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离开西门家后,秦云梦内心少有的舒畅。
那些自称为神的人们们果然如他们所说,从大处着手,改造人间,所挑选的世家,也多是良善之人。乐悔的追随者则奋力还凡人自由。由西门家一事来看,凡人并不等于低下和堕落。
他依照西门弘夫妇所给的地图,往东南而去。此时,他装作扮成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骑着高头大马,手持长鞭,装出盛气凌人的样子。
他不喜欢欺负旁人,但又深知盛气凌人的好处。良善之人遇到盛气凌人的人们,会主动躲避。只有那些好事者和看不惯别人比自己更盛气凌人的人们们才会找麻烦。若遇到这两种人,秦云梦决定狠抽他们几鞭子。
自踏入江湖以来,他更多将自己置身于高于凡人的地位,总以为是凭慈悲心拯救懵懂蛮横的凡人,可自遇到那些自称为神的人们们后,觉得自己不过是个凡人。
若那些自称为神的人们们遇到更强的对手,也会将自己降低到凡人的身份吧。
总觉得肩负拯救世人的重担,无能为力时会大发脾气,迁怒于人。可承认自己是个凡人,知道智慧有限、体力有限,不再为难自己,心情自然舒畅。
况且,擅自将拯救世人的重担挑在自己肩上,经过凡人们的允许了吗?也许,凡人们觉得活得很开心呢。
若凡人们知道自己的痛苦,也许会嘲笑道:“瞧啊,那人多傲慢,多自作多情。”
那些自称为神的人们们和乐悔的追随者何尝不是傲慢和自作多情?抛头颅洒热血,不过是玩让自己生命不那么无聊的游戏而已。
想通这些,秦云梦顿觉身轻如燕,畅快无比。
一路上,果然有几个好事者和平日也盛气凌人的人们来找麻烦,秦云梦就开心地活动了一下手臂。
起初混江湖的都知道死灰复燃的铁血帮要来抢青龙宝杖,没人插手。数十天后,鲜于岩将铁血帮公之于众,又公开帮众名单。秦云梦承诺保护铁血帮帮众。
有些胆大妄为的人动了心思。他们觉得秦云梦连铁血帮这种罪大恶极的门派都能原谅,想必也能容忍他们这些没做过恶的人。
在短短数天,他们追了秦云梦五百里,不顾秦云梦的再三警告,痛下杀手。终于在一个狂风暴雨夜里,他们将秦云梦围在一个破庙里。
翌日清晨,几个扛着锄头拉着耕牛的农人路过,见破庙外尸体遍地。经当地衙役查验,这些混江湖的脊柱都被锐器打断。
江湖传说,无一生还。他们开始觉得秦云梦陌生,心生恐惧。没人再敢去抢夺。
一个月有余,秦云梦到达群山下的小镇。
他拿着地图,问遍当地有经验的老猎户,一无所获,干脆带上水和干粮,只身闯进群山。
越往里走,就越人迹罕至。数天后,秦云梦再也看不到一个人影。
最矮最细的树木也比城中百年老树高大粗壮。几百斤的野猪到人不攻击也不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