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张嘴,啊。”姜百灵端着碗站在大灰面前,他坐在石头上,她正好站在他分开的两腿中间,腰上被揽着与他紧紧相贴。
“别咬啊……你不许动!”她拿着一根树枝放进他嘴里,大灰却很不情愿,张嘴咔嚓咔嚓咬断了,他呸呸呸的吐掉了树枝断屑,拿过她手里的碗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
姜百灵颇为无语,这树枝是剥去树皮的,里面的白色木枝比较柔软,在前段沾上一点盐可以用来当牙刷擦洗牙齿。大灰虽然比较干净,可他顶多仰头咕噜噜漱漱口,这次难得有了盐可以好好清洗一下,他反倒不愿意了。
“又不是叫你吃进去,咸的话忍忍好了嘛。”她看大灰一脸无辜的看着她,他还甚至偷偷将那根断掉的树枝扔的远远地,真以为她看不到一样,小声呼噜着冲她撒娇。
“不行,咸也得刷牙。”姜百灵难得女王范一回,“贾宝玉每天清晨都有用盐擦牙的好习惯,你要知道人不刷牙是会蛀牙的,虽然你不是人,盐也不是牙膏,但是这样可以让整个口腔更健康和卫生。”
她发挥了老师的说教精神,稀里哗啦说了一堆,大灰也肯定是没听懂的,他歪着脑袋看她嘴巴一张一合,眼睛慢慢直了。
“喂,大笨狼,你听见我说话没有。”她腰上忽然一紧,大灰稍一用力把她搂了过来,嘴巴贴过去吻在她脸颊上,蜻蜓点水的一吻。然后他一只手探上来摸了摸她的头顶,笑了下,好像这个偷来的香香叫他很是满意。
“大笨狼……”她脸一红,伸手捏了捏他的腮帮子,都是老夫老妻了,还这么腻歪……
“大灰乖乖的,要听媳妇的话。”她也顺了顺他头上乱七八糟翘起来的灰毛,惹得他享受的呼呼直叫唤,对她再次拿起来的树枝也没那么抗拒了。
等到她将沾了盐的枝条探进他口中的时候,大灰微微挣扎了一下,他情不自禁的用舌头顶住那个异物往外驱赶,而姜百灵又不能弄伤他,逼不得已只好自己伸手阻止他乱动。
说来也怪,明明刚才还躁动的不行的大灰,在她用手指头点住舌尖以后瞬间不动弹了,任凭她用树枝横横竖竖左左右右的擦洗他牙齿,连四根犬齿都没有放过。
“真乖。”姜百灵口中哄着他,手上动作却不停,她一只手压着他的舌头,这让他根本合不拢嘴,口水将盐都化掉了,嘴角有银丝流下去,也许是觉得咸了,他身上微微颤抖。
大灰两条腿紧紧夹住她的,姜百灵只顾着趁机给他好好刷牙,也没想太多,直到后来发现大腿边上什么东西蹭来蹭去的时候才算发现了他的异常。
“不许动。”她提高声音吓唬了他一句,大灰无辜的看着她,嘴巴还大张着含着她手指。他吃不了太咸的东西,这么点盐拿来刷牙已经齁的不行,要不是被她压制住早已经跳起来了。
也是正因为此,他在被伺候刷牙的时候一点都不老实,他上半身没穿衣服,下面也只是围着皮裙而已。
本来分开双腿坐着的时候皮子是撑开的,他再这么一挣扎,两条腿是紧紧的夹着姜百灵,中间少儿不宜的玩意也是亲密的抵着她,像个小兽一样一拱一拱的晃着脑袋。
“你别动!”她忍不住扭动腰身来摆脱那物的骚扰,但是大灰才是最无辜,他仰着头看她,嘴都合不拢了,而她手指还插/在里面。那双水光波动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她时,总让姜百灵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做坏事的人。
“咳咳。”她一把将手抽出来,用力推开他的胸膛,“喏,自己漱漱口吧。”她把装水的碗递给他,自己擦起手来。
等到她洗干净以后,回过头的时候竟然见他还看着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大灰的表情似笑非笑的,那种坏坏的感觉似乎是看破了她的心防一样。
“!”姜百灵一下恼羞成怒了,她一把将布巾子拍在他脸上,“自己洗脸吧!”
大灰:’……’
古人将天生者称为卤,煮成者叫盐,盐泉里取出的水只能叫卤水,而她自己化开的才能叫盐水。从盐泉出得到的盐品质不错,颜色是有些偏黄的,只能说明里头含有杂质。因为纯净的氯化钠晶体是无色透明的,由于杂质的存在才会使其变成别的颜色。
她觉得自己能得到盐已经是很好的机会了,不敢奢望太多。但是因为盐是生活必需品,那口盐泉离的又较远,每隔十天,姜百灵必须和大灰去一趟北部森林煮盐。
狼人亚种部族当然是他们所忌惮的,不过大概是迁移过去的兄弟们察觉了,大灰他们没再收到过他们的骚扰,他们会得到迁移黑狼族的保护。
姜百灵坐在火堆边看着锅,里头的卤水咕噜噜沸腾着,她身边的小陶碗里已经有了好一些的粗盐。而当她在煮盐的时候,大灰在这附近绕着她转悠,从来不曾走开。
有时候那些黑狼部族的狼人会过来与他们闲话,当然多数是和大灰闲话,她既已是大灰的妻子,也没有别的雄狼过来纠缠她了。
雌狼们倒是对这个手巧的‘同族’感到好奇,但是碍于‘物种不同怎么交朋友’的阻隔,她们也只能互相打着哈哈,各自讲各自的方言。
姜百灵有时候想,能做到和她心意相通(你确定?)的朋友,此生也许只有大白和鸳鸯两个了。
但是女人是天生想象力超群的动物。
她知道大灰是个狼缘较好的家伙,他骁勇善战,也许在狼们的眼里他还是个长相俊帅的小哥,这样一个得分很高的汉子,虽然已经有了老婆,总是还能吸引异性的眼光的。
当然狼族是专心专情的物种,他们是一夫一妻制,绝对不存在她自己心里瞎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但是女人嘛……
她既已萌生了这个无法怀上小崽子的想法,这种思想像落地生根一样逐渐滋长大发芽,各种不科学的因素加诸她的大脑:她与狼人的孕期不同,她们怀胎二月,而她需要十个月;她们物种不同,她们生出来的是狼,她生的是人;也许最可怕的是,他们的孩子根本无法在她肚子中存活……
特别是在一个人对着火堆发呆的时候,面前是噼里啪啦烧着的木柴和一口锅,身后却有各种狼群走动时的声音,他们呼呼喝喝的叫声,身子在地上打滚时的声音。
他们是一个完整的、正规的族群,他们彼此可以沟通,大灰的喜怒哀乐所思所想他们都可以知道,但是她不行。
她与他们无法交流,不管她再怎么像狼人也好,她也无法真的融入进去。
因为她是一个人,而他们是一群狼。
‘呼呼-’大灰走过来看她,‘你怎么了?’他低下头用大毛脑袋拱了拱她的脖子,姜百灵伸手抱住他,把脸埋进他的皮毛里,“大灰……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他却只能回应以一声呼呼。
煮完盐以后,她熄灭了火堆用石头盖在上面,然后爬到了大灰背上,他回过头对身后的几头来送行的狼呼喝了两声,似乎在说:快回去吧,不要再送了。
然而他们还是停留在原地看着他们远去,姜百灵忍不住回过头看了一眼,那里没有一头狼走开,她不禁疑惑,大灰的魅力真的有这么大吗?
一直到回到自己家中,她还是忧愁着的,愧疚、委屈、憋闷的情绪叫她这两日寝食难安,连带着对他也没那么放得开了。
大灰不知道她的小脑瓜里又在想什么,只是还是如同过去一样尽心尽力的帮她捕猎、砍柴火,他觉得一切事情都很简单:只要和她好好生活,她会高兴起来。
姜百灵有时候看着他汗津津的背影,都会想要逃跑,然而这个想法刚生出来被掐灭了,她哪里舍得……
没有孩子,会是他们一生最大的遗憾,而可怜的大灰根本不会知道这个事实,如果他的寿命只有与野狼类似的十二年至十四年,他也许都只能陪伴她这一小段路。
“但是,如果他真的在十四年后死去了,我一个人还能活下去吗?”
姜百灵相信大灰不会放弃她,如同他离不开她一样,她也已经习惯了有他在的生活,缺少了彼此都是不行。
当晚,姜百灵把自己从里到外洗的干干净净,还特意喷了一些自制的小白花香水,她故意只穿了一条皮子抹胸和超短裙,蜜色的丰盈被挤出好看的弧度。
锁骨中间是一条坠着大灰毛点缀的项链,既是示、也是暗示。
果然,在她打扮好躺到床上没一会以后,大灰被引过来了。他手里还拿着柴,身上脏兮兮的,也不去洗,那么凑到床边来了。
‘呼呼-’他嗅了一会,痴迷的看着她胸口那撮狼毛项链,露出享受的表情。
姜百灵知道他是极容易被勾引的,只要她稍微露出一点那方向的暗示,他会乖乖上钩,成为她今夜的甜点,然后丝毫不吝惜体力的伺候好她。
但是这次不一样了,使尽了浑身解数纠缠的那个人变成了她。
她柔韧纤细的腰肢摇摆着,把自己甜蜜的地方亲自送到他嘴边品尝,她极少有这么主动的时候,以至于大灰根本抵挡不了她突如其来的热情。
他仰躺在皮子上呼哧呼哧大口喘气,两只手紧紧卡着她的腰,满脸都是汗水,姜百灵伸手拂过他弧度漂亮的喉结,然后让他再一次高亢的大吼,身体急剧颤抖起来。
‘啊!啊……’如果她是美味危险的食人花,他大概也甘愿了。
云舒雨歇以后,她埋首在他胸前,用手指在他胸口画圈圈,大灰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音来哄她,他看似一点也没有发现她的特殊反应。
“你到底多大了?”姜百灵忍不住问他,“你这个年纪都有孩子了吗?”
大灰当然不会回答她,他以为她是在玩耍,干脆将她抱到了自己身上,让她像个小兽一样趴伏在胸口。
“如果我生不出孩子怎么办?”姜百灵感觉他的身体在下面小幅度的摇晃,像哄小孩一样哄她入睡,他是如此温柔,她鼻头忽然一酸。
“你会去找别人吗?!”
她忽然高起来的声音叫大灰惊了一下,他抬头看她,姜百灵看着他迷茫的表情,忽然觉得压在心头的那根稻草一下子坍塌下来。
“算我生不出你的狼崽,你也不许离开我!”眼泪忽然夺眶而出,她拼命的抹去,手里却只是越来越多,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已如此害怕。
“你不要去找别人,你只能有我一个。你不要去找别人……”她叫喊着,到后来也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了,呜呜咽咽的哭起来,终于被一个人搂进怀里,搂的紧紧地。
那人身上都是她喜欢的味道,她喜欢的结实肌肤,她喜欢的粗糙大手,她喜欢的凶猛的吻,和她喜欢的温柔的心。
“百……灵……”一个低哑的声音忽然在她耳边响起,她以为自己听错了,然而身边确实只有他一个人,是他没错,是大灰。
“百灵。”(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