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些银两,粮草,骡马,驴羊,铜器,布匹绸缎以及抢来的小娘子以外,白莲教这几天在北京城里最大的收获还有一个就是大量的土著人才。
当然了,穿越者和白莲教这里的‘人才’的定义,与大明的土著们有点不一样。
什么十年寒窗,什么识文断字,什么进士及弟,什么诗词唱和,什么风流倜傥,什么儒林名士……
在公主这里,只要是不敢自己拎着把刀到战场上去跟敌人拼命的儒家文人,那在她眼里就全部都是日后跪在鞑子脚下,留着猪尾巴摇尾乞怜的废物。
都不要说现在北京城里面的陈演和魏藻德这些人了。
就是那天晚上硬气得以死殉国、‘临危一死报君王’的范景文、倪元璐和李邦华他们那些人,这些大明的气节之士们,在穿越者有了李岩和红娘子这样文武双全的农民革命家和实干家之后,长平公主都不怎么看得上眼了。
主要是范景文这些个大明历史上的大佬们,虽然要比后世的键盘侠和嘴炮侠、公知们牛逼得多,一个个进士老爷们的品格也高尚得多、更是文名广播,本事也有……
但是这些个已经进入朝堂的大佬们,文人的毛病和脾气也不小。
远远地在历史书上瞻仰着还可以,但是在靠近相处了几天之后,安娜这样的穿越者对于这些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过的明朝大臣们实在是三观不符,伺候不起。
就连长平公主都在摇摆了几天后,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大顺这样的工具人适合自己。
什么样的穿越者累活黑活,大顺的工具人都能处理得漂漂亮亮的。而且除了红娘子和李岩、李牟等少数的工具人头子以外,下面的瓜皮们死了伤了她都没有半点的心理负担。
这些个大佬,还是留给太子殿下在北京城里重建大明政府算了。
所以公主殿下也就打消了原本穿越前计划中,用范景文老爷子和倪元璐这些殉节大臣来组建第一批势力班底的打算。
白莲教在打跑顺军土匪后,在北京城里像是蜜蜂一样地忙忙碌碌,除了收集被大顺军爷抢的物资以外。最重要的目的就是乘着北京城的混乱和有人背锅,在城里收集各行各业手工匠人和管理人才。
这些土著人才,才是长平公主这次最重要的目标。
搜刮的范围包括现在北京城内的冶铁、制陶、制砖、造车船、造纸、雕板、制漆器、浆染、酿酒等各行各业。白莲教小弟的足迹也遍布城内城外的各个磨坊、油坊、机坊、纸坊、酱坊、弹棉花坊、糖坊、木作、铜作、漆作、铁作等大小手工作坊。
作坊里面的所有伙计和匠人,全都在带走范围。
白莲教的小弟们现在搜集的这些人,可不光光只是大明朝官方管理的那些吃不饱饭的匠户。
这些匠户们要是在大明刚刚开国的时代还行,就是到明朝中期也还不错,那时候的官营手工业和匠户都代表着当时社会上技艺和能力最为高超的一拨人。
不过在现在大明王朝的末期,官营的匠户制度早几十年就已经被败坏完了。连朝廷制造兵器都需要到市面上去买铁来打,连国家最大的铁厂都已经关停,所以现在的这种歪瓜劣枣一样的大明匠户,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收集的。
因为管理腐败,成本高昂,缺乏市场竞争,还有匠户的劳动积极性问题,现在的官方作坊里面,除了一堆没人要的以外。什么技艺高超的匠人,什么驯服勤劳的伙计,早就被管事的官员和权贵们给划拉到自家的民营作坊里面,为自己干私活赚钱去了。
所以现在白莲教到处搜刮的人才,实际上都是大明的达官贵人们原来碗里的肉和财产。
一个个作坊不是这个官员的参股,就是那位勋贵的产业,要么就是国公爷家的百年老店。
在平常时期穿越者根本就不可能从这些地方挖得到人。
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封建时代的作坊和生意可不是后世的资本主义和自由贸易市场。
这些在城市中关乎衣食住行的所有生意,只要是能挣钱的所有行当,都有着各自的行会和达官贵人站在后面分肥,无论东西方都是从原料、生产到市场销售的一条龙垄断经营。所有的原料和商品价格都被半黑社会性质的行会规定,所有的利益和蛋糕也都被权贵划分完了。
各行各业也都按照实力大小和后台强弱程度,划定好了势力范围,对于胆敢于捞过界的那些人,一平常时期可没有什么好下场。
而这些在作坊里技艺高超的匠人们,都是老板和行会的私有财产,更是大明达官贵人们的挣钱工具,在所有的时候都会被盯得死死的。
作坊里几乎所有的匠人一辈子就只会为一个老板服务,甚至是子子孙孙都是如此。
要么就是像晋商、徽商一样的,由老乡带到京城里来为原来的东家做活,这些人平时甚至都不会出自己的工坊,也不会与北京城里的人交流。
所以像是后世一样的,对匠人们使用那种商业行式的挖墙角行为和用高薪吸引的跳槽,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这一点就是崇祯来了来不顶用,匠人们可不会认除了自己东家以外的任何人。
敢为了一点钱就到处乱跑和跳槽的工匠,早就被垄断市场的行会和权贵们给弄死完了。
不过现在北京城里的这些达官贵人们都死的死、逃的逃没剩下几个了。城里的垄断组织行会也被长平公主顺带着扫黑打恶,全部跟着顺军流寇一起陪葬去了。
就是没死的大明勋贵,也都还在刘宗敏的大牢里关着,被白莲教拖着没有放出来……
所以这些京城里的手工业作坊里面的匠人们,这些达官贵人们平时严防死守的财产,突然就变成了无人看守的财产……
自然就让长平公主的小弟们予取予求了。
这些白莲教的小弟们可不管你信不信白莲教,也不管你的东家是谁,或者是你愿不愿意的呢。
反正只要是被长平公主这个‘无生老母’看上了。
那就是十几个壮汉一起冲进店里家里,绳子一套,双手一绑,全家老小都要跟着到白云观大营那里享福去了。
公主殿下现在才不会管他们的什么生产积极性问题呢。
反正是先把人给绑来了再说。
跟着穿越者混,他们总有一天是会对穿越者说‘真香’的时候。
而这些匠人们原来的老板谁要是敢说个不字,大头兵也根本不管。让他到白云观找公主殿下说好了。
反正只要是进了公主名单的行业,不管原来的东家是谁,也不管后台的大小,白莲教的大爷才不管这些杂七杂八的呢。
上到作坊里的掌柜和匠人,下到店铺里的跑堂和伙计,白莲教的人都是来者不拒,只要是被发现了,都是一律来个全家桶套餐,全都请走。
对普通的老百姓白莲教还讲究一个自愿原则,愿则来不愿则去。公主也不缺你们这几个吃瓜和捧哏的。
不过这些有技术和有生产能力的匠人和伙计们,公主殿下可就不管你自愿不自愿的了。
大顺的军爷们是抢钱抢粮抢女人,而在白莲教这里,他们在打死赶跑了顺军的流寇之后,除了没有杀人之外,在北京城里就是抢各种工匠和店里的伙计学徒了。
而且公主殿下还不挑食,根本就不管你手上活计是个什么水平,就算是一个两三个月的学徒或者是个十八年的老师傅,反正只要是没有达到皇家御用匠人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顶尖水平,那么在她眼里就都是一个样的。
所有人在以后,一律都需要在穿越者的职业技术学校里面走上一遭,重新进行培训和技术升级之后,才能持征上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