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芸茵正想着如何转移话题,听到曹性这样说,求之不得,拱手道:“多谢曹叔叔。”
“就是因为李傕他们会为难你,加上你甘愿牺牲年华,铲除董卓,就算你不说,我也要帮你的。”
张芸茵在牢房待了几天,加上一路奔波,累得脸色都苍白了。曹性本想和她多聊几句,但见她满脸倦意,只好站起身,说道:“我亲自为你安排房间,走吧。”
张芸茵大喜,向曹性连连道谢。曹性为张芸茵安排了舒服宽敞的房间,她别提有多高兴。
总算能睡个安稳的觉了,曹性送了一些点心过来,免得她饿着。
曹性走出了房间,关上门,张芸茵静静的躺在床上,既是高兴,又是忧愁,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一切。
发生了那么多事,需好好整理一下情绪。而她的身世,越来越明朗了,有朝一日,或许能水落石出。
她累了,终于,沉沉睡去。
“茵儿!”
“是爹?”
“是我,过来,让我抱抱你。”
“爹,你……你是黄巾军吗?”
“是啊,爹是黄巾军,爹的美称乃是……呃……”
“啊!”
张芸茵从梦中惊醒了,稍喘口气,扶着额头,犹记得梦中的事,到后来,她爹……被人砍了脑袋……
“我爹是黄巾军……天下人唾骂的反贼……那我爹……是被人杀害的?”要是她爹是黄巾军,她一点也不介意,唯一耿耿于怀的是,她爹惨遭他人杀害。
张芸茵下床,坐在桌前,斟了一杯茶,握在手中没有马上喝。她走到窗边,望向窗外,天还没亮,心道:“不管怎么样,我已经确认,我爹是黄巾军,接下来,就确认一下,我是张角的女儿,还是张宝的女儿,当年我遭遇过什么?”
张芸茵浅浅的啜了一口茶,茶水暖和心扉,她的双眸闪烁着迷茫,白皙晶莹的脸上,浮现着复杂的表情。
盩厔山,马郃冷眼望着空荡荡的旷野,心情久久不得平静。当日,张芸茵被胡车儿所获,待他好不容易进入张汪的家,满门已被吕布所灭,张芸茵已经离开。后来,他找到张芸茵的行踪时,她被李傕抓走了,一连多日,他还道张芸茵现在仍在李傕手中,心中十分着急,但又无奈。
马郃嘀咕道:“要是张姑娘出了不测,那人必不饶我,我这几日想尽办法,虽然都是可行的,但是苦于难以办到。”
马郃站了起来,准备去长安,虽然那里被李傕、郭汜洗礼一番,战争随时会发生,但是为了张芸茵的安危,他还是非去不可。
刚走几步,却听见后面有动静,接着就是响亮的马蹄声,连绵不断传来。马郃回头一看,却是一支极为庞大的人马,旗号分别上书“马”、“韩”两字。马郃并不知道,他们是西凉太守马腾和金城郡太守韩遂的军队,此番他们出征,就是来讨伐李傕、郭汜的。
马郃吃了一惊,连忙往边上站住了脚,眼前一花,西凉军在眼前闪了过去。坐在马上,这支人马的主将马腾,他瞥眼瞧了一下旁边的马郃,突然眼睛死死的望着马郃,头也不转回去。在他旁边的韩遂见了,也望了身后的马郃一眼,低声向马腾问道:“你怎么了吗?”
马郃还在一旁,怔怔的望着这支浩浩荡荡进发的人马,真是威风凛凛,他就在想,要是自己能统领军队,去救张芸茵,何尝不是一个好法子?
“停!”马腾忽然下令道。
西凉军不知主帅为何忽然命众人停下,听到这威严的声音,队伍都纷纷停了下来。
马腾策马奔向马郃,他缓缓下马,大步上前,望着马郃,神色间掩盖不住喜悦。
马郃一怔,被他那样看着,有点惊奇,问道:“这位大人,你……你认识我?”
马腾仔细打量着马郃,只见他相貌英俊,仪表堂堂,身后背负一把铁枪,刃口锋芒逼人,不由得大赞。这少年人,真像,真像自己那英年早逝的长子马超,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就连兵器,也是使长枪的!
韩遂走了过来,瞅了马郃几眼,眉开眼笑,道:“我就说你到底怎么了,原来如此,真的很像我那孟起侄儿。”
这话说得让马郃更是一头雾水,说道:“两位大人,你们是不是人错人了?”
马腾道:“孩子,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马郃,字升飞。”
“好啊,你也是姓马,说明我们很有缘分。”马腾的心情更加激动了。
马郃望了马腾和韩遂一眼,抱拳道:“还未请教两位大人的姓名?”
“我叫马腾,字寿成,乃是西凉太守。这位是我的义弟韩遂,字文约,现为金城郡太守。”
“哦!晚辈见过两位!”
马腾扶着马郃的肩膀,凝视了他几秒,望得马郃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孩子,你长得很像我的大儿子马超,年纪也差不多,只可惜他前两年病故了,要是你不介意,我想收你为儿子,你看成吗?”
马郃一惊,连连摆手,道:“这万万不可,晚辈怎么敢当?”
韩遂笑道:“这位可是西凉太守,他肯认你做儿子,你该高兴才是?为何要拒绝呢?”
马腾道:“要是你做我儿子,待我年老了,我的兵马权位,都是你的,日后更是凭自己的所能打天下,享尽一切荣誉,有何不好?”
一语惊醒梦中人,张芸茵还困在长安,他们出征,想必是攻打李傕、郭汜,为何就不掌握这个机会……
马郃的目光炯炯望着马腾,想起了自己的生父马元义,喜悲交加,大声道:“晚辈从小就没了爹,既被大人看起,要是晚辈再拒绝,恐大人的脸面好看。”当下,向马腾跪倒,叩头三拜。
马腾扶起了马郃,却听他叫道:“爹,孩儿……孩儿……”竟是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马腾双手捧着马郃的脸,眼睛有点红红的,喜道:“好孩子,爹很高兴,你以后就是我的亲骨肉,爹会好好待你的!”
韩遂说道:“这位年轻人犹如孟起再世啊,恭喜义兄找回了自己的孩子,我看,不如叫他改名,让他也叫马超,表字孟起,如何?”
马郃犹豫了起来,马腾笑道:“你对韩叔叔的主意怎么看?我也希望你能叫我儿的名字。”
马郃听到马腾说马超英年早逝,要是顶着他的名字,未免不吉利,他犹豫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他有求于马腾,又承蒙马腾能够看得起他,犹豫了片刻,终作决定,道:“好,我以后就叫马超,字孟起,不叫马郃了!”
马腾大喜,当下向大军宣布了马郃的身份,众人无不欢呼。
马郃……马超……我是马超了,这样做,但愿值得……
李傕、郭汜在长安,得知了马腾与韩遂聚并进犯长安,便派张济、樊稠、李蒙、王方前去迎战。
四路人马拦住了西凉军的去路,马腾出马,指着他们,向后喊道:“谁去擒了这几个反贼?”
马超首先出马,向马腾抱拳道:“父亲,让孩儿去生擒他们!”
马腾大喜,道:“希望能让我看到你的表现!”
马超点点头,道:“孩儿必不会让父亲失望!”
张济见了,笑道:“这种小鬼,我去灭了他,让马腾老儿哭一把。”
胡车儿正在军中,见马超虽然年轻,但身姿健壮,相貌不俗,马腾敢让他出战,恐怕没那么简单,向张济劝道:“不可,张大人,让我去会会他吧。”
张济道:“你的本事,用在冲锋陷阵上就够了,这种小鬼,不值得你亲自动手。”当下不听胡车儿之言,纵马冲向马超,提剑准备一剑砍下他的脑袋。
马超冷笑一声,连枪都没拔出来,两马交接,张济一剑砍来,却被轻易闪过。马超大喝一声,双臂一伸,抓住了张济的腰间。
张济大惊,拼命挣扎,但马超何等劲力,哪是他轻轻松松就能挣开的?不由得涨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马超准备生擒张济回阵,却听背后有风声,下意识的一躲,但也这样手一抖,没有抓稳张济,将他摔落在地。
那是胡车儿射来的一箭,他刚射出一箭,就纵马提枪冲向马超。李蒙、王方率人冲来,救回张济。马腾和韩遂恐马超有失,便命大军冲锋。胡车儿见他们冲上,料抵挡不住,便弃了马超回阵。西凉军小胜了一阵,樊稠他们只好率领部队,回去和李傕、郭汜会合。
由于贾诩的主意,李傕他们守住边防,不肯出战,和西凉军慢慢消耗。
一个多月后,西凉军的粮草不多了,军士们都开始急躁起来,士气明显滑下坡。
是夜,马超一夜无话,在帐内背着手,不停走动,心情愈加烦闷,虽然有心一举消灭敌军,苦于他们坚守不出,也是无奈。
马超看着桌上那昏黄的烛光,一只飞蛾绕着烛光,不停地转动,正欲飞向烛心,马超伸手轻轻一抓,将其抓在手心,摊开手,飞蛾摇摇晃晃地飞远了。
马超轻轻摇头叹息,说道:“一只小小的飞蛾扑向烛火,还有我救,但我的隐疾,又有谁来救?最后还是得靠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