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迦南不适的扯着和服刚好及膝的下摆。
可能是因为平时经常穿长裤的缘故,穿上这种相对比较短的衣服总让她感觉特别别扭。
“这样的确行动起来很方便,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没问题。”神乐拿起放在旁边的深蓝色女袴,对着迦南比划了一下,“穿上这种颜色比较深的袴之后就看不出来了。”
“话是这么说……但这个和服我穿着会不会显得很突兀?”
“不会,这件浅水色桔梗纹样的搭配刚才神乐拿的那款女袴正合适。”八百比丘尼若有所思的看着迦南身上的短摆和服。
“还有刚才那件浅桃色白梅纹样的,搭配深红色女袴也不错。真让人难以抉择。”
“迦南的身材比例好,皮肤又白。什么颜色的和服穿着都很好看。”
“你们看这件怎么样?”彼岸花拿这一件彼岸花纹样的黑色和服凑了过来,“还有最开始试的那件浅蓝色紫阳花纹样的也不错。”
“大正时期的女袴好像都是偏深的纯色。黑色可能有点不搭。”
旁边的桃花妖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呼。
“诶?都是纯色的吗?可惜了。这件白练色樱花纹样的配渐变的浅色女袴超好看的。”
“那这件波点的可能也不行。颜色太深了。”泷夜叉姬遗憾的收起了手里的那件群青色的波点和服。
“呐,你们看这件怎么样?”青行灯扬了扬自己刚从柜子里里翻出了一件绘着天青色蝴蝶图案的蓝色二尺袖。
“挺好看的。妖刀姬你觉得呢?”
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一直在选发饰的妖刀姬茫然的抬起头。呆愣了片刻之后,才缓缓给出答复。
“大家选的和服都很好看。不过考虑到大正时期的服饰风格,青行灯选的那件和白梅纹样的那件会比较好。干脆都带上好了,刚好可以配成两套换着穿。”
“那就这么定了。我先去收拾……”
迦南刚要起身,就被八百比丘尼一把摁回了座位。
“别着急,还没决定发饰呢。”
“就是就是。配套的腰带也还没选好。还有带留,最好也选一个。”
“我觉得发饰用簪子也不错。”
“不,战斗的时候发簪容易掉。相比之下发带会比较实用。”
看着面前正热火朝天的讨论着服饰搭配的伙伴们,迦南突然感觉事情貌似有那么一点点不太对。
怎么莫名的有种被当成洋娃娃玩换装游戏的感觉?
实际上,迦南的感觉并没有出错。大家的确是在玩换装游戏,而且还很享受这个过程。尤其是神乐和八百比丘尼,早在重逢的时候,就已经盘算着要好好给她打扮一次了。
要知道,在一群和风打扮的人之中,突然冒出个穿着现代休闲风的。那种诡异的违和感,绝对不是用“突兀”这个词就能形容出来的。更何况迦南本身长得就好看,不好好打扮打扮,实在是可惜了那张姣好精致的面容。
就这样,迦南在自家好闺蜜们的摆弄下,被当成娃娃打扮了整整两个小时以后才被放出来。
嗯。穿着二尺袖+袴,嘴上被抹了口红,头上还绑着蝴蝶结发带的被放出来。
刚出房间不到三分钟,一个声音叫住了她。
“迦南?”
迦南转过头,就看到源博雅站在自己身后,左手举在半空,表情也呆呆的。活像是被人下了石化咒。
“?啊。是博雅啊。怎么了?”
“没什么……啊不对,有事。”
源博雅回过神,有点尴尬的轻咳了一声:“我是想找神乐。你们之前一直是在一起对吧。”
“神乐和八百比丘尼她们在一起。应该还在改和服。那个叫什么肌襦袢的衣服。”
迦南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扯了扯那个怎么穿都没习惯的袖口。
“果然还是穿不惯。之前看你们穿的那么轻松,我还以为就是普通的民族服饰。没想到实际穿起来这么繁琐。果然还是道服适合我,这么穿感觉会奇怪。”
“我觉得很适合你。很漂亮。”
源博雅的说法并不是夸张。
虽然性格刚强又很能打,但程迦南并不是个假小子。恰恰相反,她皮肤白皙,相貌清秀,气质也十分温和。穿上水蓝色的和服之后,立刻变成了温婉端庄的大家闺秀。
要不是曾经亲眼所见,源博雅觉得自己是绝对不会把她和当初那个把源赖光摁在地上打的道士联系起来。
“多谢安慰。不过我个人感觉自己不太适合这种浅桃色的衣服。”
显然,迦南只当他是在说客套话。
“对了。怎么没看到晴明?”
“在茶室,和鬼灯大人一起看关于西洋巫术方面的书籍。”
源博雅无奈的挠了挠:“他们现在正在进行高强度的的学术讨论,暂时不要接近那里比较好。”
“鬼灯大人应该是在进行学术性研究。晴明的话……
他多半只是图个新鲜而已。”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嘴上不饶人。”源博雅苦笑了一下,随即抛出了新的话题。
“做好准备了吗?那个实战训练。”
“大体上已经差不多了。就等着神乐她们把另一件和服和那个什么肌襦袢改好了。”
“我记得你之前好像提过要带一两个助手。也选好了?”
“嗯。姑获鸟答应帮忙了。”
听了迦南的回答,源博雅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或许是因为当初是被姑获鸟带到阴阳寮的缘故,迦南对姑获鸟很信任。会拜托她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但源博雅真正想要传达的,其实是另一件事。
“比起这个,你不去看看鬼切吗?他现在的状态不太好。”
迦南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如果有人问她在阴阳寮里最熟悉的是谁,迦南一定会回答是鬼切。毕竟,那可是她在这个国家第一个遇到的,也是整个阴阳寮里唯一一个与她签订了契约的妖魔。只是因为转生的缘故,这份联系已经变得相当模糊了。
初遇的时候,鬼切的精神状况就极不安定。当时她以为是那个血契所致,便擅自做主,替他强行解除了那份契约,间接的促成了鬼切的觉醒。现在想来,前世的自己真的是太过天真了。
“鬼切现在在哪儿?”
几分钟后,被推倒在地上的迦南,短暂的进入了懵圈状态。
俊美妖异的青年从上方俯视着,猩红的眼眸中充斥着一种炙热又危险的感情。如同被火舌灼烧过的低沉音色,近乎虔诚的呢喃着:“……主人。”
“我在。”
迦南伸出手,温热的手掌轻轻抚上了青年的脸,柔声安抚着:“安心吧。这次我不会再突然消失了。你永远是我最重要的刀,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强大的妖魔如同一只被驯服的大型犬,依着主人伸出的手,小心翼翼的蹭着。
看着鬼切这幅患得患失的样子,迦南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声。
在语言不通的情况下四处乱闯也就算了,跟鬼切签订契约之后却从来没尽到过一个主人的义务。前世的自己,实在是熊过头了。
不过换个角度想,接下来再不用费心思找会长说的“输出位”了。毕竟姑获鸟和鬼切的战斗力都很强。再带别的妖魔的话,自己大概就没法进行实战训练了。
十五分钟之后。
依旧被鬼切死死圈在怀里动弹不得的迦南,默默地把剑道课提上了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