
“滚。”阮晏冷眼,“你死了我都没死。”
他不爱打架,好好活着的安全系数比楚南高多了。
楚南听着阮晏那么有活力的声音,嘴一勾,他苟都要苟到阮晏去了再死。
留他一人,他不放心。
阮晏锁完楚南,他为防楚南报复,直接跑回家,打算第二天看情况来学校。
其实楚南真没啥,就给鞠平打个电话让他拿钥匙来就成了。
就是鞠平愤愤不平:“谁这么缺德敢把楚哥你锁在厕所里,缺德玩意儿。”
楚南警告他:“别动不动骂人缺德。”
鞠平马上掉转话头:“真是个欠.操玩意儿。”
楚南睁开眼,锐利的目光直射鞠平:“我自愿被锁的,你要来操.我?”
鞠平:……操……不动。
鞠平傻乎乎地道歉。
阮晏待在家有点不敢去学校,思来想去,仍然不想认怂。
他心机地给鞠平发了条消息:“楚南活着吗。”
鞠平的消息马上回过来:“楚哥寿与天齐,你死了他都不会死。”
阮晏放心了,看来楚南没出什么事儿,也没把被他锁了的事情告诉别人。
勉强还像个人。
男人的事情,就应该单打独斗,带人群殴就没意思了。
阮晏冷着脸,给自己戴上护膝护腕等一应用具,穿着长衣长裤出了门。
这样的话,打起来他也有准备。
今天过后就是期中考试,麒麟高中难得给学生们半天休息时间,阮晏的护具根本没派上用场就放学了。
阮晏:……白担心一场。
他把东西收拾好,又回去,结果这一回去就出事儿了。
阮晏看着面前七八个壮实的男人,冷冷道:“有事?”
男人们互相对视一眼:“没事,请你去坐坐。”
“是吗?我要考虑一下今天有没有时间。”阮晏一边说,一边把手揣在兜里,想偷偷报警。
“别啊。”一个男人直接道,“我们是请你,不是请其他人,你的手机还是放好点。不然,我们怕我们不怜香惜玉了。”
阮晏皱眉,这些人的形容词很奇怪。
居然对一个男人用“怜香惜玉”。
他现在暂时不用手机,不想惹怒他们,阮晏不知道这些人的来历,他本来想怀疑是他爸妈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派过来的人,但那些人出手都很快,不会那么磨磨唧唧。
阮晏道:“你们请我过去,至少先告诉我,东道主是谁?”
壮汉们对视一眼:“楚哥啊,你天天和楚哥作对,不会不知道吧。”
阮晏的心一沉,是楚南?
楚南因为他把他锁厕所了,所以找人来弄他?
阮晏觉得楚南不像那种人,但是……在原剧情中,似乎楚南真的让兄弟绑过阮晏。
阮晏这时很乱,如果绑他的不是楚南,他就会想方设法报警,如果是楚南……
对面的男人等不及了:“考虑什么呢?乖乖跟我们走吧。”
阮晏怎么可能乖,他提声:“起火了——”
“草!”对面的男人道:“过去按住,别让他呼救。”
男人后面的小弟朝阮晏扑过去,阮晏虽然学了拳击,但没经历过这种架势,他尽力揍人,同时上脚去踹,还想给林叔打电话。
但是没用,在绝对的武力压制面前,一切都是纸老虎。
阮晏被捂住口,绑住手脚带了回去。
他其实不是太担心,这些人磨磨唧唧,行动也不缜密,不像知道了他的家世要来绑他求财或者害命的。
只要他今天18点前没回去,且没打电话回家报平安,林叔就会立刻通知一切能通知的人。
难道真是楚南吗?
楚南现在刚收到“阮晏”给他洗的衣服,正高兴着,这是晏晏洗的衣服,或者晏晏亲口让人去洗的衣服。
他对着衣服看,现在就想穿上去。
苏雪从门外走进来:“楚南,喜欢吗?”
她露出恬静的笑:“我知道你的衣服贵,我没洗,我把它放在风口吹,又用栀子花香味来熏……你闻闻,好闻吗。”
楚南瞬间拉下脸:“谁让你动我衣服的?阮晏呢?”
苏雪道:“阮晏给我的,我知道你不喜欢他,我以后不和他说话。”
“我喜欢他得不得了,谁管你。”楚南厌恶地把衣服扔开,随便换个人来,他都不会表现得那么明显,但偏偏是害过阮晏的苏雪。
苏雪眼底划过一丝受伤:“你——”
楚南道:“衣服我不要了,赶紧滚。”
他烦躁地一脚踹翻桌子,晏晏怎么会把他的衣服给别人。
苏雪不走,楚南就大步流星地走出去,给阮晏打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楚南皱眉,这是长脾气了。不,这脾气一直没变。
他又打了四五道电话,仍然没人接。
楚南心里浮上担忧,他对阮晏怀有疯狂的占有欲和怜惜,之前阮晏去一会儿卫生间他都怕阮晏跌在卫生间摔倒,更别说现在。
楚南宛如被害妄想症,脑子里想过许多不怎么好的画面。
正好这时鞠平他们没回去,在那侃:“东边的独眼龙好像又放出来了,这人渣,听说他弄了个人回去,啊呸,我得报警,这次让他关个十年,牢底坐穿。”
鞠平也就想想报警的事儿,毕竟消息也不一定属实,他明天还期中考呢。
楚南心下一沉:“他掳了人回去?去哪儿?”
“……king吧。”就是那个gay吧。
楚南心底的不安越来越大:“张扬,你带着人在学校以及周边找阮晏或者阮颜,陈思宇,你报警说独眼龙这事儿,报警完去阮晏家,地址我手机发给你,看看他在不在。鞠平,带上人跟我走。”
鞠平他们面面相觑,这反应那么大吗?
“楚哥,也许只是假消息,独眼龙刚出来没几天,怎么会那么快犯事儿。”
“犯了事儿你赔吗?”楚南道:“出了人命你也不怕做噩梦,啊?知道可能有事儿都不去,老子能把独眼龙弄进去两次,就能再把他弄进去。”
他的心跳得越来越快,阮晏的脸在他脑海里越来越远。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知道苏雪的事儿,并缓和关系。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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