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雅歪着脑袋：“我就是想回忆一下，我当初在学校里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她把自己散下来的头发胡乱抓了两下，想捆个马尾辫，在手腕上扒拉半天没扒拉出根皮筋来。

郁星沉连忙把自己的头发散下来，将皮筋递给祁雅。

祁雅扎了个乱七八糟的马尾，又去包间里的厕所，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打开水龙头，双手舀了一捧水就往自己脸上拂去，然后抬手猛搓，把脸都给搓红了。

“哎……”沐言言连忙阻止她，“你干嘛？”

祁雅：“卸妆……我以前不化妆的。”

沐言言：“你这样卸不干净，我去给你找卸妆巾。”

沐言言去翻包，找到了卸妆巾，让郁星沉动手把祁雅给摁住，不让她祸害自己的脸了。

沐言言一点一点帮祁雅擦掉脸上的妆，露出干净白皙的素颜。

就连郁星沉和沐言言都很少看到祁雅的素颜。

她对着镜子看，像是在透过镜子里的这个女人顺着记忆长河找回流逝的从前。

“怎么不像呢……”

她一只手去试图去摸镜面里自己的脸庞，眼睫和额前发梢都被水渍浸染，显得格外脆弱，仿佛是一尊包裹在衣装里不带任何感情温度的雕塑。

祁雅刚刚还在自己的世界里回忆着过去，但不过是几秒那些回忆就像是退潮之后的海滩一样露出黝黑的礁石。

酒劲让祁雅的心情阴晴不定，她突然用力拍打镜子，就像是想脱离这如影随形的孤独倦怠，“明明就是我！为什么不像呢！为什么就是不像呢！”

郁星沉抱住她，“像的，像的，自己怎么会不像自己。”

祁雅一味的在追寻着以前的自己，却忘记了有些东西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没有了就是没有了，再怎么模仿，也不可能会变成以前那个自己。

郁星沉的拥抱让焦躁祁雅停下来，一手扶额，想起来什么似的，“我觉得不像……还缺点什么东西，星沉你有鞋子吗？”

郁星沉：“你要什么鞋子？我给你找。”

祁雅想了想：“……那种，我们以前经常穿的，运动鞋，或者是小皮鞋，不是高跟鞋就行。”

郁星沉先和沐言言把祁雅拉去沙发上坐着，又去给祁雅要鞋子。

女服务员找了一圈回来之后，手上提着一双运动鞋，一脸为难道：“不好意思这位客人，实在是找不到您说的尺寸了，这里是36码的。”

有总比没有好，郁星沉说了声谢谢，拿着鞋子回去给祁雅。

可是尺码不对，祁雅怎么穿，就是不合适。

祁雅喃喃道：“星沉，为什么我穿不上……”

郁星沉听着难受：“穿不上就不穿了，你这样也很好看，你没必要为了谁改变什么。”

“可我已经变了！”祁雅突然就发飙了，把手上穿不上鞋子扔出去，砸在了桌角发出“咣当”的响声。

祁雅神识不清，不知道自己对郁星沉发火了，双手捂着脸缩到沙发底下，声音带着悲凉的哭腔：“你看……我已经变了，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