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的联合大比是一场盛事。
限制是百岁以下的宗门修士有资格参赛。
每个宗门都有名额,可以派出十人参赛,只能少不能多。因此,宗门在派遣弟子参与联合大比时,一般都会挑出类拔萃的弟子参与比赛——九清浩然宗也不例外。
不过在九清浩然宗宗门内再怎么出类拔萃的弟子,到了广域沧州,面对真正大宗门的那些天之骄子们,实力就有些不够看了。
原主身为九清浩然宗这一代弟子中的第一人,上一次的比赛连前百都没能冲进去,便铩羽而归,可想而知联合大比的对手有多强劲。
玄墨又叹了一口气,说道:“要是师尊再年轻个二三十岁便好了,区区联合大比,直接拿下魁首。”
褚泽明伸手拍了玄墨一巴掌,教育道:“没志气,就算掌门拿下魁首,秘宝也不是你的。有宝贝就要自己努力争抢,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行?”
后脑勺结结实实捱了一巴掌,玄墨一脸幽怨。
褚泽明语重心长道:“也许你参加比赛,运气好拿了名额呢?不止前三有奖励,我记得前十也有。”
玄墨语气忧愁道:“大师兄,我才半步金丹,怎么可能在联合大比获得名次,联合大比对手那么强,我连前百都不一定进得去,参加比赛只是被人揍罢了。”
褚泽明沉吟道:“那也不一定,也许你抽到轮空直接进前百呢,也许你的对手在上台前坏了肚子没能来比赛……凡事皆有可能的。”
“……”
玄墨无语凝噎。
坐在树荫下,看着自家师兄一脸沉着冷静的模样。莫名其妙的,玄墨竟然发现自己似乎真的有被鼓励到……
说不定对手还真的坏了肚子没来比赛呢?
玄羽大陆幅员辽阔。
沧州位置距离九清浩然宗十分遥远,因此必须提前半个月出发。
再度来到主殿,褚泽明看见了除自己和玄墨以外的其余八位参加联合大比的师弟师妹。
有凌天褚泽明并不感到意外,但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越莲又双叒来浑水摸鱼?
这可是联合大比,去了沧州代表的便是九清浩然宗的门面,让越莲上不是搞笑么?
褚泽明脸上的表情过分明显了,于是主殿上首的几位长老顿时都有些尴尬。
凌云子倒是一派坦荡。
这次的安排不是他的手笔,而是几位长老一致决定的事情。
秦长老咳嗽了一声,缓解了一下尴尬的气氛后,才出声解释道:“你们楼应师弟本应参加此次联合大比的,但是前天他刚过了一百岁生辰,以至于失去了参赛资格。毕竟是出去见别宗门的大事……所以经过长老会一致决定,这空出来的名额,便让最能代表我九清浩然宗形象的人去。”
褚泽明:“……”
懂了。
越莲因为长得漂亮,被拉来凑数了。
宗门好看的人不多。
除却星月峰的娇俏女弟子外,糙汉和基佬占了大半,褚泽明不敢苟同越莲能代表九清浩然宗颜值这件事,但是他也没资格对长老们的决议提出反对意见。
路途遥远,这次宗门为十名弟子准备好了代步工具前往沧州。
看着华丽大气的空中灵兽车,褚泽明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真的不愿意带越莲一起赶路,怪碍眼的。
似乎是为了不丢九清浩然宗的面子,这辆车装饰得非常奢华,用一头漂亮的裂纹四足兽拉车,四个檐角挂了琉璃,车身零落嵌着珠宝与灵石,内部似乎动用了空间阵法,五室一厅被妥善地安置在了方寸车辇之间。
长老们再三叮嘱完注意事项,十名弟子鱼贯进入车辇。
待到人员全部上车,裂纹四足兽脚抬脚朝着远方奔去。
日出东方,紫气东来。
正是启程的好时辰。
秦长老站在原地,望着车与灵兽渐行渐远,载着十名弟子逐渐消失在天际,喃喃道:“希望他们能越挫越勇,道心坚定……”
修真界很大,优秀的人也很多,也许他们比不得那些不世出的妖孽天才。
但他们……却是九清浩然宗的未来,代表着整个宗门的气运。
凌云子站在一旁,淡声道,“秦长老放心,我九清浩然宗自有气运。莲儿乃是大气运者,他会慢慢成长起来,带领宗门走向繁盛。”
秦长老叹了口气,认真道:“掌门,恕老朽直言,您对越莲的偏袒太过分了,这对您的其余弟子不公平,实在是很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凌云子淡淡说完,便挥袖离开。
他曾在宗门老祖祠堂前求得一卦,卦象显示,半路入宗门的那位弟子将来会成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存在。
莲儿便是那人。
只需要善待他,偏爱他,便好了。
至于其余人,都无所谓了。
……
宗门内,长老与掌门因为越莲的事情闹得不欢而散。
而车辇里,褚泽明也因为越莲十分头疼。
本来已经分配好了房间,但是越莲死活不愿意与那吴姓师兄同处一室。
大厅里。
越莲捂着自己褪了半截的衣衫,低声控诉道:“吴师兄他偷看我沐浴更衣。”
旁边,模样憨厚老实的青年修士慌张地摇头,“我没有,大师兄,我只是想进去打坐,没想到小师弟在换衣服,他只扯了个肩膀,我就退出来了,我发誓我没看见小师弟的肉.体。”
越莲哀怨看了眼憨厚的青年修士,随后一脸愤懑道:“总之,我不跟吴师兄同住一屋,莲儿害怕!”
褚泽明头疼极了。
一个大老爷们,看了也就看了,怎么会这么大反应。龟毛得很,刚出门就要沐浴换衣裳,到底是参赛还是选美?
目光望着越莲,褚泽明黑着脸道:“你想要怎样?二人同住一屋,被撞见是难免的,总共就五间房,不可能给你一人单独一间住。”
越莲拢了拢衣裳,眼神认真道:“玄墨师兄与我换房间,我要与大师兄一屋。”
褚泽明闻言,脸色更黑了,“你就不怕我偷看你洗澡?”
越莲义正言辞道:“我相信大师兄的为人。”
褚泽明感觉自己脑袋顶上被气出了一个包,“我看你别住房间了,不是刚好还有一个大厅么,厅给你。”
越莲:“……”
闹着玩的吧?
褚泽明朝越莲冷笑,嘴中喊道:“玄墨。”
玄墨扭头,“大师兄怎么了?”
褚泽明抬了抬下巴,示意道:“把这几把椅子拼一下,待会再去房间拿床被褥过来,小师弟睡厅。”
越莲:“……”
玄墨的办事效率被褚泽明训练得非常高,不过片刻,真就把椅子拼好,被褥给抱过来了。
越莲站在厅中央,看着面前简陋的“床”,半天没说话。
褚泽明起身,唤玄墨一同回屋。
临走前,还特意警告大家没事待在房间好好修炼,别来厅内打扰小师弟休息,免得“莲儿害怕”。
英俊漂亮,张扬肆意的玄衫青年带着他的死忠离开。
大厅里的师弟们也跟着陆陆续续回屋。
偌大的厅,只剩下了越莲一人。
越莲走上前,坐在椅子拼接而成的“床”上,感受着凹凸不平且一动就松散的特殊体验,眼神有几分木然。
但是……
好辣,他喜欢。
然后,越莲平静地躺在了“床”上,并且为自己盖好了被子。
接下来的几天没人理他,褚泽明也不出来,越莲生无可恋的一直躺到了车辇抵达沧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