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朝他们喊道:“快救命啊,这个人疯了。他说我不是真的,说这个家是周半城的。你们要作证啊。胡管家,你快过来给他解释一下。”
胡管家是个白白净净又斯文的中年男人,打扮得像个进京赶考的举子,说起话来有点儿娘娘腔。
他缓步靠近,谨慎地问道:“听说你姓秦。我就叫你秦少爷吧。你为什么要杀我家主人?”
秦云梦紧盯着他双眼问道:“他来这里多久了?”
胡管家轻笑一声,“自他在娘胎里就来这里了。至于老主人,也是在娘胎里就来这里的。赵家六代富贵。赵半城这个名号被叫了一百多年。”
秦云梦厉声道:“不对。这是周半城的家。你们说谎。信不信我把他的耳朵割下来?”
他握着匕首往胡管家耳朵切去。
胡管家忙伸手制止,“秦少爷,别莽撞,我给你拿证据。”
秦云梦这才收回匕首,威胁道:“最好快点儿,我是个急脾气。”
胡管家略一点头,领着几个彪形大汉走出院子。
片刻后,那几个大汉抬着一口箱子过来,重重地放在地上。
胡管家打开箱子,和气地说道:“请秦少爷查看,这些是房契地契,还有账本。上面签字可以证明。”
秦云梦冷笑一声,“我知道你们的手段,恐怕上面涂有毒。你拿起来让我看。”
胡管家无奈地摇头,拿出地契,展开,让秦云梦瞧。
一个时辰后,箱子空了。那几个壮汉按照胡管家吩咐,捡起来,装进箱子里。
秦云梦沮丧地收起匕首,递给袁欢欢,坐在石凳上,呆呆地望着远处。
赵半城和气地问道:“秦少爷,老朽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猜一定是你误会了。”
秦云梦猛地一拍桌子,“我不信整座城的人都不愿意说实话。”
他领着袁欢欢大步离开。
两人离开赵家,寻了当初住过的那家客栈住下。
翌日上午,客栈门口立了一个两丈高的木板。木板上写着一行大字,大意是凡是认识周半城的,秦云梦会给他百两银子。
客栈掌柜凑过来,谨慎地问两人道:“周半城是谁?”
秦云梦冷冷地盯着他,吓得他双腿发软。袁欢欢示意他快走,客栈掌柜如获大赦,跳进客栈里。
半月过去了,无人问津。
秦云梦始终紧绷着,坐在窗旁,冷冷地看着天空从泛起鱼肚白到夜幕降临。
几天后的正午,袁欢欢正吃烤鱼,听到秦云梦突然放声大笑,吓得手一哆嗦,嘴被鱼刺刺出血,气恼地想打秦云梦几拳,但只瞅了一眼,就安静下来。
她从未见过笑得如此悲伤的人。
良久,秦云梦才止住笑声,伸手往脸上一模。满手都是眼泪。
他长叹一声,背对着袁欢欢说道:“看来我们一定要好好地活着。因为世上只有我们记得他们。”
当天下午,两人驾着马车赶往善因镖局。
十多天后,两人路过一座城,不经意间瞥见一家客栈的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