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的,青山不想把这件事告诉连云婶,可是她既然这么问了,定然是发现了什么。青山轻声的问:“您怎么这么问,之前公审的时候您不是也在现场吗?”
“是,我是在现场,可是发生那段事情的时候团团究竟在哪?毕竟这事的动静闹得那样大,她不可能一直睡着的。”连云婶笃定的说。
青山慢慢的戳着被杯子里浮起来的茶叶,半天都没有说话,就在连云婶以为他不会回答她的时候,青山忽然问:“是不是团团出了事?”
“不,团团好着呢,是我这个做娘的不放心,想来问个清楚。”连云婶回答的很是干脆利落,就等着青山给她说说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青山看了连云婶好久,才又问了一遍说:“您确定真的要知道?”连云婶心里有些着急,等了这么久都没见到他的一句准话,搁谁心里都不高兴,她脸上也不禁带了点出来,颇有些不高兴的说:“难道我会开玩笑,这是我女儿,我要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青山没想到连云婶会生气,他愣了一下说:“那好吧,我就如实相告了。”他说着站起身,朝后院那家常青藤走了过去,连云婶说完那句话就后悔了,她实在是有些生气了,心里也许还仗着他当初给团团求过亲这事,所以所有放肆了,这会儿她又想起他是县令,而不是一个晚辈了。
看到青山径直的朝那个方向走过去,连云婶愣了一下这才慢慢的起身跟了上去,待走到离藤蔓还有几步远的地方的时候,青山忽的站住了,也不转身,对着那个藤蔓开口了:“我那天晚上听到有人击鼓,说是村里一个寡妇家出了点事,那时候我带着捕快赶过去的时候,看到的正是王松之前说的那个场景——他正和孙梅做着不齿之事,而且房门打开,连大门都没关,进去的时候听到里面发出一声尖叫。”
他说着,转了一个身,看见连云婶错愕的脸说:“我大步跑了进去,看到的是团团蹲在角落里,抱着自己的头一脸惶恐,而王松和孙梅都已经陷入了癫狂的状态,最恶心的是王松一边和孙梅在做那种事,一边却喊着团团的名字,还说等他这样弄完孙梅,他就来弄团团。”青山想起当时那个场景,团团惨白的脸,惶恐的神情,他恨不得把王松大卸八块,可是不行啊。
连云婶不可置信的看着青山,她从来不知道这件事,还当王松是个好的呢,在林氏诬赖团团的时候毅然替团团说话,维护着团团,却没想到,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连云婶满腔怒火,正要问问青山王松关在哪里的时候,忽然跑进来一个衙役,禀报说:“启禀大人,王松在牢里被人打了,伤势十分严重。”
青山听了这话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淡淡的问:“怎么关在牢里还被打了?”
那衙役听着青山的话,诚惶诚恐的说:“那个人自称是您的堂妹夫,说是要见见王松,小人就带他去了,谁曾想他二话不说就打了起来,小人和其他几个兄弟拉都拉不住,就在小人前来禀报的时候那人还在打呢,大人,您看看您是不是要亲自去阻止一下。”
青山在听到衙役说那人是他的堂妹夫的时候心里就明白是谁了,他笑了一下,没想到那样木讷的一个人在这种时候倒是聪明,他正在惋惜不能好好打一顿王松,这下子正好,只要不打死,尽管往狠里打才解气呢!
看到青山站在原地纹丝不动,那位衙役小声叫了一声:“大人?”
青山看了他一眼,风轻云淡的说:“不急,你去牢里跟你几个兄弟说一声,大人我不想王松有性命之忧,但是此刻我却在和人商量事情走不开,一切都拜托给你们了。”
衙役在衙门当差,这些话自然一点都明白了,他恭敬地告了退,心里却在纳罕,这王松真是倒霉,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大人,这才刚被打了几十板子,这会儿又被人这样揍,性命虽说是无虞的,但是也够惨了。衙役只是感叹一下,他可不会去同情一个那样的人,这里的风向自然是跟着大人走,大人讨厌的人他哪里敢去喜欢。
连云婶也听明白了青山的话,当即一腔怒火就变成了感动,她不知道青山可以为团团做到这样,那个王松也是该打,这会儿团团还不好,她也是担忧,向青山道了谢就要离开。
谁知道青山忽然说:“您不想看看那个自称是我堂妹夫的人是谁吗?”
连云婶笑着脸说:“不了,民妇还有事,想先上山了。”
“跟我来看看吧,相信您会有兴趣的。”青山不再多说,直直的往前走去。
连云婶也不好拒绝,只好跟着他去了,谁知道一进牢门就看到了荆山,她惊讶的看着荆山,青山也是淡淡的在旁边站着,都自动忽略了荆山正在做的事情。
林氏被关押在另外一个牢房,她只听到牢里有人在议论说是有人闯进来打人了,但具体是谁就不知道了,这会儿看见连云婶径直的从跟前走过,她下意识的要张口,又后知后觉的闭了嘴。他们都断了,哪里还有脸张口啊!
“荆山,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连云婶问。
荆山头也没抬的说:“婶子,就是这个人害的团团是吧,我沿路走过来就听到别人都在讨论这个叫王松的人,说他长了一副憨厚老实的脸,心里不知道多少花花肠子呢,这种人就该狠狠地教训才好,他娘没教好他,我今日来教教他怎么做人!”
王松刚被打了板子,这会儿正奄奄一息的躺在草堆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说话,好像关于团团,他下意识的就叫了一声团团。荆山本来都已经停手了,结果听到他这个声音又下狠手揍了他几圈,直把他揍得发不出声音这才罢手。
连云婶在旁边看着心里觉得解气急了,青山又何尝不是呢,只是他作为一县之长,不能公报私仇。可是王松被人打成这样,总要给人家一个交代,毕竟他家里还有个林氏,青山沉吟一声说:“来了呀,把这个擅自闯入大牢行凶的人给本官压下去,好好关上几天,看看他还不敢这样胡作非为!”
连云婶心里一惊,却见身边的衙役都站的极为端正,动都没有动一下,想要求情的话也没有说出来。青山继续疾言厉色的说:“你们几个玩忽职守,让人闯进来行凶,都各自回去给本官面壁思过,好好反省!”
“是!”众衙役都异口同声的应答着,一点也没有受罚的担忧,声音里还隐隐的听出了兴奋的感觉。他们能在这里当差,谁不是人精,大人要收拾的人,他们自然是要帮衬的,这会儿做这些都是做做样子而已,要给犯人一个交代嘛,他们心照不宣,也知道其实青山不会真的罚他们,可是荆山要‘押’到哪里去呢?
有人站出来请示:“大人,那这位,咳咳这位犯人该押到哪里去呢?”
青山沉吟一声,严肃的说:“压到后院。”
这话一说大家都懂了,这是要他们好好招待的意思啊,后院哪里有什么大牢,后院是大人住的地方,这分明是要把人好好供着嘛,众人起身,‘押着’荆山往后院走了,荆山没有反抗,他知道青山不会罚他,这会儿看到他这样一番作为也不清楚他究竟在卖什么罐子,所以干脆就不说话了,随他折腾去吧。
其他人明白可是连云婶不明白啊,之前还看到几个人对荆山客气的不得了,这会儿却要押着去天牢,她哪里肯同意,急急地对青山说:“大人,荆山这孩子不是故意的,他也只是为了团团,想跟团团出口气而已,您看能不能放了他,就看在,就看在团团的面子上。”
青山笑着说:“您放心吧,先随我出来,等会儿您就明白了。”连云婶不懂他究竟在买什么关子,只好又跟着出去了,从头到尾都没往林氏的牢里看一眼。
连云婶又来到后院,看到荆山好好地坐在那里,真的糊涂了。青山主动说:“荆山打了人,我总得给那些人一个交代,王松家里还有人,总要搪塞过去,这些都只是做做样子的,让他在我这里住几天,对外就说是在牢里关了几天,您放心吧,我自有分寸的。”
连云婶这才明白过来,看到青山什么都安排了,心里更是惋惜不已,这样好的一个人,要是她没有先让团团和王松定亲,这会儿和团团定亲的就是他了,真真是阴差阳错啊!她心里惋惜,可是却不能说些什么,更不好当面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团团的名声已经坏了,这会儿更要小心翼翼的。
看到荆山是真的没事,连云婶叹息一声,说:“既然荆山没事,那我就先回去,我得去跟你云姨说一声,免得她担心。”
荆山点头,两人目送着连云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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