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郃和张芸茵急忙走过去,曹承跌落之处,也正是张芸茵当年和吕布相遇且被收留的地方。张芸茵俯身往下一看,只见深谷仍旧是烟雾缭绕,看不见底。张芸茵两眼发红,念及曹承,再也忍不住了,泪水扑簌簌流出。
马郃叹了一口气,扶着张芸茵,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张姑娘不必过于伤心。”
张芸茵掩面而哭,道:“都怪我,非要来这里找回我的记忆,反而害了他。”
马郃又叹了一口气,心想:“那个人对张姑娘很上心,先命我点拨她功夫,并时刻看着她,不能让她出事,那人肯定知道很多张姑娘的身份。”说道:“张姑娘,你应该振作起来,曹兄看到你这样,他就算在天上,也不会高兴的。”
“不!”张芸茵叫道。
“他肯定还没死,我要找他,找他上来!”说着,张芸茵向谷口四周眺望,看看有无落脚之处,可以往下面去,但是四面石壁都是凹凸不平,根本没处落脚。
张芸茵道:“如果不行,我跳下去寻他。”
马郃大惊,生怕她真的会这样,忙伸手拉她回到石壁边上,说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张芸茵铁青着脸,道:“那你说怎么办?”
马郃挠挠头,道:“要不这样,我们在这上面慢慢等,我可以陪着你等个七天七夜,或许会有奇迹出现,他突然会出现在我们面前。”
张芸茵听了,心中悲楚稍减,提起衣袖擦拭眼泪,道:“那好,我等!”
马郃放下心来,心想:“倘若她出了事,有负那人的嘱托,无法报仇雪恨,杀了唐周那厮。”
于是,两人就在这附近,慢慢熬日子。马郃见张芸茵用情至深,恐怕她做傻事,一刻也不敢离开。张芸茵那张俏丽秀雅的脸整日现出忧愁,马郃去和她说话,想逗她笑一下,但她无动于衷,也是无奈。
张芸茵每日站在悬崖边上,往谷口眺望,真的很希望曹承能上来。如此过了十日,每过去一日,张芸茵的期盼就减少一分。到了第十一日,清晨,马郃醒来,看到张芸茵怔怔的站在悬崖边上,眺望着谷口。
马郃走了过去,见她这几日有点消瘦了,叹息一声,道:“已经过去那么多日,看来是没希望了。”
张芸茵万念俱灰,眼泪夺眶而出,良久,说道:“承哥,再见了。”她拔出太平剑,马郃见了,心想:“原来曹兄把我赠与他的剑送给了张姑娘。”
张芸茵拿着太平剑,就地挖起一个小坑,拿出那三十两黄金,放入坑中,然后掩埋起来。
张芸茵在心中念道:“希望我们来世再做夫妻。”马郃不知掩埋的是什么,心想大概是两人的宝贵之物。
张芸茵道:“承哥是为了帮我寻找过去而死的,所以,我要更加努力,去寻找自己的过去。”
马郃见她振作起来,眉开眼笑,放下心来,道:“我支持你,希望能跟在你身边,或许能助你一把。”
张芸茵却道:“不了,马大哥,谢谢你。我只想凭自己所能,找寻到属于自己的一切。”
马郃道:“你……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
张芸茵点头道:“你已经帮我很多了,我不能再劳烦你,那么,在此别过吧,后会有期!”说着,转过身去,秀发一拂,缓步走下山去。
马郃目送着张芸茵的纤影,心想:“希望我能尽自己所能,帮她一把。”
张芸茵在九原待了很长一段时间,时常走上太平山,风景虽美,但她无心观赏,只是在此漫步,寻找线索。有时希望曹承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和自己一起练剑,教自己射箭,而自己酿他最爱喝的酒。
时间流逝的很快,到了第二年,张芸茵已经是十八岁的姑娘了,女大十八变,容貌变得比以前更为俏丽,简直是惊为天人。走在街上,旁人无不投来惊叹的目光,那些自认有倾国之貌的女子,见了张芸茵,都是自愧不如。偶有一些无赖、市井之徒上前挑戏,她都是不屑一顾,也懒得动手揍他们,她身法快,很快就远离他们的视线。
张芸茵的盘缠用得差不多了,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获,心知在九原待了那么久,应该回去了,有点自责自己有些自私,没有立即回长安,将曹承去世的消息告诉曹性和吕布他们。
张芸茵心想:“这段时间做了好几个梦,都是一个中年男子,他到底是谁?他叫我茵儿,会是我的亲人么?”
张芸茵买了一匹马,开始启程,往长安赶回。奔波几日,虽然劳累,但这些对张芸茵来说,早就不算什么了。
张芸茵赶在太阳下山之前,终于回到了长安,一切如在梦中,她提起精神,进入城中。
她快步行走,打算先返回吕布府中。路道上空无一人,一切都很安静。前面走来一人,是一位少年,在张芸茵的身边走过。突然,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快步走到张芸茵的面前,两眼一直,随即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张芸茵见他眼神有异,从相貌来看,眉清目秀,比自己还小,个头也比自己矮一点,应该不会是登徒子吧?
张芸茵礼貌的道:“这位小兄弟,你有什么事吗?”
那少年笑了一笑,道:“姐姐,我想请你帮一个忙,请不要介意。”
张芸茵轻笑一声,这一笑,犹如美丽的花儿在瞬间绽放,美丽不可万物,那少年一时看呆了。
张芸茵笑道:“什么忙?”
那少年咳嗽一声,尴尬道:“总有点不好意思……”
张芸茵道:“你说出来嘛。”
那少年硬起头皮,道:“我想请你做我媳妇!”
“什么?”张芸茵脱口而出。她脸上一红,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小鬼,居然说出这种话。
“不,准确来说,是想让你假装做我媳妇。”那少年忙道。
张芸茵心想:“这小子闹哪样?”说道:“我没时间,我走了,就这样!”转身正想离开,但是那少年伸手抓住了她的衣衫。
张芸茵一怒,回身道:“你干什么?快放手!”
那少年带着恳求的目光,道:“好姐姐,你就帮帮我吧!”
张芸茵正想一口回绝,这时,听到前面有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只见走来了一个身穿淡黄衣衫,极为可爱的小女孩。
那少年脸色一青,道:“她……她来了。”
那小女孩瞧相貌也就七八岁,张芸茵见了,想起了许久未见的吕瑕,对她心生好感。
那小女孩在张芸茵面前停下脚步,发出稚嫩的声音,道:“喂,司马懿,你今天就要给我一个说法,到底以后娶不娶我?”那少年一听,脸色更为尴尬。
张芸茵听到小女孩这样一说,不禁一呆,向那少年轻声道:“你叫司马懿?这小姑娘是谁?为什么叫你娶她?”
司马懿在张芸茵的耳边轻声道:“说来话长……她……”
“喂!你还没回答我呢!还有,不许你接近别的女人!”那小女孩竟以一种命令的口吻说道。
司马懿有了主意,嘴角扬起一丝笑容,道:“那我现在给你一个答复,你以后可不准缠着我了哦。”
那小女孩有点激动,道:“好,你快说,娶不娶我?”
张芸茵越听越奇,心想:“他们到底怎么了?这小女孩为什么一定要别人娶她?她才那么小,怎样会生这种念头?”
司马懿一笑,突然牵着张芸茵的手,捏的紧紧的,举了起来,道:“这就是我的答复。”
张芸茵愣住了,那小女孩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芸茵正想甩开司马懿的手,她才没工夫陪着他们玩过家家,司马懿赶忙凑近,低声道:“帮帮我,拜托了!”又对那小女孩道:“还不懂吗?她才是我未来的媳妇,双方家长已经为我俩订下了这门亲事。”
那小女孩睁大眼睛,打量着张芸茵,见她生得极美,明眸皓齿,肤色极白,身形婀娜,简直是绝世的容颜,不禁一呆:“这位姐姐好美啊!”
司马懿见她呆住了,还道自己的计谋成功了,微微一笑,道:“怎么样?你没话说了吧?所以你以后别缠我了,我不会娶你的,你还小,我就不跟你计较太多。”
那小女孩怔怔站着,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她那张没有表情的小脸,突然挤出了一丝微笑,道:“这样啊,那我只好恭喜你们了。”司马懿也是一笑。
那小女孩道:“你说的对,我还小,出嫁还早着呢,所以,我以后再来找你好了。”
“什么?”司马懿脸色一变。
那小女孩甜甜的一笑,冲着张芸茵道:“姐姐,请你一定要对他好一点,一定要哦!”张芸茵听了,面现尴尬之色,心道:“我和他又没有什么,为什么要对他好?”
那小女孩道:“司马懿,你放心好了,你偷看我洗澡的事情,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说着,脸上飞红,转身飞快而去。
司马懿的脸红得像大红花似的,面上滚烫。张芸茵见那小女孩离去,回过神来,一把甩掉司马懿的手,她忍无可忍了,大声道:“你……你居然偷看人家小姑娘洗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