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别在那里犯傻了,过来。”这句话把龙大胆吓了一跳。他猛然转过身,却发现公园一旁的小凉亭里面坐着一个人。
这个人看起来年纪不小了,一头白发,胡子拉渣,身上穿着一件蓝色但是洗得泛白的工作服,看这样子就像是一个退休的老工人。
龙大胆狐疑道,“你是在叫我?”
“不叫你叫谁?你不是这几天在门口那个买药的吗。”老头看看他。
龙大胆更奇怪了,“你看得到我?”
“废话,我年纪大点,最多是眼睛有些老花,又没瞎掉。你这么大一个人,我能看不到?”老头瞪着眼道。“你过来,我买你的药。”
“我……我收摊了。”龙大胆有些尴尬地道。
“你敢说收摊,信不信我喊城管?”老头马上变脸了,“你再说不卖试试?”
龙大胆连忙摆手,“行行行,我卖,我卖还不行么?小本生意不容易,我这还不赚钱,你老也别跟我一个做小生意的过不去啊。你,咦……”龙大胆突然一愣,看着那个老头呆了半天。
“喂,怎么了?看什么看,难道是我老头子的脸上长出花来了么?”老头一脸不高兴。
“不是,你这脸,不是我是说,你这病,可够奇怪的?”龙大胆走上几步,一脸惊讶道,“这位老师傅,你这病,我看得有几十年了吧?”
“差不多吧。”老头点点头道,“你给看看,我这头疼病,能治么?”
龙大胆看了半天,脸色讶异地道,“不成,你这病,我有点说不好,得把把脉才行。”
“也行,那就把把脉,不过你可留神着点,我这脉不太好把。”老头想了想还是卷起了袖子。
龙大胆看着这个老头,把手放在了老头的手腕上,只是一放上去,他就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连忙缩回自己的手。“要死了!”龙大胆突然脸色煞白。
“放屁,我活得很好的,怎么就要死了?”老头气得一拍桌子。
龙大胆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你这脉象太过吓人了。这分明就是气血逆行,经脉错乱的迹象。
而且从这种脉象上看,脉搏微弱而不规则。你的心肌收缩无力,心搏出量减少,心音低钝。血压下降,周围血管痉挛,皮肤苍白湿冷,以肢端、耳鼻为明显,手脚渐冰凉,所谓手足厥冷。这些迹象只能出现在濒死之人身上,可你这样子,明显又是气血旺盛到极点,有点物极必反的样子,你确定你是经常这样么……”
老头也是一愣,“咦,你小子还真有两下子啊。”
龙大胆一阵无语,“这位老先生,你这病,我还真没见过。不过要是这样的话,你的头疼也就好解释了。你的全身气血逆行,所以你会表现出心烦意乱,常感疲乏无力、心悸、卧床时辗转反侧不能入睡;而且出现流鼻涕、流眼泪、提不起精神、没有食欲,很怕冷或者处在冷热交替的症状,周身起鸡皮,手脚出现轻微震颤。”
老人不经意地缩了一下自己的手,不想让自己的手指颤抖落入龙大胆眼中。
龙大胆皱眉道,“而且你有时候会表现明显的激动不安,或感极度惊恐,自觉呼吸困难,好像是大祸临头一般,感到很焦虑、无助,也可能出现一些冲动性的不可理解的行为,比如撞墙、自残、伤人或毁物,犹如发狂一样。”
龙大胆这么说,老人的态度反而变得比之前缓和了很多,“那你能不能治?”
“不能。”龙大胆老老实实地道,“我甚至不明白你身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人。但是显然你的身体和一般人不太一样,能够适应这样的情况。你这不仅仅是头疼的问题了,实际上你的问题比头疼要严重得多。”
老人用手揉了一下太阳穴,“那有没有办法减轻头疼?”
“这倒是可以。”龙大胆想了想道,“不过我这药肯定是不行了,寻常的药对你根本没有用。除非……”
“除非什么?”老头子愣了愣道。
“除非试试针灸,或者是其他能起效的办法,比如说放血……”龙大胆老老实实地道,“但最多只能减轻,要想根治,我是没这个水平。”
那个老头微微一眯眼,狐疑地道,“你是不是姓龙?”
龙大胆有些愕然,点点头,“姓龙,我叫龙大胆。老先生你贵姓?”
“我姓范,范风止。树欲静而风不止的意思,不过也有人叫我范疯子。”老头有些恼火地道,“不过,你看我像是疯子么?”
龙大胆吃惊地道,“你姓范?模范的范?”
老头点点头,“是。说吧,你给我治一下多少钱?”
“不收钱。”龙大胆老老实实地道。
“放屁,医家有医家的规矩,从来没有白治病的说法。你小子到底是什么意思?”范风止皱起眉道。
他这样一说,龙大胆心里反而落下了一块大石。对方既然知道自己是医家,肯定也不是普通人,说不定也是一个术者。而且从之前林若谷的态度来看,这个人在术界的身份地位应该不在他之下,否则以林若谷孤傲的性格,他根本不可能忌惮任何人。
龙大胆心里瞬间想到了自己打开那个传承盒子的时候,看到的那一行字,署名也是一个范。难道这个老人是当年范家的后人,五术人之中的卜者?所以他试探着问了一句,“老先生是卜术者,范宗师?”
老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不过随即点点头,“是,也不是。我是卜术者,但宗师这个名号,我已经放弃很多年了。小龙,你既然知道我是谁,想必也清楚我们之间的渊源。既然都是一家人,那么也无需跟我客气。说吧,你到底要什么?”
龙大胆低声把自己目前遇到的困境跟范风止说了一遍。
范风止微微皱眉,“如果是医术分家和宗家的事,我作为外人,实在不便插手。不过他既然敢以不相关的人胁迫你,那就是犯了术界的规矩。哼,这些年轻人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一个分家的小子,就仗着自己学了点皮毛,居然敢这么放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