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洪都
王守仁无中生有的鬼把戏虽然把宁王大军搅和的人心惶惶,但终究经不住时间的考量。
毕竟你又是名将又是强军的咋呼了半天,却连根毛都不见出动。
连绵的大雾散去之后,吉安城中宁静的跟养老院相似……
你的十几万大军该不会都窝在城里斗地主吧?
朱宸濠审视着帐下的群将,拍着桌子低声说道:“贼子诈兵之计也!”
王守仁,虚张声势,纸老虎一头!
李士实坐在帐下,满脸的委屈。
心说王守仁这点过家家的心思,自己早就看的一清二楚,奈何王爷就是不听,还差点把自己当汉奸给“咔嚓”了,满肚子的鬼策奇谋没有用武之地。
“王爷……”
正在众人惶恐之计,刘养正满脸风尘从账外跑了进来,跪地说道:“启禀王爷,赵奇将军抗令带兵急攻安庆,恐现在已经到安庆城下了!”
“赵奇?”
朱宸濠眉峰一动说道:“他竟敢违抗王令!”
刘养正一哆嗦,低声说道:“臣……极力劝阻,但是赵将军一意孤行,臣也没有办法……”
“好!”
朱宸濠一排桌子说道:“赵将军不负少宗所托,真乃明谋之将!”
“是啊,他……他深……什么?明谋之将?”
刘养正瞪着眼睛,下巴惊得好悬摔到地板上,心说咱们可爱的王爷您是不是拿错剧本了,这是你该说的台词呢?这哥们现在是抗命不尊,你不去后厨找菜刀也就算了,现在也两眼冒光的夸他,王爷你是不是造反造的失了智了?
朱宸濠倒是个知错就改的好孩子,一拍桌子站起身说道:“朕(提前彩排了一下皇帝的尊称)一时糊涂,被贼子的奸计所迷,幸赵将军明断,不至于延误军机!”
宁王帐下的这帮人才一听主子是这个意思,赶紧拱手称颂到:“赵将军精明强干,心思缜密,真乃国之栋梁。”
宁王覆手平息众人,向前迈了一步说道:“李士实听令!”
李大人正低着头愤怨难平,一听主子呼唤他,赶紧弯腰拱手上前说道:“臣在!”
朱宸濠挥手说道:“你率领五千人驻守南昌城,不得有误!”
“这……”
李士实伸着脖子,皱了皱眉,抬眼瞅了瞅王爷面色铁青,只好拱手过头顶说道:“臣领命。”
“南昌乃我军机要之地,切不可有闪失,我以通知明州小筑的两名高手协助与你。”
宁王看着李士实委屈的小脸,撇了撇嘴接着仰头说道:“其余众将听令,整顿军备,随我急攻安庆府!”
“是!”
帐中众将呼喝……
朱宸濠眯缝这双眼,看着账外北风萧瑟……
攻下南京,朕……便能与京中那人二分天下!
江西·安庆城外
安庆城前,皑皑的尸骸之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护城河中暗红的喝水泛着血沫,残肢,断骸,如同海中枯舟一般在喝水间漂浮着。
有士兵在啜泣,可能是在上一场战争中失去了兄长,也可能是因为刚在城头的滚石砸断了他的左腿让他疼痛难忍。
总之,血雾中压抑着残忍与悲凉。
“再攻!”
赵奇的唇齿之间同样带着猩红,将手中的将领麻木的挥了挥说道:“前锋营准备冲锋!”
“将……将军……”
有副将赶紧上前,摁住赵奇的左手说道:“不能打了,兄弟们死伤过半,我们能战的兵马不足五千,安庆……攻不下来了……”
“放屁!”
赵奇一抬脚将副将踹倒在地,用手一指喝到:“本将军当年破临江,入洪都如风似电,现在一个小小的安庆,怎能挡得住我。”
“此地不比洪都……”
副将喘息着从地上爬起来说道:“城中火器好生厉害,兄弟们多半都冲不到城下,就被火铳和弓弩射倒了!”
“火器我军中也有!”
赵奇终于绷不住了,撕扯着嗓音吼道:“为何不用重炮压阵!”
“炮射不进城,城壁坚固也炸不……”
“住口!”
赵奇伸手从腰间抽出宝剑喝到:“区区的安庆都拿不下,何谈金陵(南京)!”
说罢,赵将军大跨步冲出了营帐喝到“三军听令,火器营以重炮压阵,前锋营随我强攻安庆智咏门!”
士兵们顶着赵奇手中隐隐的寒芒,慢慢举起了手中的兵器。
三声炮响震彻山环,紧接着便是撼动天地的喊杀之声!
火铳,弓弩,滚木,雷石与人的嘶吼惨叫融为了一体……
护城河的水又殷红的几分,又有茫茫的生命淹没在这沉寂的喝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