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还下着雪,天空灰蒙蒙的,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尽管接近正午,依旧十分寒冷。莫天寥搓了搓手,从储物护腕里拿出一件火属性的斗篷披上,这斗篷不沾雨雪,防风保暖。
之前因为有神魂印记,而莫天寥的神魂未灭,丁子玉一直打不开,又私心不想让别人得到里面的东西,没有向他父亲求助过,所以,护腕里的东西都是完好的。
三百年前逃命的时候,里面能克敌的灵宝法器都被用光了,如今剩下的,除了大量的灵石,都是些莫天寥日常用的东西,斗篷、衣服、炊具、小鱼干……
这护腕的性能比那抗雷劫的储物镯要实用的多,莫天寥把镯子里的东西都装到护腕中,镯子准备拿到坊市里卖了。太始学着储物护腕的样子,变得一模一样,只是颜色改不了,依旧是丑兮兮的玳瑁色,比不上左手那个不时泛着幽蓝荧光的家伙。
“主人,你当初怎么不给我嵌几个宝石?”太始趴一会儿就呆不住了,变成个大嘴巴飞到莫天寥头顶。
莫天寥跳上一颗大石头极目远眺:“你保证不会把宝石吃了,我就给你嵌。”
大嘴巴张了张,无法反驳。
这雪山极广,一座连着一座,水晶宫落下的地方,就是两个山顶之间相连的谷地,说是山谷,实则为一大片雪原。前面是一片山林,皆是些耐寒的松柏,满是霜雪。山林往下才渐渐没了雪,到山脚下,便是另一番景致了。
这里应当是有名的寒淞山,盛产一种雪淞石,莹白透亮,里面有雾凇状的花絮,通常用来做冰属性的法器。并不算上品材料,但胜在漂亮,极受女修欢迎,常常雕成簪、手镯之类的,莫天寥的魔宫里,有一整块雪淞石雕的凉亭,夏日的时候坐进去,清爽宜人。莫小爪很喜欢那个地方。
回头看看身后的水晶宫,以修士的目力,可以清晰地看到屋里的状况,见清潼乖乖地躺在床上,不由得勾了勾唇,这种妻子在家睡懒觉,丈夫出门打猎养家糊口的感觉,真是……让人莫名的高兴。
这山上有万年不化的雪,十分寒冷,且风雪很大,寻常修士上来,如果没有带昂贵的保暖法器,很快就会被耗尽灵力,而凡人则根本不能存活。反倒是一些寻常的兽类,可以安然存活,比如长毛鹿。
莫天寥招回太始变成的箭,将已经死去的长毛鹿拎起来掂了掂,是个十分肥硕的雄鹿,足够他们两人吃了。将猎物整个扔进护腕里,莫天寥准备再去寻些蘑菇、调味灵草之类的。这些东西不会在雪林里,便一路往山下走,雪林很广,走了很久才走出去。刚到半山腰,忽而听得有人的呼喝声。
“快,别让它们跑了!”
“往东去,撒网,快快!”
“训灵角呢?”
杂乱的声音往东边去了,莫天寥放开神识,林子里有三个金丹、五个筑基修士,应该是妖兽猎人在追逐妖兽。
本不想多管闲事,莫天寥在掉头准备头的时候,忽而听得一个猎人道:“大哥,那狐狸脖子上戴着项圈,是不是有主的?”
“管他是不是,捉了再说。”
戴着项圈的狐狸,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莫天寥果断跃上树梢,快靠近那群人。
两只白色的狐狸被困在一个小型阵法里,似乎收了伤,白色的毛毛上沾了点点血污,带着项圈的狐狸把另一只护在身后,瞪着众人。
“你拿着这个,一会儿我引开他们,你就往山上跑,记得族里的位置吗?”霜刃把防训灵角的法器塞过去,并用兽语叮嘱身后的妹妹。
他俩在流云宗的那个屋舍中呆了几日,妹妹被吓坏了,需要他一直抱着才能安睡,倒是让那些看守的以为他俩能配种成,好吃好喝地供着。只是那些流云宗看守的人不分昼夜地盯着,一直寻不到逃跑的机会。
昨日突然传来巨大的爆裂声,地动山摇,那个刻了禁制的屋子也塌了,霜刃当机立断,在那些弟子还没从废墟爬出来的时候,就变成人形,抱起妹妹,祭出飞剑就跑。二师兄给的储物项圈里,有流云宗的出入令牌,他把妹妹揣到怀里,见到众人都往隔壁的山峰飞去,便也跟着人群跑。
现狐狸跑了的看守四处寻找,怎么也想不到他就混在人群中。
之后玄机师伯和流云宗宗主打起来,众人躲得远远的,因为他并不在跟随师门来流云宗的名单之中,若是仔细排查起来定然逃不了,还会给宗门带来麻烦,便趁乱出了流云宗,一路往雪山逃。他的灵剑没有莫天寥那般轻巧,飞到雪山附近灵力就耗尽了,恰巧又遇到一群猎人,实在是倒霉至极。
“我不走!”小狐狸抓住兄长背后的毛毛。
未等霜刃再劝,那些猎人便动手了。八人呈合围之势将两只狐狸团团围住。霜刃瞬间化作人形,将妹妹揣到怀里,横剑在前。
“嚯!”从没见过化形妖修的几个猎人具是一震,“化形妖修!”
未等众人反应过来,霜刃便先制人,朝着东南方修为最弱的那个筑基修士扑去,拼着被阵法打伤,霜刃直接跳到了冲到法阵之外,灵剑带着万钧之势劈向那人的脑袋。那筑基修士唬了一跳,慌忙举刀格挡。
剑是莫天寥给的,自然不是普通的法器,加上金丹妖修的灵力,瞬间将那大刀斩断,一剑斩杀了那筑基猎人,御剑朝山上奔去。却被突然跃上空中的金丹猎人一掌罩下,直朝他胸口打来。
霜刃侧身躲避,另一个金丹猎人追上来,一掌拍到他背上。
“噗——”霜刃喷出一口血来,在地上打了个滚,单膝跪地,用灵剑撑着身体,冷冷地瞪视众人。
待看清霜刃的模样之后,猎人眼中贪婪的之色越浓重。听闻*坊出现了一只化形妖修,卖到了天价,这小子若是捉去卖了,换来的灵石足够他们修炼到元婴期了。
这些猎人都是散修,并不会多么高深的功法,修为相近的情况下,并不是大宗门弟子的对手。但问题是,霜刃入门不久,跟着炎烈也没学几天,况且以寡敌众,根本打不赢。
“诸位,”霜刃站起身,“我知道今日逃脱不得,但我若自爆妖丹,尔等也休想活命。”
众人闻言,不由得齐齐后退一步。化形妖修妖丹爆裂威力巨大,不是他们可以抵挡得了的。
“这小狐狸是我亲妹妹,十分年幼,就算卖也卖不了好价钱,”少年的脸上满是决绝,“若能放她离开,我便跟你们走。”
几人对视一眼,看了看霜刃胸口冒出来的狐狸头,小小的一只确实不像个能化形的,价钱及不上化形妖兽的十分之一,一番计较之后,为那人便同意了。
霜刃把怀里的小狐狸放下,朝她使个眼色,示意她快点跑。他被抓了,还能想办法再跑,二师兄给他留了传讯的玉简,实在不行还能向师门求救,万不能再让妹妹落到这些人的手里。
小狐狸眼泪汪汪地看了看哥哥,掉头就跑。
在小狐狸跑出几人包围的瞬间,一个金丹修士快祭出了训灵角,以灵力催动,尖锐刺耳的声音瞬间传遍了山野。
“嗷——”小狐狸惨叫一声,离得最近的筑基修士抬手就去捉她,两个金丹则直接朝霜刃扑去。捉住小狐狸,不怕这化形的狐狸不就范。
原以为这训灵角能让霜刃束手就擒,熟料他只是脸色白了白,出招丝毫不慢,两人一惊,扑得最快的人直直地撞到剑尖上。
而去捉小狐狸的筑基修士,被蓦然化成人形的霜华一掌穿透了丹田。
“这也是个化形的!”几人反应过来,剩下的一个金丹修士立时朝霜华扑过来。
“嗖——”一道破空之声传来,那人下意识地躲闪,被一只利箭划过脸颊。
那乌突突的箭插到地上,瞬间消失不见,紧接着又是一箭。这金丹猎人祭出自己的宝器鞭子,一鞭打在那玳瑁色的箭上,将箭矢打偏:“什么人……啊!”话还没说完,那箭矢竟自己拐了个弯,一箭穿透了他的胸口,顿时血溅三尺。
那人倒在地上,赶紧掏出几粒丹药吞下,两个筑基修士赶紧跑过来护住他。
这三个金丹修士,一个是他们这个猎人小队的头,两外两个都是猎妖世家的人,若是折损了,他们可没法交代。
“嗖嗖——”无数的小木刺劈头盖脸地洒下来,几人屁滚尿流地躲闪,等滚到一边抬头看去,就见一个穿着玄色斗篷的人,手里提着几张玳瑁色的弓,面容隐藏在宽大的帽兜里看不清楚,只觉得满身的煞气很是骇人。
莫天寥站在霜华身边,看了看瘫软无力的貌美女子一眼,便又移开了视线,丝毫没有出手拉一把的意思。若霜华现在是小狐狸的样子,看在毛毛的份上,莫天寥肯定会把她抱起来,如今这样……还是让她在雪地里躺着把,左右寒霜狐也不怕冷。
“你是什么人?”一个金丹修士与三个筑基留下与霜刃颤抖,分出一个金丹窜过来对付莫天寥。
“猎人。”莫天寥漫不经心地搭弓,随着弓弦的拉伸,一根玳瑁色的箭矢瞬间凝成。
各行有各行的规矩,猎人之间也经常会有截胡的,只要你实力高强,抢来了就是你的。这也是猎人小队如今有三个金丹的原因,自打有人在这雪山上捉到了化形妖修,前来打猎的人实力越来越强,为了防止截胡,不凑够两个金丹都不敢上山。
“金丹后期!”同一个大境界的人,是可以看出彼此等级的,在场的两个金丹初期,一个中期,没有一个能对抗莫天寥的。
金丹每一个小境界,灵力储存都相去甚远,除了莫天寥这种老妖怪,寻常修士遇到比自己境界高的都免不了要退缩。
莫天寥也是一愣,他昨日还是金丹中期,怎么就后期了?内视身体,丹田里的金丹色泽艳丽,结构凝实,堪比一个元婴大小,的确是金丹后期了!莫非是双修所制?思及此,不由得心中一紧,他的修为提升,是不是意味着清潼的修为下降了?
心下开始着急,莫天寥也就没有耐性与这些人废话,箭矢离弦,带着充沛的灵力朝那说话的金丹修士射去。
那人反应倒是灵敏,侧身躲避,但主人在一丈之内,太始就是活的,一箭不中便拐回来继续刺。
“布阵!”那人一边躲闪,一边大喝。
还能行动的几人迅聚拢,跃到四方,与霜刃缠斗的那人也抽身离开。霜刃赶紧上前把妹妹抱起来,跟莫天寥汇合在一处。
霜华在离开哥哥怀抱的时候,把防训灵角的法器留在了哥哥的衣服里,因而方才妖魂着实受了点伤。被哥哥抱起来,便乖乖地变成狐狸,缩进怀里。
师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并不说话。
莫天寥看看几人布下的阵法,惊奇地“咦”了一声。这阵十分精妙,由四人以上布阵,借助六面阵旗,产生了困阵、幻阵几重功效。
眼前的景物倏然一变,平地化作了万千利刺,仿佛身处阿鼻地狱,处处都是鲜血。莫天寥御起飞剑,腾空而起,虽然这是幻象,但也是真实的灵力所化,若不躲闪,就会被攻击到。
霜刃比莫天寥要紧张数倍,跟着腾空,大吼一声朝着某个方向冲去。
莫天寥微微蹙眉,这小子定然是看到什么幻象了,这阵法应当是针对妖兽所设,对妖兽来说就更好用一些。霜刃朝着不存在的敌人挥剑不断,莫天寥好整以暇地观察着这个阵,若要破阵,最快的办法就是找到阵眼,当然也有别的办法,那就是在阵外破坏阵法。
漫天的火雨落下,灵智低的妖兽定然会慌乱,莫天寥挥挥手把火雨拂开,此处看起来像是个荒原,除却那些尖刺,便是染上了鲜血的黑石,处处都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喂!”一道清越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莫天寥回头去看,瞳孔皱缩,那人穿着一身白衣,满头雪,精致的面容俊美到无可挑剔,正是清潼。
那人笑着朝他招手,见他不过去,有些苦恼,想要上前,突然,脚下出现了无处尖刺,刺穿了那白皙的赤足。
“啊……痛……好痛……”细弱的痛吟是清潼神魂旧伤作的时候会出的声音。
“宝贝!”纵然明知是个幻想,莫天寥也止不住地心疼,想要扑上去抱住他,在接近的刹那,那幻象清潼倏然眼神一变。莫天寥猛地向后退了几步,立时怒上心头。他知道阵眼所在了,便是幻象中的这个活物,对妖兽来说,很可能是它最亲近的兽,对人来说便是心中最大的挂念,只有杀灭这个幻象,才能破阵。当真狠毒!
莫天寥一点都不想对清潼动手,哪怕明知是个幻象。招来太始,化作弓箭,随意朝着一个方向射去,他要从外面破阵!太始是个天地灵智,没有魂魄,自然不会被幻阵所迷,在它眼中,就是四个人拿着些稀奇古怪的小旗在那里挥舞,自家主人在原地跳上跳下很是奇异。
箭矢离弦,根本没有瞄准,太始自觉地调整方向,直直地朝着一个持旗人射去。
那布阵的几人并不在意,兵器在阵中是会自动偏离的,绝对不会伤到……
“啊——”还未得意完,一个持旗的筑基修士就被射穿了丹田,扑倒在地。
幻阵顿时坍塌一角,眼前的景象分崩离析,莫天寥将箭矢召回,化作长刀,清潼的幻象弄得他心情很不好。昨日的景象在脑海中不断浮现,魔尊心情不好,自然要大开杀戒。
玳瑁色的长刀,带着炽烈的火系灵力,重重地劈过去,两个金丹猎人合力,才抵挡住这一刀,霜刃也清醒过来,朝那几个筑基修士攻去。
筑基与金丹的差别极大,一人对付三个绰绰有余。
“咔咔!”普通的宝器如何挡得住神器的一斩之力,两柄大刀齐齐断裂,这还不算,那刀身上的火焰竟沿着刀柄窜了过来!
火需要木的辅助才能蔓延,即便是火灵力凝结的火也是如此,但这泛着青光的火太过诡异,竟连铜铁也能燃烧。
两人赶紧丢弃了手中的残刀:“道友,我等不过是打猎糊口,既然道友想要这两只狐狸,我们也不夺人所好!”言下之意便是认输,打算破财消灾。
“这狐狸本就是爷的,轮得着你们送!”莫天寥才不管这些人的求饶,一心要杀了他们。
几人见他起了杀心,逃无可逃,便打算拼死一搏。莫天寥以一第二,毫不费力,那被射穿了胸口的金丹修士吞了半瓶的丹药,提刀也冲了过来。
无数的草木疯长起来,粗壮的藤蔓铺天盖地,将众人合围。到了金丹后期,灵力充沛,可以支撑一次大招。莫天寥终于可以甩开手打一架,抽取藤蔓中的生机,所有的藤蔓迅枯萎变干,熊熊烈火轰然而起。
“啊——”被围在其中的三人惨叫出声,立时冲破藤蔓试图灭火,其中一人有水属性,招来雪山冰泉。
“噗噗”几声闷响,表面的火焰灭了大半,可又几簇泛着青光的火焰怎么也灭不掉,被冰泉水浇上,反倒越烧越旺!
莫天寥甚少用木中火对敌,木中火乃天地罕见的灵火,十分珍贵,握在一个金丹修士手中太过扎眼。不过,今日他要这几人的命,死人是不会把秘密透露出去的。
胆敢把他的小爪做成幻象,不可原谅,便如那个胆敢用他护腕反过来伤害清潼的丁子玉一样,合该被剁成肉泥。
霜刃解决了那三个筑基修士,看着莫天寥那快成虚影的刀,眼中露出几分担忧,冲过去一把抓住莫天寥的手:“师兄,够了!”
莫天寥回头瞪他,一双深邃的眼眸中满是猩红,待看清来人的时候,甩了甩头,红色瞬间消失,看看已经死透了的一群人,微微蹙眉。示意霜刃去把他们的储物袋都拿来,顺道毁尸灭迹。
储物袋中并没有特别好的东西,但聊胜于无,莫天寥把那些都给了霜刃。
一穷二白的小狐狸很是高兴,当场就想把东西倒出来仔细翻捡,被莫天寥制止:“我们快些回去,师尊该着急了。”
“师尊也在附近?”霜刃眼前一亮,立时把储物袋收起,颠颠地跟在后面。
莫天寥看着霜刃那满脸的兴奋,顿时不高兴了:“你是不是要回族里去?”
“不着急,回族里不过是为了暂时躲避流云宗的搜查,既然师尊再次,自然是跟着师尊走的。”霜刃笑着道,在他眼中,将他救出魔窟的师尊便是他的神明,每次见到都不敢直视,只要能呆在师尊身边,便幸福得无以复加。
听着霜刃在身后絮絮叨叨地跟妹妹说自家师尊如何俊美、如何强大,莫天寥后悔不已,方才就应该分道扬镳,做什么嘴贱说出师尊在此!嫌弃小师弟太吵,莫天寥便“好心”提醒师弟的伤势,不如让变成毛团让师兄拎着回去。
眼前的水晶宫恢弘大气,美轮美奂,两只狐狸都看呆了,愣愣地跟着莫天寥进屋。殿中温暖如春,关上晶莹剔透的大门,瞬间将外面的风雪阻隔。
莫天寥脱下斗篷,将长毛鹿掏出来扔到小厨房里,蹬蹬蹬跑上楼去:“宝贝,你看我带了什么回……”话没说完,莫天寥顿时愣住了,床上的人似乎是被楼下的动静吵醒,坐起身来,两只毛耳朵不知何时又睡了出来,毛毛有些乱,雪色的内衫半敞着,露出一片白皙的犹带红痕的胸膛。
莫天寥站在楼梯口,想也不想地把手中的狐狸扔了下去。
“吧唧!”霜刃抱着妹妹,结结实实地摔成了一张狐狸毯子。
“带了什么?”清冷的眸子望过来,头上的耳朵因为好奇而前后摇动。
莫天寥慢慢走到床边,笑着伸手去摸他的头顶:“带了好吃的,你一定……”话还没说话,两眼一黑,噗通一声栽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