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德的混沌维度跟不上他这个主人的变强速度已经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眼魔一开始还有种完蛋了的感觉，现在嘛，它反而一点都不慌了。

佐德也不打算靠混沌维度就束缚住眼魔，他只是不想被赛托拉克和西索恩找到。

一个打三个还真是有点难度，佐德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无尽时空的交汇隐藏在层层叠叠的虚空深处，唯有宇宙五大神明这一级数的存在能够窥视。

极端强横，带着一丝亘古不灭，万劫不移的气息，摧毁了数十万光年大小的一片时空，将附近的星系河系搅得粉碎，使这片区域的能量信息混成炽热的混沌之海。

要知道这里可是混沌维度，空间稳固得跟艾德曼合金没什么区别，星球天体更是质量无限大，密度无限的奇迹造物。

以佐德为中心，一股扭曲到极致的力场忽然扩散开来，在最短的时间内就横扫了整个空间，所过之处，虚空震荡。

重力紊乱，光线扭曲，任何接触到这股透明力场波的物体，顷刻间就破碎成不规则的碎片，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出。

周围的空间就像一张被揉成一团的白纸，上面画着的东西，被打乱了上下左右，掰开了，揉碎了，均匀的混在一起，虽然没有失去形态，却超越了三维空间的固有结构，以一种混乱的高维方式重新排列。

生命的存在条件有多苛刻，毁灭和杀戮生命的方法就有多精彩。

超高温，超低温，超引力，高辐射，震荡波，动力势能……

眼魔被佐德突然改变的攻击方式打了一个猝不及防，而且在佐德的观测中，这种打击对眼魔还很有效！

不过眼魔很快就恢复了过来，能够理解，毕竟到了他们这个级别，想要分出胜负也不是短时间的事情，想要杀死对方就更漫长了。

所以佐德才会将眼魔拖进不存在时间的混沌维度。

能量风暴在眼魔背后如燎原之势，倾泻而来，佐德刚刚的攻击，眼魔学会了。

佐德无视了这攻击，空间在佐德面前改变却也奈何不了佐德，反而是眼魔被佐德靠近之后一拳打爆。

眼魔恢复过来之后，它却再一次炸开，这一次佐德是从它体内出来的。

佐德猛然一震，眼魔也准备从他体内出来，跟哨兵不一样，眼魔学习能力很强的同时，它也不介意学习对手的手段。

“上当了。”

不过佐德却嘴角上扬。

刚刚他玩的是量子力学之中的自我观测，“既存在于任何地方又不存在于任何地方”。

这里必须要认识量子行为的一个现象——观测。微观物质有不同的存在形式，即粒子和波。通常，微观物质以波的叠加混沌态存在；一旦观测后，它们立刻选择成为粒子。

量子派后来有一个被哄传得很广的论调说。

“当我们不观察时，月亮是不存在的。”

准确来说，因为月亮也是由不确定的粒子组成的，所以如果我们转过头不去看月亮，那一大堆粒子就开始按照波函数弥散开去。

于是乎，月亮的边缘开始显得模糊而不确定，它逐渐“融化”，变成概率波扩散到周围的空间里去。

当然这么大一个月亮完全融化成空间中的概率是需要很长很长时间的，不过问题的实质是：要是不观察月亮，它就从确定的状态变成无数不确定的叠加。

不观察它时，一个确定的，客观的月亮是不存在的。

但只要一回头，一轮明月便又高悬空中，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但其实，量子力学定律将月亮这种巨大质量的物体的波函数限制在很小的区域中，所以即使月亮弥散开去，弥散的程度也不是人眼能看出来的。

与贝克莱互相辉映的东方代表大概要算王阳明。

他在《传习录·下》中也说过一句有名的话。

“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

如果王阳明懂量子论，他多半会说。

“你未观测此花时，此花并未实在地存在，按波函数而归于寂；你来观测此花时，则此花波函数发生坍缩，它的颜色一时变成明白的实在……”

测量即是理，测量外无理。

眼魔自然不懂▽2ψ（x，y，z）+（8π2m/h2）[E-U（x，y，z）]ψ（x，y，z）=0。

不过它超级学习一下完全没有问题。

只可惜它学佐德那样“存在于”佐德的体内，反而被佐德将了一军。

眼魔挣脱出来后，再次受伤，这一次比之前更加严重。

因为佐德这一下相当于在掠夺它的存在。

“大部分时候，我们都是以真正的姿态来战斗的，但有时候，你又会使用人类的身体，我们是一样的存在。为什么你要使用碳基生物的身体呢？是因为你曾经是它们的一员？为什么需要一个并不能容纳你们的躯壳？”

眼魔疑惑的问道，或者假装疑惑的问道。

“区别大概在于我有人格，所以还需要一具人类的身体，所以不会一个概念的形式存在于宇宙中。”

有两种矛盾的东西在同时影响着佐德，一部分是身为高维存在。

那种不断进化，囊括一切的本能，让他时时刻刻有着思维回归绝对理性，无限扩展深度和广度的趋势。

另一方面。身为人类残留的那一部分东西也深刻的影响着他，人格面临消亡时的挣扎，让他保持着很多人类的行为方式和思维结构，并竭尽全力的固化下来。

佐德想要变强，却并不想跟露西一样，彻底神化，连自我都没有了。

“我的追求其实一开始就很简单，当你发现自己在盒子里的时候，想要做的，当然是跳出来。而在这之前，你要先做试验不是吗？低维生物向高维跃进的跃迁才是我研究的命题。从这方面来看，你甚至比不上人类。”

佐德看着他说，语气里没有一丝勉强。

眼魔反问道。

“为什么？”

“因为你缺少一种可能性，从宇宙大爆炸，到未来可见的末日，你必然是永恒不变的，甚至其他两个家伙也一样，庞大，但是僵化，连情感都没有，更不会产生超乎我掌控的变量。”

“所以这一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