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咨询处的无赖

金世矩坐下，瞄瞄桌上红塔山香烟。心想：怎找这等素质人接待咨询，真有损政府形象。既来之、则安之吧，为反映情况，眼下只能找他。

金世矩扼要把老宅历史述之，刚说一半，板寸头就不耐烦了：“大爷，拦一句，您说嘛呢？”

“我说什么难道你没听着？”金世矩反问。

“不是，我说你想问嘛问题，目的是嘛，东拉西扯不白耽误功夫吗？”板寸头瞪起眼来。

金世矩教一辈子书，哪受过这个，气的浑身发抖：

“同志，你别先耍态度，难道政府让你这样对待群众？”

板寸头更是不让，他掐灭烟头站起来没好气道：“你还发火，这位大爷诶，吃枪药了。同着全屋人你嘎嘣脆，痛快点，别绕圈子，我好回答呀！”

金世矩高声道：“我向政府反映卧龙巷古宅的历史价值，拆迁要慎重，要重新评估全力挽救，你答复吧？”

“听听，听听，诸位听听！这不瞎搅乎嘛！告诉你，拆迁事是市府批的，规划部门论证拍板的，早考虑周全了。你这不咸吃萝卜淡操心嘛！告诉你，咱这儿只管拆迁中的政策细则，事儿到跟前你想不拆就不拆了，这事我可管不着，你上别处反映去，咱这不伺候！”

板寸头更火了，唾沫腥子喷老高，大声嚷嚷着。随后两人口角互不相让，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周围等侯咨询住户，看到板寸头极端蛮横态度，首先不答应了，纷纷谴责恶劣行径。

“我看半天了，这人简直太难了，刚才拿老太太开涮，我就没言语，也配代表政府工作，真丢人！”一位银发大爷气愤之极。

“可不嘛，我也看满眼儿，这种人咨询谁能相信他！”屋外传出中年妇女声调。

“换人，换人，找他领导反映反映。”排队中一戴眼镜男子怒斥着。

板寸头见有人接碴，毫不示弱，竟针锋相对漫骂开来。

这下众人可不干了，屋外人纷纷冲进室内，里边的工作人员只好暂停接待，前来劝架。

霎时屋里喊声、叫声像开了锅，咨询处失去控制。

小眼睛把门人见事态不妙，怕引火烧身，一溜烟儿跑到指挥部去报信。

当几名负责人赶到现场时，校园中已议论纷纷，人们争先跑来看热闹，咨询处被围个水泄不通。“让一让，领导来了”一女人清脆嗓音，人们主动闪开一道缝；只见一四方脸、大背头身材魁梧男子走进室内，身后紧跟着一长发飘逸、面容俊俏，略施粉黛年轻女子。

年轻女子首先开口：“大家静静”她举手住下示意，嘈杂声顿消失。

“居民们，别急，我是拆办负责人，有事跟我说好吗？”

话音刚落，金世矩与众人迫不急待的诉说实情，痛斥“板寸头”恶劣作风。

而“板寸头”轻蔑冷笑、显不屑一顾神情，不时插嘴狡辩，拒不认错。

这浑横不讲理表情，更让众住户无法容忍：“换人，换人！”“他哪配做咨询人员”“让他赔礼道歉，不然没完！”声浪此起彼伏。

那女子与称做领导的大背头男子低声嘀咕几句后，干脆利索的表态：“虚心接受大家批评，我向同志们道歉，二号咨询台换岗，五分钟后到位。”

她看了看金世矩：“这位大爷跟我上二楼吧，您反映的问题由我来解释，可以了吧？”

室内鸦雀无声，人们互相点点头。

“好，看来没意见了，各就各位，时间紧哪！”女人微笑着。

“板寸头”听罢一楞，脸上赘肉不禁哆嗦开来，忙站起。那女子向他一使眼神，与领导迅速走出屋外。

金世矩还在犹豫，文静姑娘过来说：“请您上二楼，那男的是钱副总指挥，女的是风主任，正管您片，抓紧反映吧。”

金世矩随着人群拥出室外，深深吸了口新鲜空气。

（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