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从地上爬了起来,又从我手中夺过了电脑,看到我帮他回的微博整个人立马蔫了,呈崩溃状,半晌对我说道:“阳哥,你真不是人!”
我一脸无辜:“你不是一直以处男自居的吗?我也没回错啊!”
“但这话不能在女神的微博上说啊,显得我这人多下作!”
我又出言安慰,道:“你看她微博回复的人那么多,不一定会注意到你的,对不对?”
“她前面已经回复我了,一定在等我的回复,怎么可能会忽略掉。”
我又一次被他弄得很无语,半晌说道:“这事儿算我对不起你,成吗?”
“不成,你赶紧帮我解释、解释。”
“我靠,人家那么大一明星,我一臭吊丝怎么去帮你解释啊……行了,别哭丧着脸了,晚上带你去酒吧爽爽!”
“你请客?”
“嗯,我请客!”
童子这才放了我一马,可嘴里仍在嘀咕着,一副愤恨的模样,这让我更加的不能理解他那被处男所捆绑的价值观。
……
吃完了外卖之后,我又迎来了一个无事可做的下午,于是又来到客栈的前台,与客栈老板聊起了天。
我向他询问,道:“老板,现在你这边的住客多吗?”
他摇了摇头。
“是因为淡季?”
“生意一直不好。”
我给他递了一支烟,才说道:“我说句实话你别介意啊……你这边住宿的硬件条件差了些,和其他客栈比起来性价比不高。”
他没有什么表情的回道:“那你不也住进来了吗。”
“我住进来,是冲着你门口挂着的那把没有弦的吉他。”
“你是玩音乐的?”
“算爱好吧。”
他点了点头,道:“晚上带你去一个酒吧,里面的老板也喜欢玩音乐,你们可以交流切磋一下。”
“这个没问题。”稍稍停了停,我又问道:“你这客栈是自己的房子,还是租来的?”
“租的。”
我不禁为他担忧:“那你这生意长期不景气,很难维持经营的吧?”
他重重吐出了口中的烟,道:“现在竞争激烈,从去年下半年就已经开始亏损,实在支撑不下去只能关门歇业了。”
尽管他看上去冷漠,但话语中却对这间即将关门歇业的客栈充满了眷念。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还有两三个月就迎来旅游旺季了,坚持一下肯定能熬过去的。”
他看了看我,没有言语,这让我意识到:他可能连熬过这两三个月的资金都没有了。
……
结束了白天,迎来了晚上,我和童子依旧在饭后散步在西塘河边,只是让我略感遗憾的是:今天那个穿红色外套的漂亮女人没有来……也许她已经离开西塘了。
相较于我的遗憾,童子表现的悲痛欲绝,趴在我的肩膀上哀嚎,道:“阳哥,今天是我的灾难日,在这一天里我失去了两个美丽的女人,我要崩溃啦!”
童子的悲痛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那时候我也喜欢两个女人,一个是冷若冰霜的小龙女,一个是温柔贤淑的白素贞,我时常纠结长大以后要娶谁,好似娶了谁,放弃谁,都会难过,可现在想来,她们与我都没什么关系,小时候的纠结根本没有道理。
我想,童子也曾在心里纠结过,他到底是要乐瑶还是要那个红色外套的女人,所以他才会说出:这一天他失去了两个美丽的女人,这种话。
可我不会因此嘲笑他,因为这种以处男之身而展开的不计后果的幻想恰恰是最幸福的,可我却早已经在领悟之后失去了幻想的原始动力,所以才活得这么枯燥!
回到客栈后,我又请老板带我和童子去酒吧逛逛,于是他将我们带到了一个叫“我在西塘等你”的音乐酒吧。
这是一个很小的酒吧,老板名叫阿峰,在客栈老板将我介绍给他时,他笑着问我:“来西塘是疗情伤的,还是找艳遇的?”
我回以笑容,道:“疗情伤。”
阿峰拍着我的肩膀,说道:“那你来我的酒吧就对了,点上一杯酒,听我们唱歌吧。”
我鼓掌表示期待他们的表演。
……
我与童子两人,要了几瓶啤酒,选了一个靠近演唱台的位置坐了下来,阿峰手抱吉他让我点歌。
我几乎没有想,便说出了那首《私奔》,我想听听,这首歌在别人演绎时,是否也像我这般撕心裂肺。
阿峰对我做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便拨动吉他弦唱了起来。
这首歌被阿峰演绎的很平静,却又饱含深情,而这也不好说他未能演绎出这首歌的精髓,只是换了一种表达的方式而已,想来这是和人的性格有关的,所以分手后的我久久不能平静,带着痛苦活在撕心裂肺的刀刃上。
片刻之后阿峰唱完了这首《私奔》,又端着啤酒杯向我走来,笑着说道:“兄弟,听抗抗(客栈老板的名字)说你也是玩音乐的,待会儿上去热闹、热闹。
我和他碰了一个杯,随即点了点头,实际上我很喜欢在现在这个环境里唱歌,唱歌给这些有故事的人们听。
与阿峰一边喝酒聊天,一边听着台上的人演唱,忽然,身边的童子奋力的拉着我的衣袖,示意我往门外看。
我下意识的转过头,此刻,走进酒吧的竟然是那个身穿红色外套的美丽女人,她目不斜视的向演唱台走去,然后在演唱台旁边的箱子处停了下来。
我不明白她要做些什么,便细看那只箱子,才发现是演唱过后接收顾客小费的道具。
只见她从手提包里拿出了一只红色的钱包,然后从里面抽出一叠钱,大约有两三千的样子,数都没数便放了进去,然后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了下来。
我有些大跌眼镜,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这么有钱,两三千块钱在她手上简直如废纸一般。
身边的阿峰冲她抱拳表示感谢,她只是微微点头示意,然后又顺带着看了我一眼,目光便又回到了演唱的台上。
看着我惊异的眼神,阿峰笑了笑,说道:“这个女人已经连着好几天来我们酒吧了,每次出手都很阔绰,最多的一次给了5300块钱的小费!”
我摇头感叹,道:“土豪的世界吾等不懂!”
阿峰点头表示认同,随即又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孙可唱完了,你上去玩玩吧,给咱们酒吧来自五湖四海的兄弟姐妹们助助兴!”
我点头,下意识的清了清嗓子,然后向小演唱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