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邦诚挚的说道:“初到贵国,奉君上之命,带来‘梁国一宝’特献给美丽的皇后娘娘。”
荼蘼说道:“本宫多谢你们君上的好意。”
“此宝奇特之处在于,它不是普通的珍珠,它格外晶莹透亮,而且有着其它珍珠所没有的。”
奴才递了上去,不知为何,荼蘼有种不详的预感,心神不定的打开,竟是“鲛珠”,她遥感这个鲛人定是受了不少折磨。
荼蘼双手微微的颤动,心里胆颤心惊,她轻轻的合上盒子,故作震惊的淡然笑道:“果真是稀有之物,为了感谢你们君上的用心,本宫亲自敬两位使臣一杯。”说完优雅的走下台去,众人不解的望着她。
“请两位大人满饮此杯,以示敬意!”她微微一笑,举止端庄。
他们仰头豪饮后将酒杯向下,说:“微臣的酒杯不曾剩一滴!”
她没有喝了这杯酒,嫣然一笑,转而洒在他们的面前,心里悲痛不已,就当是为这个鲛珠的主人受过的苦难轻微的泄愤。
“你………”李泽佑一时气愤道,随后说:“只有祭奠死者时才对地洒酒,皇后这是何意?”
“李大人误会了,本宫此举寓意;是感谢皇天厚土,引来贵使之喜。”
“皇后说的未免太过于牵强了吧!”他不满的说道。
萧邦瞧向李泽佑,微笑道:“你误会了,皇后娘娘在自己国家的土地上洒酒祭奠,与我们何干啊,就算有祭奠之意也是提前祭奠南越的将士。”
他此话口气不小,剑锋已现,两国交战看来无法避免,势在必行,看来他们此行意在挑动战事。从而让南越忍无可忍,率先发动战事,占个侵略的恶名,又或者是为了他们侵略找一个合适的借口。
“看来两位贵使都误解了,都以为本宫是以祭奠死者的礼仪迎接二位,故而才话锋偏错。罢了,即使解释不清,就随你们怎么想,不过也是,在自己的土地上提前祭奠祭奠北边的蝼蚁,也算南越仁义之至。”荼蘼说完优雅的回到座位上。
“皇后娘娘说的极是,两位大人若因小事生气,丢了使臣气度, 伤了两国和气就不好了。”
“睿王说的极是,甚得朕意。”
李泽佑阴笑着说:“陛下,冒昧的问一句,敢问在场的人知道这颗珍珠的来历吗?”说完一抹深意的望了一眼皇后。
“来人,把珍珠拿给诸位爱卿一瞧。”
半响,司徒皓轩开口道:“众位爱卿有谁人知晓它的来历?”
众人私下议论着,都只知道是珍珠,却不知道这颗珍珠中间为何有血丝,故而没人敢上前。
司徒皓轩见半响没有人言语,随即开口道:“大家集思广益,必能想出此物的来源。”
他若有所指的开口道:“大学士!”
“微臣不知………”
“宸王平时最爱舞文弄墨,难道也不知晓?”
他若有所思的说道:“此珠与普通的珠子不同,唯有鲛珠才能如此晶莹剔透,熠熠生辉。”
李泽佑开口道:“宸王果然见多识广,那你可知这鲛珠中间为何有血丝?”
他遗憾的说道:“本王终究还是孤陋寡闻,寒腹短识。”
荼蘼示意青叶过来,轻声在她耳边喃喃而语。
司徒皓轩知道荼蘼肯定是知道其来历,梁国使臣明知故问,借机嘲讽荼蘼,进而羞辱南越。他不敢问她,她若亲口说出来,于她何其残忍。如今满堂文武竟无一人知道,无异于让对方嘲笑南越无人,现在他也是左右为难,“到底问不问荼蘼呢?”
荼蘼心说:“梁国使臣果然有备而来,意在羞辱我们南越,不管我说还是不说,都难以避免嘲讽和羞辱。”
她思虑过后,泰然自若的朗声道:“鲛人在悲伤哭泣的时候,滚落的眼泪能化作美丽的珍珠。却很少有世人知道,其实在正月十五月圆之夜,鲛人哭泣时,滚落的鲛珠特别圆;而这时候鲛珠中央会有血丝形成。”
“皇后娘娘真是识货之人,正因如此才能制成这价值连城之宝。在我们梁国,一直视鲛人为低贱的群体,随便入海抓捕,一向不以为然。而南越如今却同等而视,突然让臣想起了一句话,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此言一出,下面的人皆愤愤不平,使臣此举无异于羞辱南越和皇后娘娘,真是居心叵测。大家都纷纷交头接耳,轻斥梁国使臣。
司徒皓轩握住了她的手,相视一眼,这眼神里夹杂着安慰和怜爱。
司徒皓轩立刻站了起来,大发雷霆般愤怒道:“大胆,一个卑微的使臣竟敢如此放肆,信口雌黄,拖出去斩了!”
睿王走到中间,开口道:“陛下,不可!”
荼蘼握住他的紧握的拳头,示意不可斩杀,这样他们就会以此为由堂而皇之的挑起战事。
他强压怒火,随后对刚进来的侍卫们,缓缓道:“退下!”
沈国公随即怒斥道:“区区一个使臣竟如此口出不逊,不知礼仪,难道你们梁国已无人才可用?真是可悲至极!”
萧邦和颜道:“李大人一向是直言不讳之人,虽说的是实话,却也犯了逾越之罪,请陛下饶恕他的无心之言,才会处处昭显南越仁义之邦,陛下的任德之心。”
他的话听似诚恳和谦逊,实则嘲讽之意,从而表明陛下懦弱,面对如此口出狂言的人都不敢对其制裁,任他出言不逊。
荼蘼正襟危坐,不怒自威道:“听闻狗急了才会随意攀咬,原来有的人也会如此,南海的疆域比中原大地,不知大了多少倍。本宫在想,要是南海的北边不小心决堤了,那十个梁国国都不够淹没。本宫在南海时,就听祖辈们说梁国是蛮夷之邦,是虎的后代,所以自古尊老虎为梁国神兽。”
荼蘼知道梁国此行不善,所以不免打听一些关于此国的一些信息,以备不时之需。若真是来者不善,自然能派上用场。
萧邦来之前便打听过南越皇后,是位倾世美人,能歌善舞,自进宫后便一直独占陛下宠爱,经久不衰,却不曾想居然这般聪慧过人 伶牙俐齿和能言善辩。
“皇后娘娘说的极有道理,再强的猛兽也无法抵挡洪水之威力。有的国家不敬天地,却敬仰动物,臣认为这才是真正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此刻,他面色微变,却没有立即发作,想来也不敢过于嚣张跋扈。
此时,眉头稍稍舒展的司徒皓轩不禁笑逐颜开,开口道:“睿王说的不免有几分道理,都坐回自己位子上去,等会众臣尽情欣赏歌舞。”
他们不悦的回到位子上,李泽佑与荼蘼面面相歔,怒目而视。她看见他眼神里杀气溢出,像是两军对战时那种置对方于死地的杀意。他抓住她鲛人身份大做文章,无异于指桑骂槐,意在藐视南越,可惜未得逞。
司徒皓轩朗声道:“来人,上歌舞。”
一时间,许多曼妙女子优雅的走进殿中,随着奏乐声响起,殿内的气氛变得活跃起来,笙歌曼舞,好一片旖旎景象。
“陛下,”她轻声在他耳边说了一些话。
“今日,梁国使臣来访,为了促进两国修好,诸位与朕共饮此杯,以示普天同庆。”
司徒皓轩喝完酒,立即又道:“为了李大人与群臣能够更加尽兴喝酒,赏歌舞,朕赐虎肉与众人品尝。来人,上肉!”
“臣等谢陛下赏赐!”
他们霎那间脸绿了一大片,而后色若面灰,看着盘里的虎肉,心里悲愤填膺,想着这可是他们梁国时代尊崇的神兽,如今却成了盘中餐。
司徒皓轩悠然的问:“睿王,味道如何?”
“回陛下,甚是美味!”
司徒皓轩喜形于色的说道:“既然如此,为何两位大人不曾动筷子,若是御膳房做的不合你们口味,朕可以命人重新为你做一盘,直到你们吃完为止。”
李泽佑倏地站了起来,流露出愤愤不平的情绪,强忍着自己的怒气。
“李大人何故如此神态?哦,朕想起来了,老虎是你们梁国神兽,梁国律法规定,吃虎肉者,大逆不道,理应当斩!”
“按理说,朕不应该勉强你,不过李大人应该听过入乡随俗吧!朕赐虎肉与使臣,若是不吃,岂不是让朕颜面尽失,也有失你们梁国气度。”
萧邦拉他坐下,低声说:“如今我们在别人地盘,不能过于发生正面冲突,还是忍忍吧!
他侧过头,不理会他的言语,怒道:“恕臣万难从命!”
“吴将军!”
“是,陛下。”他快速来到吴泽佑身旁,端起盘子,夹了一块肉,递到他的嘴边,说:“请吴大人享用!”
他怒不可遏般的挥手将盘子打落在地,大火烧起:“你们南越欺人太甚,不知好歹,我们梁国定能灭了你们南越!”
“大胆,来人!”一时间来了许多侍卫。
吴泽佑的两个随从已被制服,他自己百般抵挡,最后也被吴将军制服。
“即使两军交战都不斩来使,有能耐立即处死我们!”他知道南越断然不会斩杀他。所以他想,即使不从,又能奈他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