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雷火炼殿的奇景,惊得山上的游客纷纷惊呼,惊见异象目露震骇面面相觑,暴雨冲刷一个个全身湿透如落汤鸡亦不自觉,更没有人敢靠近这金殿。所有登山的游客都听说过雷火炼殿的奇景,但有缘一见的人毕竟微乎其微。他们所不知道的是,这根本就不是自然景观,而是山术者在动用一种几乎是惊世骇俗的术法。
山术宗师苏子青坐在轮椅上,看着站在雨中的苏玄水,低声道,“畜生,你还不明白么?”
“我有什么不明白的,你还是不忍下手,毕竟我是你的亲孙子。”一身白衬衣沾染了泥水的苏玄水冷笑道,“可惜,你和这山术宗门一样,都过时了。”
与此同时,一条人影一闪而过,魏如山大步走进院子,厉声喝道,“三元大局已成,还不动手!跟这老家伙说什么废话!”
苏玄水一跃而起,和魏如山站在一起。耀眼金线从天而降、撕破阴暗的天际,形成巨大的光球闪烁、将苏子青所坐的轮椅瞬时包裹,“嚓嚓!”光球随即膨胀、炸开、消失……三元大局的威势,并非人力可以阻挡。
苏子青依然坐在轮椅上,但是他眼中的生机却在逐渐消失。魏如山得意地一笑,拍着苏玄水道,“没了这个老家伙成为阻碍,以后五术人的一切都会掌握在你我手中。我们该走了!”
苏玄水的面容宛如雕刻,一动不动,看着这一切,转身和魏如山消失在了雨中。
当龙大胆和白云裳从山下赶到这金顶的小院子时,他就知道一切都晚了。苏子青坐在轮椅上,轮椅就在门口,但山术宗师苏子青已经气若游丝。
“该死,我们还是来晚了。”龙大胆一摸他的脉搏,脸色苍白地道。
白云裳看着他问道,“他死了?”
“还没有,但是快了。”龙大胆摇头道,“三元地气把他伤得太彻底了。就算这世上有神仙也难救他了。”
苏子青慢慢抬起头,微微一笑,“你们还是来了。”
“我们……”龙大胆皱眉道,“你知道我们会回来?”
“我什么都知道。”苏子青叹了一口气道,“我已经活不久了,原本是想利用这个机会为五术人做点事,没想到还是过不了血脉亲情这一关。不过也正如我之前说的,以后的事情,就全靠你们了。我这一次是真的帮不上忙了。现在看来,反倒要请你们帮我一个忙了。”
“有什么事,你就说吧。”龙大胆有些无奈,“只要我能做到。”
“关于我孙子苏玄水,留他一条命。”苏子青低声道,“我对不起五术人先祖,也别无所求。我知道他跟了魏如山走,但我无力阻止。我也知道他以后还会为非作歹,但无论如何,请你们留他一命。”
“我是个医生,只懂治病救人。”龙大胆摇头道,“这你放心,我不是一个杀人犯,也不是教育家,不会帮你教育孙子。我……”
白云裳在身边拉了他一把,他才没有继续说什么。
“说得也是,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活法,也许我就是个过时的老头,我的想法我的行事都已经不合时宜了。以后山术者宗师就由我的弟子苍云啸继承了。这是我给他的信。”苏玄水从身下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他。“下山之后,把这个信封给苍云啸,他会知道怎么办的。你们走吧,不用送我。这条路,每一个人都会走。”苏子青慢慢闭上了眼。
龙大胆有些黯然地道,“没想到我们破坏了两个风水局,却还是没能帮他避过这一劫。”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白云裳摇头道,“看来山术者是指望不上了,要应付魏如山,还是得靠我们自己。不管怎么样,这件事必须尽快通知林若谷,让他知道。”
两个人说着正准备往外走,外面几个人也匆匆赶来。正是苏子青的几个弟子,还有行色匆匆的范剑南。
几个人来到院子里,看到轮椅上的苏子青,全都呆立在了当场。
“你们的师傅,已经去了。”龙大胆摇头道。
“师傅!怎么会这样!”苍云啸怒道,“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说来话长,我们察觉到有人在附近动用风水大局,就赶到山下阻止。虽然破坏了三元岩庙的其中两个,但另一个阵眼还是没来得及找到。魏如山布下的风水煞局发动,他们趁着这个机会对你师傅下的手。我们来的时候,就已经救不回来了。虽然我知道这样很难过,但这是你师傅给你的。以后,你就是山术宗师了。”龙大胆把那个信封递给了苍云啸。
苍云啸看了之后半晌无语,其他几个山术弟子也都哽噎伤神。
范剑南走过来,拍了拍龙大胆,“好了,这种场合我们留下也不适合。还是给点时间让他们料理后事吧。”
龙大胆点点头,“我也没打算久留,这附近有日本阴阳师在活动,而且魏如山的人可能也还没走远,所以才留下给他们带个话儿。现在话带到了,我也自然该走了。”
“魏如山!我找他们算账去!”方胖子大声喝道。
龙大胆摇头道,“你找不到他们。他们得手之后立刻就下山,现在肯定已经跑远了。再说你又不认识他们,你怎么找?”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你来的时候,他们应该还没走远,你为什么不去抓住凶手!”埋头痛哭的苏哲转身道。
“这不废话么?我来的时候你师傅还有一口气。我这个医生不想着怎么挽救他,反而想自己送上门去给凶手?!”龙大胆摇头道。“再说,你师傅也不让,谁让他的孙子也跟魏如山在一起呢?”
“胡说,我什么时候跟魏如山在一起?”苏哲大怒道。
“不是你,是苏宗师真正的孙子,苏玄水。虽然他没有明说,但却让我们给苏玄水一条生路。所以我敢肯定,这个苏玄水肯定是跟魏如山一起来的。”龙大胆叹了一口气道,“还有一件事,苏宗师已经病得很重,至多只有半年寿命了。毕竟血浓于水,他也许是想最后尝试一次,让苏玄水走上正途,但很显然他失败了,这就是失败的代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