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让人类最最小的死亡代价，来换取更多的人的生存

原来这就是这名龙裙女子的目的

似乎

这是在如今黑暗动乱的时代，最为正确无比的做法也说不定？

王小九晃神之间，竟是觉得汪小萌的做法可能是正确的，甚至于说……是当今时代唯一正确之事。

毋庸置疑的，若是让那一百个普通志愿者上战场，可能会被丧尸顷刻啃咬杀死，若是将他们的生命转化给强大的特能者，就相当于拥有了两名特能者，这是远比一个特能者与一百位志愿者更加有效的剿灭丧尸的武器。

至于那些拥有智慧与经验的权力者同理，就如同那些普通志愿者和强大特能者，终归不过是这名女子用来消耗丧尸，守卫人类边境线的消耗品。

这一刻，王小九才知道，原来她所做的目的与原先自己所率领的守卫失落之地防线的‘自由军’没什么区别，甚至是做着同样的事情，只是过程大相径庭。

下一刻，王小九亦是询问了汪小萌那些隐秘军队所守护的人类边境线，那是人类最先沦陷的北美洲，如今被称作黑暗孤岛，因为丧尸的疯狂进化与同化，那里拥有着最多数量的尸王与变异体。

曾经王小九还感慨过，究竟是何支军队在镇守那方，若是没有那支军队，恐怕人类防线会崩溃的十分彻底。

因为那里是连他所掌握的自由军，都未必能够守护下来的困苦混乱之地。

随之，汪小萌报上的牺牲数字，更是让王小九大吃一惊。

因为汪小萌所派人暗中利用此法镇守的军队，即便加上‘志愿者’的死亡数，也远远要比王小九所熟知的任何一支镇守军队与丧尸作战的伤亡要小的多。

这名龙裙女子，以她疯狂的想法以及行为，竟然真的做到了她所说的言语。

选择牺牲一个人的生命，能够拯救两个人的生命。而不是像是以往的镇守军队，以两个人消耗丧尸的生命，只为守护一个人的生命。

她这种做法毋庸置疑是极其高效的，在如今这个黑暗动乱的时代，对于人类亦是有着最高延存率的做法。

在与汪小萌短短交流的数分钟内，王小九终于明晓了这个荣耀之地所做之事的含义。

很残忍，很恶毒……但对于这个黑暗动乱，让人绝望的末世，却很正确。

王小九没有蠢到去问为什么这些‘牺牲者’会由荣耀之地去选择，这是一件显而易见的事情。

因为荣耀之地有这名绝世的龙裙女子，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她的存在的基础上才能够运作。

她就像是一头狮子，那些牺牲者就像是绵羊。

与其让一群绵羊相互争吵不休，被豺狼吞噬殆尽，还不如由狮子选择谁去牺牲，赋予狮子足够的血肉和力量，让狮子去剿灭豺狼。

王小九这一刻才明白汪小萌所怀有的理念。

这名女子一直是在用对于这个令人绝望的末世，最高效且有效的方式守护着‘人类’这个群体，并非是可以偏袒某一方，某一地。

她所做的一切，或残忍，或冷酷，毋庸置疑都是能够让‘人类’在如今的末世时代繁衍生息的无奈且最佳的选择。

荣耀之地

王小九原本以为这是个充满污秽泥沼的地狱，却未曾想到，地狱亦是世界轮回的一部分。

正是因为有了地狱的残酷洗礼，正是因为有了地狱的烈火煎熬，才有了真正干净的魂魄，才能够将人间重生。

王小九低垂着头，紧握的拳头充满了不甘与痛苦，甚至就连嘴角都沁出了鲜血。

“我们……天罚军……”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就像是悲凉无奈的英雄，可笑至极。

“从始至终所做的原来都没任何意义吗？”

我们……真的做错了吗？

听着王小九的话，汪小萌再度偏过头，淡漠的眸子中却是罕见的认真神色。

她的声音依旧如同寻常淡漠，但却只有历经了沧桑与战争残酷的王小九，才能够隐约从她的声音中听出一抹悲凉与无奈。

“或许你们也没有任何错，你们是正义的‘主角’，就像是所有的史诗小说那般。”

“只是唯一的不同是，这个苟延残喘的悲哀世界已经不需要主角了。”她静如秋水的声音透着几分萧瑟，遥遥的看着王小九的眼眸就像是回溯着过去的自己。

曾几何时，她又何尝没有做过与王小九相似的事情。

只是这个末世时代的世界很无奈，阴暗丑陋的人心更加令人无奈。

那时，她便已经知晓，想要真正的延续‘人类’的存在，让这个种族继续在地球上繁衍生息下去……

所需要的并非是‘英雄’，而是‘魔王’。

废墟之上，尘土依旧飞扬，但是比之前消散了许多，说不得过几分钟，便能够让人恢复视线。

远处，不断迁移的脚步声，也不停的萦绕在人的耳边，显然无论是天罚军还是荣耀军都在急速赶来。

虽然他们不能奔赴这两个怪物的战场，但王小九与汪小萌的战斗，却毋庸置疑的牵动着所有人的心，毕竟这才是这场终焉之战的真正决胜所在。

处于战场中心，依旧与汪小萌独处在烟尘之中的王小九，早已经动摇到颤抖，甚至思绪紊乱的难以思考。

原来错误的从来都不是她，而是自己。

原来自己所率领天罚军所做之事，从始至终便没有意义。

原来……这个世界早就不需要英雄了吗？

王小九的头很疼，痛的要命。

不同于身体上的伤痕，这是一种灵魂上的鞭挞，不停的自我否定与嘲讽就像是一把把利刃，将他的灵魂不停的割裂。

这种痛楚，这种悲戚……

恍然间，王小九却冷静了下来，并非是他想明白了什么，而是汪小萌向他伸来了手。

这名女子淡漠的眼眸之中罕见的泛起了疼惜，也不知她是在看着自己，还是在看着过去的她，依旧让人捉摸不透情绪。

面对这名内心深处一直都在惦念的女子的安慰，王小九也冷静了下来，看着她的模样，将她的轮廓印刻在脑海之中。

“呐，既然你已经确定你自己如此正确，已经拥有了这般意志……两年前你将我放走，又是在期待什么呢？”王小九言语出口，连他自己都未曾想到。

谁知便是这样一句连他自己都不知晓深意的言语，却令汪小萌的眼眸之中，再度露出些许动摇。

“是啊，那时朕究竟在期待些什么呢？”她想，却想不明白。

为何行这般正确之事，自己那时还会动摇，还会对于反抗自己的意志有所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