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神机营中震天破石的铁灵弹，也不过是孩子把戏。”

长须子并未上前取了于宏的性命，而是将长鞭在手上上缠了两圈，仰着脑袋说道：“想必你们军中也没什么能人了，不如早早的鸣金退去，也省的生灵涂炭老身心中怜悯。”

“老……太太……休得伤人性……性命，看铁灵……”

远阵之中，铁灵高喝一声拍马来到阵前，横身将于宏挡在身后说道：“于……老爷……你……俩都……退到一旁……看小爷我……收拾了这家伙……”

于宏知道这孩子说话四面漏风，也没跟他计较，点头说了一句“千万小心”便牵马带着于文亮退出战场。

铁灵把小脸一扬，撇嘴说道：“老……老妖婆子，你……你认得你灵祖宗么！”

长须子提马向后退了一步，眯着眼睛看了看来将，微微抿了抿嘴。

上前叫阵的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这娃娃虽然身形不高，却长得格外的精神，面赛银盆，目似金灯，元宝的鼻子，方海口，满嘴的银牙，往战马上一坐也是一派将帅之气，威风凛凛。

长须子微微一笑，哑着嗓子说道：“娃娃，你是哪个？”

别看铁灵嘴不利索，还挺喜欢白乎。

小磕巴嘴把腰板一拔，抬着脑袋说道：“说起小……小太爷，一出世便……拳震玉……玉青山……刚才跟你交手的于家爷俩……我老舅公……我叔……那都不是我的对手……”

刚跑回本阵养伤的于宏于文亮一听铁灵这通扯淡气的好悬伤病复发，撒手人寰，心说这王守仁这徒弟怎么跟他一样都是碎嘴子呢，啥话都往外搂……

“哈哈哈……”

长须子听这话朗声一笑，声音之中再无刚才的阴冷沙哑之音，而是如同年轻女子一般清亮：“小娃娃，这么说来你是这军中本事最高的了？”

“然！”

铁灵双目一瞪，左手摸到腰间一字墨龙尾说道：“多……多说无益……咱俩手……手底下见真章吧！”

说罢，一字墨龙尾腾翻而出，破风呼啸之声山谷间弥漫！

“这是……”

长须子一看铁灵手中的长鞭忽然深吸了一口冷气，喝到：“娃娃，你这一字墨龙尾是从哪里偷来的！”

“屁屁……屁！”

龙三把长鞭甩的山呼海啸，仰着头说道：“这鞭……是……是我师父……送我的！”

长须子待马上前，掩在面前的紫纱微微抖动，声线微颤的说道：“那……那你师父又是哪个？”

“我……我师父？”

铁灵将长鞭一甩，提马上前喝到：“你赢了……我……我就告诉你！”

多说无益，一字墨龙尾搅动乾坤，一式“青龙转背”鞭身横贯而下，抽向长须子的面门。长须子微微有些愣神，一看长鞭破风袭来，赶紧缩颈藏头，鞭子贴着他的头皮划过。

还未等长须子把头抬起来，铁灵的鞭子挂定风声又抡了回来，这一次鞭抽长须子的腰身，长须子一咬牙，身子向后一仰，使了一招“精钢铁板桥”的功夫，横身躺在马背之上，铁灵这第二鞭走空……

小铁灵虎目圆整，一咬牙将手腕子一翻，这条一字墨龙尾真如同真龙现世一般腾身又转了回来，如钢刀一般使了一招“力劈华山”，混着一股蛮力纵劈而下……

这三招来到异常迅猛，最后这一鞭长须子避无可避，只能双脚脱了马鞍，身子横着向下一翻跳下马来，闪到一旁。

铁灵的鞭子眼瞅着就要抽到马背上，小磕巴嘴单臂一提力，猛地将鞭子撤了回来，不过力道收的稍慢了些，一字墨龙尾的鞭尾还是抽到了马屁股上。

这匹马疼的啼跳刨号，长嘶一声跑离了战场。

长须子长出了一口气，这才慢慢将缠在手上的软鞭解了下来，凌空一挥冷声说道：“娃娃，你今日真要用这一字墨龙尾取我的性命？”

“怎的……”

铁灵也翻身下了马，把长鞭一横说道：“揍……揍你还……还用的着算……算日子么？”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像……太像了……想不到……真的想不到！”

长须子的长鞭在手中握的咔咔直响，冷声说道：“你父……你师父可是……渡海苍墨马文斌？”

“屁……什么苍墨……小爷没听过！”

铁灵仰着脑袋说道：“有……有什么闲话等到赢了小爷再说吧！”

语罢，横鞭又往上闯。

长须子也一咬牙，手中软鞭翻腾而出，两条鞭子一红一黑如双龙戏珠一般在战场中飞舞，煞是好看！

两人打斗到三十几个回合，铁灵有些力不从心了。

虽说小磕巴站着年富力强，但他的鞭招多用蛮力，远不及长须子的软鞭灵巧。

就见战场之中一道红线忽左就右，忽前就后，虚虚实实，方寸难定，小铁灵被围在当中，招式已然变得有些凌乱。

一个不留神，冷不丁被一软鞭缠到左脚之上，长须子顺手往怀里，小铁灵站立不稳，仰面朝天摔倒在地。

长须子上前一步，一脚踩在铁灵当胸，躬身说道：“小娃娃，你想要怎么个死法？”

“呸……”

铁灵一扑棱脑袋说道：“小爷我精钢不坏之身，你想怎么来随便招呼吧！”

长须子慢慢弓下身子，用手指一点铁灵的脑门说道：“你还真当自己是大闹天宫的孙猴啊？”

铁灵双目怔了怔，脑海之中似乎闪过几个画面，转而又马上回过身来，扯着嗓子骂道：“老妖……婆子，你……你要杀要剐给个利索！”

“哼！”

长须子直起身子说道：“你还没回答我，你师父是谁？”

铁灵一抿嘴说道：“我师父……我师父乃是佛山先生陆……陆文韬！”

“陆文韬……灵鬼异人！？”

长须子一皱眉急促的问道：“那……那你父亲呢？”

“我爹……”

铁灵扭了扭身子，心说反正自己要下去找爹团圆了，把名字报给你又能如何。

想罢，把嘴一撇说道：“我爹乃是当年锦衣卫副都统铁铉！”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

长须子把脚从铁灵身上挪开，倒退了两步说道：“为什么……难道他早已不在人世？”

长须子说着，突然双目一铮，慢慢抬起头说道：“孩子……你……你可知道自己今年多大，生辰是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