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翠儿说话了吧？”王小九沉着声音如此问道。

听到青年此言，双飞燕这才明白，原来这家伙是在这里等着，怪不得今天竟然主动来找自己。

至于王小九为何会得知这等消息，双飞燕倒也见怪不怪，想来昨天喵喵留宿在此，他有些不放心，刻意留心了一下。

八成也是恰好听到了那时喵喵在卧室之内的言语，同时听到了双翠儿的像人一般发出声音。以他的能力若是刻意探听，这两个房子之间的阻隔绝对不是问题。

至于双翠儿的身份，王小九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双飞燕并未刻意隐瞒过，也不是什么隐瞒的住的事情。

至少对于王小九这一阶层的人来说，这些都是公知的恩怨，不算是什么秘密。

“所以？”双飞燕微微扬着眉，不明白王小九究竟是什么意思。

虽然已经变为丧尸的妹妹能够像人类一般发声是很奇怪，但有了喵喵的前例倒也应该不至于太过惊异吧？

“翠儿小姐毕竟已经死了。”王小九依旧没有回答双飞燕的问题，说着不明所以的话。

听到王小九令人生厌的话语，火红女子面色有些愠怒，此刻的她倒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别，顾不得身上过于暴、露的着装，冷眼站起，颇有些送客之意。

“翠儿死了，我自然知道，就像是荣耀之地那个女人一样，她不是也早就死了吗！”双飞燕的眸子间透着几分过激的情绪。

妹妹早已经死去，被那些卑鄙小人算计折磨，在无尽的痛苦中死去。

这是双飞燕一早就知道的事实，她无论在如何不愿意相信，也无法欺骗血淋淋的现实。

只是在不久之前，喵喵的出现让她彻底改变了某种对于现实的认知，就像是极度黑暗的风暴海洋之中，点亮了一盏指路明灯，微小且明亮的光芒成为了船只唯一的动力与通路，即便那灯光的指引方向本身就是地狱，她也义无反顾。

那一刻，双飞燕觉得或许有什么能够改变也说不定？于是她开始无比的关注喵喵，恨不得将那只小小的犬娘从王小九手中夺过来研究。

尤其是自从喵喵出现在这个村落之内，住宿在离自家很近的隔壁房屋内，双飞燕发现‘翠儿’竟然稍稍有了‘意识’。

本应和那些嗜血丧尸一般的‘翠儿’虽然在她的压制下会像是木偶一般木讷僵硬，但经过与喵喵的接触似乎就像是人类一般，稍稍有了渴望的意识。

她想要接近那只小小的喵娘，不知想要做些什么，就像是向日葵追随着阳光近乎一种天性的渴求。

于是双飞燕便控制双翠儿刻意的接近喵猫，直到不久之前，追击灰鼠之巢之时，再度与喵喵比邻很近的碧翠少女终于发出了像是介乎于人与怪物之间的古怪笑声，这让双飞燕心中愈加的激动且期待。

恰逢这一次，喵喵与王小九闹了矛盾，那只小小犬娘被赶了出来。

双飞燕便借由喵喵在这里留宿之时，刻意将其引到至卧室，见到已然化身为嗜血丧尸的妹妹。

果不其然，因为这一次更为近距离的接触，因为喵喵的接近与触摸，妹妹双翠儿甚至能够模仿喵喵问的‘你是谁’。

即便那声音只是很像人声，就连鹦鹉模仿的声音都要比她的嗓音强上很多，但这却是双飞燕时隔多年以来，再度听到妹妹的声音。

那时她还在厨房做饭，也险些忍不住泪水，进了卧室里去看看双翠儿。

……

……

“翠儿死了，我自然知道，就像是荣耀之地那个女人一样，她不是也早就死了吗！”

双飞燕的喊声传到王小九耳中，他自然听得到不禁怔了一怔，一时间也不知脑中在想些什么。

王小九当然明白双飞燕此刻所怀抱的情感，谁也不希望与至亲之人离别，让他们变成那嗜血的怪物。

如果可能，人们自然是希望至亲之人能够一直陪伴在身边，希望死去的人……能够复生。

青年看着双飞燕有些激烈的神情，他自然能够明白，因为很久以前他也是这般想着、期待着、苦思着，在绝望中辗转反侧着……

但是死去的人复生……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小萌很早就死了，我一直记得都很清楚。”青年的声音突然有些沙哑，这是他向来不愿意触及的话题。

“喵喵她不是小萌，虽然我有时分辨不清楚，但她真的不是小萌。”青年重复着，似乎是在说服双飞燕，又像是在说服着他自己。

见到王小九这般神情，双飞燕自然也是沉了下心情，一时间无言。

“抱歉，你能够坦然面对过去的事情，但我不能。”女子低着头，火红色的眸子中印刻的依旧是那无法灭却的记忆。

她永远也无法忘掉从幸存者口中得知的屠夫公会那一日被屠城的炼狱，永远也无法忘掉她匆忙赶回时那尸山血海的废城。

她最无法忘却的更是早已烙印在她眸子深处，温婉善良的至亲妹妹被折磨的求死不能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