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到许明文回答的叶林嫣, 低声说了句:“不好意思, 麻烦你了。”便要往出走。
明文心里一急,伸手便拽住了叶林嫣的胳膊,然后触电般的又赶紧松开, 连忙说道:“你,你别走, 我给你带。你叫叶林嫣,对吗?”
叶林嫣见许明文没有笑话指责她,还说出了她的名字,激动的点了点头,说道:“嗯, 谢谢你,许明文。”
明文耳尖有些红红的摆手道:“不用谢, 不用谢,我下周放假给你送过去。”
叶林嫣想着本来让人捎东西, 就挺不好意思的了, 这还让人给送过来, 肯定不成, 眼圈还红红的笑着说道:“还是我来取吧,谢谢你啊。”
叶林嫣已经走了, 许明文还傻乎乎的站在那, 按奈不住心里的雀跃。
“二哥,你又怼人女知青啦,我看见刚才出去的那个女的, 眼睛红红的,就跟生产队里养的小白兔似的。”
明辉嫌弃的看了一眼傻兮兮发问的明毅,撇了撇嘴,这个光长肌肉不长脑子的傻货,这家伙居然跟自己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亲兄弟。
瞧那女的通红的脸,还有二哥那不大自然摸鼻尖和硬憋的两声咳嗽,以他偷偷观摩了五六年,麦垛,小树林的经验,他敢打包票,他二哥和刚才那女的肯定都心思不纯洁。
嘿嘿,这下有热闹瞧了,只是不知道他那对一直野心勃勃想再生一胎小闺女的爹娘有没有做好不到四十岁就当公公,婆婆,甚至爷爷,奶奶的准备。
得亏明辉这些不厚道的想法只在心里转了转,没有说出来,要不然,都不用许向华和田春梅动手,他二哥就能让他知道看热闹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明文正了正面色,摆出他大哥平时在家的架式,对着两个虽然长的一样,但一个精怪的能动嘴绝不动手,一个冲动的能动手绝不动嘴的弟弟,嘱咐道:“你俩在家要听爸妈的话,多帮妈妈干点活,还有作业,以后每个礼拜我回来检查!”
两个本以为他们大哥当兵走了,他们能松快一些的小子,立马从斗胜了,挺着小胸脯的小公鸡变成了战败后,掉了毛的焉巴货。
小样,还收拾不了你们俩个小毛孩了!明文看也不看焉头耷脑的俩弟弟,背着书包,装着他爸给的钱,票,他妈给做的一些干粮,罐头瓶装的肉酱,咸菜,骑上自行车美滋滋的上学去了,至于身后两个难兄难弟,谁让他们年龄小,长兄不在家,二哥妥妥的老大,没毛病。
本来还有些担心明彰当兵走后,剩下的三个要放羊的许向华看见明文主动把责任揽过去后,笑了笑,晃悠着去后院找媳妇,顺便把已经败了的菜园子给收拾出来。
田春梅自从大儿子去当兵后,突然有些意识到孩子们长大了,要去外面扑腾了,她也老了,一想到她要变老了,田春梅敏感的整个人都快不好了,专门跑回娘家找她娘张二翠想哭诉一番,结果还没开始哭呢,就让她娘”矫情,都是许向华给惯的,要是实在闲得没事,就去生产队上工,累了也就没工夫想东想西了”给撅了回来。
许家的生活慢慢步入了正轨,明彰也从军营发出了第一封家书。
这小子打小便跟着许向华习武,即使在外求学,每天该练的也没落下,年龄稍大些了,时不时又和许向华带着弟弟们上山打猎,身体素质和手上的功夫,在刚到新兵连没多久便显了出来。
对别人来说强度非常大的训练他一直是游刃有余,甚至还有工夫和力气给自己多加点餐,再加上文化程度高,新兵连结束后,分连队时,直接就分配到了军区特务营,直接受军区领导。
从信上可以看出明彰的军营生活适应的很好,也没说想家之类的话语,只是把家里的人和事物挨个问了好几遍,虽然没有明说,但想家的心思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许向华看着信件和明彰穿着军装的单人照片,心里满是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
明彰下到部队,有了固定的具体地址便能收到包裹了,许向华和田春梅怕委屈到儿子,给专门备了足足的肉干,风干的野味,山货,打了两个大包裹邮过去,给明彰的回信也是厚厚的一叠,一家子每人写个两三页纸,便差不多十多页了,能不厚实。
许向华把包裹和信给明彰寄出去后没两天,许满红便组织社员们开了个全村大会,村里要抽调一些个壮劳力去参加“治理三道湾河工程”大会战,这几乎都是惯例了,每年村里都会有像把旧河道拓宽,清理,修水库类似的活动,只是今年似乎有些提前了,往年基本都是在秋收以后,地里的活计几乎都没了。
好在这次治理三道湾离许家庄并不远,许向华送人过去时大批的民工团已经聚集到了一起,工地的高音喇叭不断播放着激人奋进的诗篇和欢快的音乐,“全面治理三道湾工程,造福千秋万代”的标语和领袖画像贴的到处都是。
工地上到处还飘扬着红旗,劳动的号子也是喊雄壮有力,热火朝天的,每个一来到这种环境中的人都不由的深受感染,觉得自己突然变的力大无穷,能使大地旧貌换新颜,能改天换地般的把地球捅个大窟窿。
先期到了的民工团已经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陆续赶来的各个队伍连休息都没休息便争先恐后的都参与了进来。
许向华是村里的民兵连长,不用参加这些个活动,把人送到后便回了村里,正赶上了许满红火大的在生产队队部跳脚骂娘。
能不骂吗,现在正里收秋的关键时候,大会战把村里一多半的壮劳力给抽调走了,地里的秋收不上来,粮食眼瞅糟蹋了不少,这些老庄稼老式那个不心疼。
心疼也没办法,只能领着剩下的人加班加点的干,村里的壮劳动力走了,知青们,半大小子,妇女们就得顶着上。
高强度的劳动,让也就十八,七岁知青们简直苦不堪言。
现在的知青可不像前几年他们刚来时那样受欢迎了,几乎所有接待知青的人家多多少少都产生过一些矛盾。
主要原因便是知青们只发了一年的补助,后面就跟普通农民没啥两样,挣工分吃饭。
力气小,挣得少,花的多,讲究也多,观念又严重冲突,再加上涉及到钱,粮的现实问题,矛盾不可避免的就有了。
好在许满红早有防备,赶在矛盾激化前,在村头建了几间泥坯房,当知青点,这才没有出什么大事。
知青们搬出来后,倒是跟社员们的关系缓和了不少,只是这高强度的劳动,并不是哪个人都可以坚持下来的,尤其还是在回城无望的情况下。
于是在秋收过后,村里接连办了好几场知青和当地姑娘,小子们的婚事,这也算是变相的彻底响应了“与贫下中农相结合”的号召。
一时间家里有娶了女知青和嫁了男知青的,都是春风满面,走路带风,好像占了多大偏宜似的。只是这事是福是祸,还真是个未知。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teacat007亲亲的地雷。谢谢胡雪宝妈妈亲亲的地雷。还有亲亲们的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