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霁压下这股异样。
体内火毒化开的感觉叫他皱了皱眉。
抬起头来, 却见不知何时,楼危宴已经不见了。
“等你伤彻底好了之后,本尊再来找你比试。”
楼危宴虽然对宁霁很有兴趣, 但是祖龙冢坍塌,他确实不能留在这儿了。
这次虽然魔族并未成事。
但是楼危宴目的本就不在于此。
倒是并无遗憾。
反倒还有些兴奋。
毕竟……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能让他升起将之作为对手的欲望。
他深深看了宁霁一眼。
眼神暗了些。
不过下次还有机会。
楼危宴想。
他们不久之后便还会再见。
在海中崩塌之际,他转身踏入虚空。
空气中传来这句话后,那红袍俊美青年的身影便像来时一样, 突然消失在了空气中。
宁霁握着剑的手顿了顿, 等到楼危宴走后,这才转眸去看地上的楚尽霄。
楚尽霄此时已经被龙血折磨的浑身是伤。玄色的龙身躺在地上,鳞片上满是伤痕,甚至无法维持成人样,只双目赤红低吼着。
那往常清毓的少年与眼前的玄龙只有一线之隔。
宁霁皱了皱眉。
受了祖龙消散气息影响之后的玄龙已经开始失控了。
楚尽霄脑海中一瞬间被龙的本能支配。
他认不出来面前的人, 只是在嗅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之后,将这人当成了自己的所属物。
玄龙竖瞳立起,感觉到心中一悸, 死死盯着那白衣剑客。
楚尽霄身上的疯血……倒是个麻烦。
宁霁收起剑,抬眸看着他, 在眼前的玄龙好奇的缠上他身体, 一点一点的用龙尾圈住他时, 安静不动。
他隐约知道一些龙的习性,知道他这是在辨认。
冰冷的龙首贴在脖颈间, 叫宁霁有一瞬间的不自在, 不过他指尖顿了顿, 却是没有表现出来。
就当玄龙让这人身上都沾染上自己的气息,放松下来之后。
宁霁才骤然运上灵力出声:“楚尽霄。”
一只冰冷的手抚上玄龙龙首。
玄龙怔愣了一瞬间,在嗅到熟悉的气息, 恍惚了一瞬。
又在看到那人面上的鬼面面具之后,骤然回过神来。
“师尊。”
楚尽霄摇了摇头,声音有些艰难。
他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现在正颤着那人。
“师尊,我没有伤到你吧?”
楚尽霄看到眼前的景象之后,不由有些惊慌。
那缠在腰腹上的龙尾隐隐有些痒意,只是叫宁霁有一瞬间的不自在罢了。
见楚尽霄清醒过来,他抿唇淡淡道:“我没事。”
“只是你刚才受疯血影响,不受控制的变成了龙。”
他望向楚尽霄。
这句话算是解释了刚才的事情。
见师尊目光盯着他龙尾。
楚尽霄连忙收起了尾巴。
他被折磨的浑身是血,龙尾摩擦在地上也带着血印。
自从多年之前楚家灭门那夜。
宁霁好似再都未曾见过他如此狼狈的样子。
就在楚尽霄眉头紧皱忍着痛时。
他皱了皱眉,忽然低声问:“此时可还能克制住自己?”
楚尽霄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宁霁看了他一眼,道:“过来。”
楚尽霄不知道师尊要做什么,却下意识的听了他的话。
爬了过去。
他过去之后,便见从乾坤袋中拿出来了一瓶药。
那是治疗外伤的生骨药。
楚尽霄眸光闪了闪。
宁霁此时低下头来,冰冷的手拂过染血的龙鳞,竟说不出是哪个更冷一些。
楚尽霄收紧了手。
因为刚才的动作,师尊身上沾染了他的气息,淡淡的,却叫他有些痴迷。
他心中鼓动,只觉得自己心跳越来越快。
“腹部可还有伤?”
宁霁淡淡问。
楚尽霄点了点头,转过身来。
巨大的玄龙舒展开之后,腹部的一道血口霍然出现。
这是他之前为了驱逐龙君,撕开自己腹部的伤口。
这么久了,这伤口一直流着血,这人竟然一声也不吭。
“你想死?”
宁霁罕见的看了他一眼,面具之下,神情有些复杂。
那人声音冰冷,虽是冷淡语气,但是却从他皱眉间,楚尽霄看出师尊是在关心他。
他心中顿了顿,尽管腰腹处的伤口疼的叫他青筋暴起。
却还是心中暖了起来。
想要离师尊更近一些
不过成为龙族后血脉里的凶性还是叫他小心克制着自己,害怕伤了师尊。
这个想法只得暂时克制住。
那条玄龙流着血,喘着粗气躺在地上。
宁霁上完药之后收了手,看了眼结界外。
“可能恢复人身?”
楚尽霄摇了摇头。
他刚才激发血脉之力,什么都还不知道。而且受伤之后控制力减弱,此时确实恢复不了人身。
宁霁看了他一眼,有些犹豫。
他大抵已经猜到了静虚的想法。
静虚知道徐州楚氏是龙族后裔,还专门瞒天过海借着九州大比的名义,叫楚尽霄进入祖龙冢。
这人恐怕早就打着通过楚尽霄拿到传承的主意。
现在楚尽霄若是这样出去,恐怕正是自投罗网。
他指尖顿了顿,又道:“可能变小?”
楚尽霄点了点头,试探着将自己身体缩小。
血脉之力一点一点的收缩,他闷哼了声。
慢慢缩小成了一头小龙。
那小龙爬到宁霁衣衫旁。
宁霁低头,伸手捉起楚尽霄,将他放入了衣袖中。
另一边,谢风眼见着这海底开始坍塌,心中焦急,担心尊上出了什么事情。
正这时,却见在龙宫坍塌的一瞬间。
一道白色身影出现。
宁霁唇上染红,声音却比之前好了许多。
在谢风刚松了口气时,外面结界一阵动荡。
“这是……?”他面色难看。
宁霁却只是冷声道:“该动手的人已经开始了。”
他语含杀意。
谢风望向剑尊。
便见他垂眸看了眼袖中之后,皱眉道:
“走吧。”
……
岸上,三位元婴修士步步紧逼。
不一会儿,便连静虚也来了。
他匆匆而来,先是听闻宁霁神魂离开之后,面色变了一瞬间,后又看向谢与卿。
“看来宁霁是下去了。”
他望着神色平静的谢与卿笃定道。
吴罡见他神色大变的样子,忍不住质问:“你们在海下究竟在做什么?”
海面血红,即使是在夜中也叫人不寒而栗。
静虚冷笑一声:“自然是做我们该做的事。”
他发现宁霁神魂离开,惊慌了一瞬。
但是在看到自己这边四位元婴修士后又冷静了下来。
宁霁就算是下去又如何。
祖龙冢开启,传承必定是落在楚尽霄身上。即便是他知晓一切,可是他们四位元婴修士,难道还敌不过他与谢与卿两人吗?
周围被死士围的密不透风。静虚今日是打定了注意,要让他们都留在这儿。
他收紧手,示意身旁人先对宁霁身体下手。
这人神魂离体,想必是谢与卿在这里守着他。
那么既然离开了,就没有再回来的必要了。静虚眸光一闪便准备毁掉宁霁的身体。
正当静虚准备动手的时候,这时一瞬间,忽然耳旁死寂,潮水涌上海岸。
一道寒光倏忽落下,削下了他一只耳朵。
静虚不可置信的回过头去。
便见血色中那人一步一步走了出来。
“本尊还没死。”
宁霁淡淡道。
他自海中出来的一瞬间,便神魂归位,身体自动融合在了一起。
静虚出手被谢与卿拦住之后,尚未察觉到危险便被一剑削了耳朵。
岸上一片哗然。
在场几人都没有发觉宁霁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四位元婴,其中还有两位是元婴中期修士,可都无法拦住他一步。
虚演派长老面上强行镇定,心中却骇然。
“你出来了。”
谢与卿看向宁霁。
月色血海下,那鬼面剑尊微微点头。
“多谢。”
谢的是什么,两人都清楚。
谢与卿摇了摇头,看向旁边捂着耳朵的静虚。
“现在是时候料理这些虫子了。”
他将静虚等人比作虫子,叫本就自负的静虚面色大变。
但因为有宁霁刚才出剑的前车之鉴在,他这时不敢贸然上前。
“楚尽霄呢?”
静虚冷静下来,捂着耳朵问。
他明显感觉,此时的宁霁好似与往日有些不同。
若说往日因为火毒的缘故,这人气息内敛,如今却像是寒芒出窍,叫人不可直视。
静虚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就连谢与卿也注意到宁霁的修为似乎不受压制了。
猜到他或许是在水下遇到了什么他没有再说话。
听见静虚问楚尽霄。
宁霁直接点出他的心思:“你们想要祖龙传承?”
身后被下药困住修为的几位长老听见祖龙传承几个字,下意识的睁大了眼睛,还不明白怎么回事。
他们只知道此次大比是个陷阱,虚演派掌门与魔族勾结,再多却不知情,甚至不知道他为何要这么做。
直到被宁霁点出。
“这海下并非是什么归墟龙宫,而是万年前的祖龙冢。”
“开启祖龙冢需要九百九十位天资不错的筑基期修士祭献。”
“这才是虚演派的目的。”
他们一开始便是被算计的笼中鸟雀。
凌文睁大眼睛,吐了口血来。想到自己座下那些培养多年,情意深厚的弟子竟都因为一个秘境为静虚作了嫁衣,怒极之下,红了眼。
“竖子尔敢!”
“你妄为正道修士。”
“老夫一定要杀你祭天!”
他情绪激动,却因为被下药修为全无,被死士死死押着。
“押好!”
静虚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看向宁霁:“你果然知道了。”
谢与卿虽说早就料到一些,但是听到真相后,却还是面色难看。
吴罡望着静虚更是暴怒,然而那些长老们都在他手上。
静虚收紧手道:“不过你知道也没用。”
“事已至此,我们只想要祖龙冢的传承。”
他抬起头来,笑道:“我知道剑尊是心怀苍生之人,可是现在这么多无辜之人都在我手中。”
“若是不将楚尽霄交出来,我想您知道后果。”
他话音落下,一位天门府的长老被押了出来。
长刀落在他脖颈上,好似宁霁若是不说出楚尽霄在哪儿,下一刻,这长老便要人头落地。
周围一片死寂。
谢风没想到他们这么无耻,竟然拿这个来要挟剑尊。
若是不交出楚尽霄,八位长老身死,其余几大门派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若是交了……
他面色难看。
藏在衣袖中的楚尽霄也听见了他的话。
他眼中凶光一闪而逝,用龙尾圈住宁霁手腕,想要探出头来。
楚尽霄如今疯血无法控制,正是不稳定的时候。
见他想要出来,宁霁指尖轻点,止住他。
“无事。”
他双目血红看向几人。
却听师尊淡淡道。
因为静虚的话,挣扎的几位长老都停了下来。他们即使再恨静虚,此时却还是要保命。
几人希冀目光看向宁霁,希望他说出楚尽霄下落。
静虚面露得意。
这些人向来伪善,这种时候也只会向当初逼迫虚演派一样,逼迫其他人,这便是他们这些名门正派啊。
他心中早已知晓结局,得意的想要看看这位高傲的剑尊被逼着做出抉择来。
谁知下一刻却面色一变。
只因在他刚笑之时,便有一柄剑如闪电般穿过了他胸膛。
宁霁在说无事之后敛下目光,一滴血溅在了他眼尾。
白衣肃然冰冷。
他出手之快叫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没有了火毒压制,宁霁本就沉寂多年的修为迅速恢复,只差一步,便是半步化神。
本是平级的静虚在他面前竟然连一击之力都没有。
“你……”
静虚的话堵在喉咙中说不出口来。
宁霁抬眸抽出剑,看向关押那些长老的死士:“你们觉得是我的剑快还是你的剑快。”
他用再平静不过的语气威胁,眼中寒冰森然。
那些死士不自觉手中僵.硬.。
原本准备携恩的几位长老也瞳孔一缩。
……
“都一起上!”
见静虚被一招毙命,虚演派剩下的三位元婴对视了一眼,眼中都闪过了一丝凝重。
谢与卿手中白棋如星,纷纷落下组成一个阵法,困住了其中一个。
两人几乎是心有灵犀,顷刻间宁霁也出剑了。
五位元婴期的修士战在一起。这放在平常难得一见的画面竟然出现在了东海之上。
楚尽霄想要出来帮师尊,但是他知道自己这时候出来只能是麻烦,只好暂且按捺下来。
静虚虽是元婴期修为,但是他的修为却是无数灵丹妙药堆上来的。若论起实力,自然是不如虚演派隐藏的这几位死士。
宁霁神色郑重了些。
海浪涌起,他抬眸迅速出剑。
本是夜里,但是剑光如明,却让海面上血色宛如白日。这些年闭门之后,已经很少有人再看见剑尊的剑了。
他们也不知道当年那一剑斩杀火麒麟的人原比他们想象的要恐怖的多。
铺天盖地的剑意落下,.硬.生生的压过了他们的招式。
两人的动作一步步被压制。
宁霁眸光一冷,正准备动手,体内之前在海底时的异样感觉却再次升起。
这异样感与火毒带来的痛楚并不一样,只是微不可察的叫宁霁眼尾红了红。
他动作慢了一瞬,两个死士看见他慢了下来。
眼中闪过一丝喜意。
刚要偷袭,却被一剑毙命。
宁霁垂眸压住刚才一瞬间升起在体内的异样燥热感,缓缓收了手。
与此同时,谢与卿那边也停了下来。
宁霁剑刃指向那些看押的弟子。
虚演派的主谋们都已死于剑下,他们便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和宁霁过不去,此时连忙吓的松开了手。
“真君饶命!”
“真君饶命!”
“都是掌门逼我们的!”
“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啊。”
见有人带头,其余弟子互看了眼,连忙见机求饶。
束缚被解开,那几位原本准备开口的长老抬起头来,张了张嘴,见宁霁收回目光,眼中闪过一丝羞愧。
“多谢剑尊救命之恩。”
其中一个始终没有开口的玉泉谷长老道。
宁霁这才看了他一眼。
“这些人可真是见风使舵。”
吴罡站在谢与卿身旁,见状有些不平。
谢与卿摇了摇头。
“一贯如此罢了。”
他早就见惯了这些人欲纷杂,因此并不意外。
而宁霁。
因为之前的了解,谢与卿知道他也并不在意。
所望事物不同,就像是猛兽不会在乎那些脚下瘙.痒的蚂蚁一样,宁霁心中不会将这些放进眼中。
果然,他只淡淡道:“不必。”
宁霁收了剑,转身离开,留下几人在原地。
凌文本是想要道谢,却见轮椅微转,谢与卿也转身离开了。
“这……”
本想当初让宁霁交出楚尽霄的凌文心中一阵羞愧,只恨不得一巴掌扇醒当初的自己。
……
那头,宁霁刚离开之后,背影就僵了一瞬,可惜并没有人看见。
“师尊,你怎么了?”
楚尽霄察觉到一些,不由出口问。
他只感觉师尊身上的温度不知为何又热了起来。
以为他身上火毒发作,着急不已。
宁霁皱了皱眉。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可以确定的是这股燥热感并非是来自火毒。
他从未尝试过情.欲,对这些东西也不了解。只是感到异样不适,却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
心底酥酥麻麻的感觉袭来,宁霁垂眸制止了楚尽霄想要碰他。
“你先回自己房间吧。”
他声音冷淡。
楚尽霄愣了一下,一转身便被师尊传送回了自己房间。
“这是控制血脉的办法。”
他皱了皱眉,便见桌上多了一张薄纸,上面正写着让他恢复人形之法。
在楚尽霄离开之后。
宁霁才放松下来,收紧了手。
过了会儿,待到那股热潮过去之后,宁霁才回到住处。
孔翎这几日一直在等着两人。
听到推门声之后,他连忙转头看过去,便见几日不见的宁霁回来了。
看到熟悉的身影,孔翎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
他这几日还一直担心这归墟中出了什么事。见到这人没事,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就是放了些心。
孔翎安慰自己。阿楚是宁霁的徒弟,他去归墟救人,这时候回来,说明阿楚也没有事。
即便是心中这样想着,孔翎目光却还是忍不住往宁霁身上看去。
这一看他才发现宁霁身上的气息好似……变了许多。
而且 居然身上有股异类的幽香。
就像是被人刻意打下了印记一样。
孔翎皱了皱眉,他本就是妖物,对于动物留下气息的本能十分敏锐。
这种气息……怎么有些像是龙息?
这种想法一闪而逝,孔翎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或许只是恰好在归墟撞上什么人罢了。
第二日早上的时候,宁霁睁开眼来。
他昨夜试图探究那股热潮是什么东西,但是却一无所获。
猜测到或许与在海底时那祖龙内丹中爆开的东西有关,宁霁犹豫了一下,还是在天亮的时候,敲开了隔壁谢与卿的门。
吴罡昨晚陪楼主处理完虚演派的事情,早上还没休息一会儿,迷迷糊糊的打坐着,就听见了敲门声。
他原本以为是凌山昨日那些墙头草,没想到打开门一看 竟然是宁霁剑尊。
吴罡表情惊讶了一瞬,便听宁霁问:“你们楼主可在?”
他连忙点了点头。
“楼主今日还未出门。”
宁霁眉梢松了些。不过因为他一直戴着鬼面面具,倒是叫人看不出来什么。
“可否替我通传一声。”
他声音淡淡。
话音落下,就听里面传来了一道声音。
“剑尊进来吧。”
谢与卿推动着轮椅走了出来。
许是虚演派事情已了,他面色放松了些。
“剑尊找我可有事?”
吴罡早在他出来时便已经退了下去。
宁霁拿出一枚令牌来递给他。
“这枚令牌可要求我做一件事情。”他顿了顿,又补充:“只要不违背原则。”
谢与卿没想到他一来便是如此,诧异了一瞬失笑:“剑尊是在感谢我出手?”
他一袭蓝衣坐在轮椅之上 银发在清晨春光下温柔无比。
宁霁点了点头,又摇头。
他皱眉道:“你上次说的话可还作数?”
谢与卿指尖顿了顿,忽然抬眸看着他。
却只见到那人冰冷的面具下平静的眼神。
一炷香时间后……
谢与卿收回手来:
“剑尊是说那内丹碎开之后,有东西融入了你体内?”
宁霁点了点头:“昨夜出剑时我感觉那东西应当是有益的。”
“我受火毒压制已久,但自从融入那东西之后,体内毒素却好似被清除一般,修为也恢复了。”
所以昨日他才敢一人迎战三位元婴。
这点谢与卿也知道。
“剑尊可否再形容一遍当时的感觉?”
他抬起头来,目光紧盯着宁霁。
他目光温和,宁霁没有多想。
只以为谢与卿是想知道症状再来判断。
不过……那感觉确实有些难以启齿,他皱了皱眉,声音冷淡:“好似是有一股不受控制的燥热。”
“与火毒不同。”
谢与卿指尖骤然一顿,眼皮一跳。
他大抵猜到了一些。
宁霁之前因“天命”火毒难解,这祖龙内丹不知为何,融入之后便能与火毒相抗,竟将其去了七八,这才有宁霁恢复。
不过……龙性本.淫.。
这龙族内丹之中,本就含有催.情之物,光是碰到都难以控制,更何况融入体内……
谢与卿没想到宁霁不知道这些,一开始没有往这边想,直到刚才探脉之后。
他银发下指尖顿了顿,身体僵住。
向来平和的谢与卿收紧手,面色古怪。
宁霁见他久久不语,不由有些疑惑:“可是这内丹有问题?”
谢与卿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犹豫摇头。
“这龙丹于剑尊十分有益。”
“火毒确实在被慢慢化去。”
“不过只是这……内丹之中有催.情之物。”
“所以剑尊才会如此。”
室内静静的,他这句话落下之后,就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水中。
偷听的孔翎心中一怔。
宁霁起先没有明白,回过神来之后,神色难得有些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