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申珏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姚展脑袋里想的跟他猜想的完全不同,他还以为姚展会对商衍禹一见钟情。
申珏的愣神在姚展眼里便成了默认,那瞬间,姚展的表情变得意味深长,他笃定自己猜中了申珏的心思,更觉得对方前段时间的冷漠是只不过是为了掩盖自己的难过。
毕竟短短几天,一个人性情大变,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现在他看到审讯室里跟商迦予长得一样的人,更觉得申珏的行为是一种报复,也许报复之外,是对方想跟他拥有相同的东西。
姚展越想越偏,等申珏出口否认的时候,他已经听不进去,反倒跟申珏说:“我还是那句话,你跟他断了,这件事我可以帮忙,让小予撤诉,否则我一定会聘请最好的律师,让他这辈子都有可能出不来。”
申珏看了眼审讯室里的人,即使被铐在椅子上,即使审讯室里没有其他人,商衍禹依旧挺直了背,这种习惯像是刻在他的骨子里。
商衍禹像一只天鹅,活跃在舞台上的天鹅,一举一动极具优雅,如果对方坐牢……
“我要想想。”申珏沉默许久后改了口。
姚展听见这话,满意地点下头,“可以,但我只给你三天时间,你三天后必须给我答复。”他突然凑近了申珏,抬手摸了下申珏的脖子,等申珏猛地后退一步,他才扯唇一笑,直接转身离开了警察局。
申珏无法见到商衍禹,现在能见到商衍禹的只有律师,所以他托人找了个还算厉害的律师过来。
律师下午的时候匆匆赶来,在审讯室里呆了一个多小时后,去到了对面的咖啡厅,申珏在里面等他。
“里面怎么样?”申珏问,一边把桌子上的纸巾推了过去。
天气炎热,律师出了一头的汗,他忙道了谢谢,扯了两张纸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申先生,这件事啊,说实话有点棘手,主要是思羽先生承认自己动了手,这就算是供认不讳,最好的办法就是对方撤诉,如果不撤诉,这场官司打下来,胜面比较小。而且我在来之前问了同行的师兄,师兄告诉我早在早上之前,我们业内就有一个顶级律师团接下了这场官司,替受害者辩护。”
能办到这件事的只能是姚展了。
申珏沉默了一会,才说:“我知道了,谢谢你。”
其实愿意接替商衍禹辩护的律师不多,这个社会十分不能容忍alpha动手打omega,更别提是把人打进了医院。现在的律师不仅仅关心钱,也在乎大众名声。
申珏找这个律师,还是找了人托了关系,才找到的。
……
三天时间转眼而过,申珏从商衍禹下榻的酒店重新搬回了自己的家,把里面的东西原封不动地留着。
他给姚展发了条短信,“我同意。”
发完短信,他就把手机关机了,去阳台整理他新买的花花草草。申珏跟公司把今年的年假全请了,有十五天。这十五天里,他不用去公司。
他每日都会去超市买菜,回来做菜,晚上就一个人看碟片,关掉手机,没有工作和人找上门,直到第八天,有人找上了门。
是商迦予。
商迦予像是刚从医院里出来,脸色很白,他头上的线还没拆。申珏把门口的密码锁密码改了,他进不来,就固执地站在门口摁门铃,申珏一直没开门,他就一直摁铃,直到姚展过来。
姚展站在门外对申珏喊了几句话,就带着商迦予走了。
只是隔音不错,申珏并没有听清楚那几句话。
十五天过去后,申珏才重新去上班。
他到公司的时候,楚赫已经到了。楚赫看到他,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阿珏,你回来了,这段时间休息得还好吗?”
“还好。”申珏停下脚步,“你现在忙吗?”
楚赫顿了一下,才说:“不忙。”
“那去我办公室喝杯咖啡吧。”申珏让助理去倒两杯咖啡,等助理把咖啡送到了,他才抬起眼看着坐在他对面的男人。
楚赫从进了这间办公室就有明显的紧张,眼睛总是扫在桌面上,而不是直视着申珏。
“商迦予怎么会知道我在那个会所?”申珏不是傻子,他自从在警方那里看了监控,发现是商迦予把他带来酒店后,就知道这事情估计跟楚赫脱不了关系。
会所的包厢是楚赫订的,那天楚赫跟他打电话说母亲住院,可第二天就能来上班签合同,实在敬业得有些过分了,甚至楚赫看到他的时候,眼里的惊慌很明显。
楚赫似乎没想到能在那个时间见到他。
为什么要惊慌?这本来就是该上班的时间,况且他当天还迟到了。那申珏只能猜楚赫认定了他早上不会来,所以才来了公司跟游氏集团的负责人签合同。
商迦予那么巧能找到他,楚赫那么惊讶他早上的出现,大概就是楚赫告诉了商迦予会所的包厢号。他那天晚上喝那么多,估计也在楚赫的意料之中。
“我不知道啊,你没告诉他吗?”楚赫神情略尴尬地说。
申珏垂了下眼,再抬起,目光有些冷,“商迦予答应了你什么?”他见楚赫想否认,抢先说道,“让你标记?”
这句话终于让楚赫无话可说,申珏猜得准是因为他一定程度上还算了解商迦予和楚赫。
钱,楚赫年薪不低,并不会因为钱把他出卖了,权,商迦予给不了楚赫权,姚展倒是可以,但若是姚展来跟楚赫谈条件,那一晚申珏见到的人就不会是商迦予了,而且姚展虽然总是喜欢让别人按照他的意愿去做事,但这种龌龊事情,他还做不出,毕竟申珏跟他谈过。
那只剩下一条,色。
商迦予向来喜欢利用自己的皮囊,前几世他也是用那个身体去骗申珏。
楚赫向来对商迦予有兴趣,冒险做出这种事情不是不可能。
楚赫吐出一口浊气,最终还是轻轻地点了下头,“我……是一时鬼迷了心窍,阿珏,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但我真的只是一时糊涂,我后面就后悔了,也没再跟商迦予联系了,真的。”
那件事情后,楚赫接到警局的电话时,还以为是他做的事情暴露了,后面在警方那边得知商迦予住院后,他提着水果去看了对方一趟,就看到了商迦予脸上的疤。
在探病的时候,他发现商迦予的情况很不对。
眼神很阴暗。
他说什么,商迦予都不开口,只是恶狠狠地盯着他,像一只血性的狼。楚赫喜欢商迦予,很大一部分是喜欢那张脸,喜欢对方爱撒娇的性格。如今商迦予容貌有损,性情大变,楚赫对商迦予的火熄了一大半,加上警察那边又在调查,他怕自己的事情也被调查出来,所以心里那颗贼心早没了,甚至很后悔自己当初鬼迷心窍答应了商迦予。
真是惹了一身骚,还没有讨到好处。
想到这里,楚赫脸上的悔意和歉意更多,“阿珏,我发誓我以后肯定不会再做这种事了。”
只是他没想到他的话刚落,申珏就拿出了一个usb丢到了他的面前。
“里面有我帮你写好的请调书,还有你这些年利用公司拿回扣的事情,你自己把请调术签好名,一份交给陈总,一份交去总部。”
楚赫唇瓣微微一抖,眼里的慌张和愤怒交叉出现,“你!”
他在这里已经当上副总经理了,积累了多少人脉,如果签了这份请调书,总部和陈总对他有意见不提,更重要的是换一个地方就等于重新开始,那他这些年跟白干了没什么两样。
申珏不再看楚赫,伸手打开电脑,相比楚赫的激动,他实在有些过于平静,“我想我的意思够清楚了,楚赫,你可以出去了。”
申珏职位比楚赫高,是对方的上司,只是平时申珏一般不去计较对方一些越界行为,可现在楚赫能跟商迦予合作,这样陷害他,他是怎么都不能容忍下去的。
再让楚赫留在身边,就像是养着一条毒蛇。
楚赫深呼吸了好久,才起身,拿起桌面上的usb转身走了,只是关门的时候,他故意用力地撞了下门。
动静大得让门外的助理吓了一条,他本想问一句,可看到楚赫满面怒容,只能闭上嘴。
助理过了一段时间,进了办公室给申珏换咖啡。他进去的时候,申珏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着远方的一个地方。
他们公司楼层很高,几乎能俯瞰大半个城市。
助理换完咖啡,出去前,忍不住顺着申珏眺望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个方向不就是之前总是来的思羽先生工作的地方吗?
话说,有一段时间没见到思羽先生,现在总经理来上班,对方今天应该也会过来送饭吧。助理这样想道。
到了中午的时候,助理正准备订饭,接到了总经理办公室的内线电话。
“小薛,帮我订份饭,跟你订一样就可以,谢谢。”
“好的。”助理应完,又听到了申珏的下一句话。
“小薛,这段时间除了客户,谁找我,你都说我不在,也不要让人上来。”
助理听到这话,不由问:“那思羽先生呢?”
“一样。”电话那头挂了。
助理盯着电话发了一会呆,才打电话将这个命令转告给楼下前台。
……
楚赫的离职手续办了一个月才办完,毕竟也是爬到副经理的人,还是知道怎么控制情绪,走的那天,没闹,反而是笑呵呵地跟申珏道了别。
时间转眼就到了初秋。
这一年,刚到初秋,全国就大面积降了一次温。
申珏公司要推新品冬装,他忙得几乎脚不沾地,尤其是楚赫离职后。这段日子,他从不去问谁来公司找过他,还之前住的房子挂在网上卖了,重新买了一套房子。
搬进新家后,他好像跟之前那三个人都没了纠葛。
忙了十几天,终于有一天他七点就下了班,只是刚走到车门,就看到车门把手处塞了一张门票,是剧院今晚八点的演出,门票上写了主演人,是商衍禹。
这些日子,申珏一直没见到对方。
这张门票的座位不前不后,算是中间排,申珏盯着票看了一会,才打开车门坐了进来,驱车前往剧院。
商衍禹今晚的演出如往常一般精彩,观众看得津津有味,几乎眼睛都不眨一下,深怕错过任何一幕,等演出结束,商衍禹谢幕的时候,却有一个男人抱着花上去了。
那个男人一身笔挺的西装,把手里的大片鲜艳红玫瑰递给了商衍禹。
这里演出有个规定,一般是不允许上台送花的,所以下面的观众都有些哗然,等看到商衍禹收了玫瑰花,甚至还跟来人抱了一下后,观众迅速反应过来,还鼓了掌。
送花的人,是姚展。
同时,申珏的手机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你看到了吗?”
申珏看了一眼,就把手机收了起来,起身离场,只是没走几步,他的手机又响了,是之前的陌生号码打的。
他接了,但没有说话。
那边人也沉默着,两人僵持着,直到申珏已经走到了演出厅的出口处。大部分的观众还坐着看着台上的两个人,申珏停下脚步,回首看了一眼舞台。
“申珏,我跟你说过的,我可以让他离开你。”
电话那头果然是商迦予的声音。
申珏轻声对电话那头的商迦予说:“你也在这里吧,躲在暗处看着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才有了声音。
“是。”
“那你听着。”申珏突然提高了声音,“思羽,我爱你。”
这一声结束,他就转回头,踩过光影交界线,走出了演出厅,同时挂断了手里的电话。
与演出厅的昏暗不同,外面灯火通明,让黑暗无法存身。
这个世上有很多东西都很难忘,不告而别的离开和突来的久别重逢。
他给商衍禹和姚展时间相处,如果商衍禹真爱上了姚展,那证明商衍禹跟他在一起本来就不爱他。
申珏还没坐上车,手机就响得不停,他干脆关了手机,驱车前往最近的温泉山庄。他认识山庄老板,所以他拿出平板用聊天软件给对方发了信息。山庄老板很快就回复了消息,等他到的时候,他的房间和单独温泉池已经准备好了。
申珏还给助理发了消息,说他这几天会暂时在外办公。
这段时间申珏几乎快住在公司了,所以车上都备了几套衣服。在山庄的这三天,他每天都会去泡会温泉,然后去裹着毯子去露台办公。
从他的房间去温泉池那边,先要下电梯,再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申珏穿着木屐踩在凉丝丝的地板上,头顶上方的红灯笼垂下暖色的光,长廊两排隔几米,就放着一篮子桂花,让整个长廊都香气四溢。
木屐与地板发出清脆的响起,每一步仿佛都踩在香气上。
他每次都泡半个小时再回房,回房的路上还是要经过那一条长长的走廊,往常他来泡温泉,都很晚再过来,尽量不碰上其他人。现在不是旅游旺季,偶尔的散客通常会在入夜之前就离开,因为这里是市区很远。
但今天申珏在长廊上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的和风浴袍,坐在走廊处的长椅上,光洁修长的小腿露在外面。暖红色灯光从上方垂下来,落了他一身。
大概是听到了木屐踩在地上的声音,他转过了头,眼神便和申珏的眼神撞上了。
申珏走过来的这一路,那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申珏,等申珏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才伸出一只手抓住了申珏的手腕。
“你见了我,都不打声招呼吗?不是当着那么人的面告白了吗?”
申珏被抓住了手,无法再前行。他抿了下唇,才说:“打招呼说什么?说你收到的玫瑰花吗?”
话落,他就被扯了一下,整个人几乎跌坐在那个人的身上。
这人是商衍禹。
他们已经两个多月没见面,商衍禹似乎又变白了,冷白的那种,尤其是他穿着黑色的和风睡袍,露出衣服外的肌肤几乎白得发光。
“你吃醋?”他抿唇笑了一下,语气不像是跟久别重逢的人说话,熟稔得仿佛他们早上才见过一样。
申珏立刻否认,“没有。”
“哦,不吃醋啊。”商衍禹拖长了尾音,“那我说说我的生气吧,你这两个多月不肯见我,天天就躲在你的办公室里,还把我的电话拉进黑名单,就因为姚展要你跟我分开,要不然我就要坐牢?”
“你……”申珏眼里闪过显而易见的慌乱,“你怎么知道?”
商衍禹眼里的笑意淡了一些,“我套出来的,姚展喝醉了,说了很多不该说的。如果我没把他的话套出来,你准备一辈子都瞒着我,不见我?你不会真的觉得我会坐牢吧?”说到这里,他抬手捏了下申珏的脸颊,用了力气,捏得申珏忍不住皱了下眉,“在你眼中,我就那么没用吗?”
他见到申珏皱眉,又改掐为轻抚,似乎想把疼痛又给抹去。
“这段时间我拿到了姚展的一些东西,他以后没办法再威胁你了。”商衍禹轻声说,“你可以放心地跟我在一起。”
申珏睫毛轻颤了一下,“你跟姚展的事,是你装的?”
“嗯。”
商衍禹有些事情并没有直说,其实他比所有人想象得更了解商迦予,可以说自从他“死”在精神病医院后,被一个好心人救助,他就一直在想办法监视他曾经的家人。
商迦予妈妈非常爱玩,他只是花了点功夫就找人拿到了对方的手机,还复制了手机卡,从此以后,发给商迦予妈妈的任何一条短信,他都能收到,甚至那部手机在的地方,有人说话,他都能监听到。
商迦予虽然假意在他面前表现自己爱姚展,可是每天晚上商迦予都会给他妈妈的手机号码发短信,里面是商迦予苦闷的心思,每一条短信都提到了申珏。
商迦予发给自己妈妈的短信,每一条都会同时发送给商衍禹。
他怀里这个才是商迦予的真爱,而那个自傲自负的alpha只不过是一个用来骗他的幌子。
想到这里,商衍禹凑过去,轻轻碰了下眼前人的唇,“刚泡完温泉,冷吗?我们先回房吧。”
……
半夜,申珏突然睁开了眼,他转头看了下旁边已经睡着的人,悄然起身走出了房间,随便拿起沙发上的毛毯裹在身上去了露台。山里的空气很多,晚上能看到很多在城里看不到星星,那些星星密布着,宛如一颗颗闪耀的钻石。
他没有特意跟助理隐去自己的行踪,也没说不让别人来找他,所以商衍禹真想找他,可以通过助理得知这个温泉山庄的地址。毕竟他知道助理对商衍禹的印象不错,而对商迦予便不怎么样了。
商迦予来申珏公司的几次里,每次都各种找助理的麻烦,喝奶茶一定要喝没有外卖配送的,吃的甜品点心一定是要排上一个小时以上的。至于姚展,他的助理知道一些他怎么跟姚展解除婚约的事,也不会告诉姚展。
所以他来这里,一开始就是在等商衍禹。
他主动离开了商衍禹,并不告诉对方自己为什么离开,像商衍禹这样的人一定会去查,查出真相的时候自然会觉得他情深意重,当然申珏也留了一手,当初他和姚展在警局的时候,他录了音,如果商衍禹真要跟姚展在一起,他只能把录音发过去了。
但发录音会显得他处心积虑,不如对方主动发现来得好。
看似放弃为对方好,只不过是以退为进,步步为营罢了。
商衍禹当初跟他讲他母亲的故事时,申珏就隐隐地发现,商衍禹其实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因为他母亲被背叛,他也被他父亲不信任,送到了精神病医院,所以他对人的防备心其实很强。
而申珏必须要让对方相信,他是爱他的。
无条件的奉献爱。
商衍禹发现姚展是别有用心后,怕是不会再对姚展有其他想法,商衍禹讨厌欺骗自己的人,所以申珏必须做得滴水不漏。
这两个月,他要伪装,不见对方,换房子,疯狂加班,把一个失恋者扮演到极致。
但这也是一场赌博,现在看来他赌赢了,过了商衍禹的试探。
申珏抬头看着满天的星辰,突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商衍禹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他走路无声,灵巧得像只大猫。
“怎么醒了?做噩梦了?”商衍禹把下巴轻轻抵在申珏的肩膀上,声音里还带着睡意。
申珏回头,发现商衍禹只穿着单衣出来,便把身上的毯子分了一半,围住对方。虽是初秋,但夜里的山里格外冷,穿单衣几乎受不住。
“我有些睡不着,所以出来看会星星,我吵醒你了吗?”申珏轻声说。
商衍禹搂住申珏的腰身,抬眸看了下上方的星空,“这星星是挺漂亮的。”他偏头看向申珏,“为什么睡不着?有心事?”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新品就要上市,心里有些紧张吧。”
商衍禹抿唇轻笑了一下,“我还以为你会说是像我想得睡不着。”
申珏也看向对方,“你就在我身边,何来的想你想得睡不着,要想,也应该是以前。”话音刚落,他就被吻住了。
商衍禹头一次的吻那么凶猛,申珏被逼得步步后退,身上的毯子落了地,腰上的手越收越紧。等对方松开,申珏气息都有些不稳。商衍禹的目光在申珏的唇上落了一会,再低声说:“肿了。”
申珏瞪了商衍禹一眼,“毯子掉了。”
“明天让人来洗吧。”他重新抱紧了申珏,“抱紧了,就不冷了。”
第二天,申珏发烧了。
他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发烧了,嗓子疼不说,头也昏昏沉沉的。商衍禹早就起来了,听到房里的动静,就打开门,探了脑袋进来,“起了,吃早餐吧?”他突然皱了下眉,大步走了进来,伸手摸了下申珏的额头,“你发烧了?”
“好像有一点。”申珏一开口,声音都是哑的。
他这段时间一直加班,昨天半夜吹了风,怕是病症一起来了,所以才短短几个小时,他就病成这个样子。
商衍禹拿过旁边椅子上的衣服帮申珏穿,“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不。”申珏虚弱地摇了摇头,“我不想去医院,这里的每间房都有紧急药箱,里面应该有退烧药,你拿给我,我今天要敲定最后的样装,从这里去医院起码要两个小时,我没那么多时间,况且医院很吵的。”
商衍禹实在拗不过申珏,只能尊重,他帮申珏穿了好几件衣服,拿了退烧药和温水过来,盯着对方吃了药后,又把早餐端了过来。
真到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地步。
十点左右,申珏开了个视频会,因为嗓子疼,他几乎不怎么说话,只是点头或者摇头,实在没办法才张嘴说几句,就在会议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有人闯进了那头的会议室。
“申珏呢?他人在哪?”冲进来的人是商迦予。
他许久没来上班,早就被辞退,算不得申珏公司的人。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保安,可他完全不管不顾,拼了命地推开那些人,在开会的一群人里找申珏,最后他看到正前方屏幕上的申珏。
商迦予眼里欣喜和疯狂混杂,“申珏,你现在在哪里?我有很重要的事情……”
话还没说完,他就看到屏幕里的另外一只手。
一只白皙如玉、骨节分明的手把一杯热水放到了申珏的面前。
“嗓子疼就要多喝点水润润喉咙。”
这句话清清楚楚地从那头传了过来,而此时愣住的商迦予终于被保安控制住了,那些保安抓着商迦予往外走,在被扯到门口的时候,商迦予突然伸手抓住了门把,杜鹃啼血一般喊了申珏的名字。
他的十根手指死死地抓着门把,但还是被人一根根地扯开。
会议室里的人见到这一幕,不约而同地保持缄默。商迦予被扯出去的时候,眼里的欣喜和疯狂全变成了绝望,他目光直直地看着屏幕上的申珏,直到他再也看不见对方。
他被像垃圾一样拖出去的这一路,他看的人都没有出声阻拦。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书是我迄今为止写得最久的一本书,从三月连载到九月,我像是在打一个长期战役,如果没有大家的支持,我恐怕坚持不下来,毕竟我一开坑的时候,做好了冷门到死的觉悟,所以真的很感谢大家的支持与包容,但虽然有了大家的支持和包容,但我有时候还是很痛苦,尤其是熬夜写文,想剧情,头发大把大把地掉的时候。创作快乐且痛苦,但我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真的非常忙,这几天我都是六点起,夜深才回,所以我这个月准备不再日更6k,让自己休息一下,这样你们以后大概也不用每天陪我熬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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