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柔眼睛一亮,她虽不愿意成全白子衿的名声,可一想到她是在给倾卿做铺垫,也顾不得对白子衿小算计。
“好,我会让人去做。”
白元锦满意点头,白子衿再不讨喜,对外也是他女儿。
右相府的女儿如此善良,说出去他脸上也是有光的。
“不过。”周以柔迟疑,“相爷,您看好哪位皇子?”
倾卿可是他们倾注无数心血,此刻太子尚未立,皇上态度不明,跟着哪个皇子都是在赌。
要是压错了宝,别说倾卿毁了,他们整个右相府都会毁的。
提到这件事,白元锦脸色严肃:“九位皇子,大皇子为长,五皇子外祖势力大,七皇子睿智,各有千秋。”
所以,这让他来做选择,也是挺头疼的。
选妃,对于贵女们来说是嫁入皇家的机缘,对于白元锦这些朝廷重官来说,却是不能走错的路。
“皇上突然提出为皇子选妃,不过就是想看看我们的态度。”
周以柔:“那要选择哪位皇子?”
若是可以避,白元锦一定不会让白倾卿去参加这次选妃。可白倾卿已经十六岁,又尚未婚配,没有不去的理由。
“大皇子吧。”白元锦沉吟一声,“大皇子不仅是长,而且自小寄养在皇后名下。”
白元锦也比较看好大皇子,谦谦有礼,和君玄歌差不多。
“此次选妃在何时?”周以柔问。
白元锦道:“大概在玄王离开后。”
君玄歌来帝都,就待半个月。也就是说,半个月后,就是选妃宴了。
两人交谈着,并未注意到门边,逃离的一抹淡粉衣角。
白倾卿咬着唇,美目露出痛苦。为什么,父亲培养她,就是为了这天吗。
她不想嫁给那些皇子,更不想陪父亲一起去赌。
想起鬼王对白子衿的宠溺,对白子衿展露的温柔。又想到自己日后要面对的勾心斗角,日日争宠,白倾卿眼底露出疯狂的妒恨。
不,她绝不会让白子衿过得比她好,绝不!
……
“啥,你说皇上要为皇子们选妃?”白子衿一手摆弄着药,一边偏头看向秦瑶。
秦瑶今日回去,又急匆匆的跑过来。
“对啊。”
白子衿拍了拍手上的药渣,宣帝正值壮年,突然提出这件事,不过就是想看看官员们的态度。
“这可是道送命题。”
白子衿觉得,皇帝就是疑心病重,总有被害妄想症。好好的过下去不好吗,偏偏要看大家的态度。
不管众官的态度怎么样,那不都是宣帝的儿子吗,他着急个啥啊。
“子衿,你说我怎么办?”秦瑶欲哭无泪。
“我爹是左相,我又没有婚配,肯定逃不过的。我不想和皇子成亲,那些皇子,我没一个喜欢的。”
秦广身为百官之首,把女儿许给谁,也是代表的一种态度。
自然,白元锦也是一样。
“完了完了,还有沉姣,皇上肯定不会放过我们两个的。”秦瑶都快哭了。
一个是左相的独生女,一个是万宣商行的主子,肯定会引起众皇子的追逐。
“你先别慌。”
白子衿突然也很感慨,还好自己和凤惊冥有婚约在先,不用被卷入这场选妃。
“离选妃还有半个月,总能想出办法的。”白子衿知道秦瑶此刻的心情。
“你爹怎么说的?”
秦瑶苦着脸:“我爹也很愁,他也不想成为皇亲国戚。”
秦广疼秦瑶疼得不行,怎么会想把她送入皇家这种龙潭虎穴。
可皇命在那里,他也很头疼。
“你别急,实在不行,我让凤惊冥给你们解决。”白子衿咬牙,反正宣帝看凤惊冥不顺眼,多这一次不多,少这一次不少。
秦瑶可怜巴巴的望着白子衿:“真的吗?可我爹说,皇上一直在找鬼王殿下的麻烦,我们得自己解决。”
白子衿揉了揉太阳穴:“没关系,自己也能想出办法的。实在不行,你就让你爹对外宣称,你祖父曾经给你定了婚配,对方拿着信物上门了。”
小说里不经常这么写吗,百试百灵,难不成宣帝还能无耻到,抢别人的未婚妻?
秦瑶眼睛一亮:“子衿,这是个好办法。”
“只是,这样你日后少不了被人说一番。”白子衿无奈的摊手。
有了未婚夫,日后秦瑶要想找个良配,就难了。
“没关系。”秦瑶很认真的开口,“若是他因为这样,就觉得我不好,我又何必要倾心这样一个男子。真正爱我的人,会像我爹对我娘那般。”
不顾外界的流言蜚语,一辈子只有一双人。
白子衿目含深意的看着秦瑶:“瑶瑶,你的想法很正确,天下何处无美男,何必在一颗没出现的草上浪费心思。”
白子衿把男子比作草,让秦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子衿,你说得真形象。”
白子衿下巴一扬:“那是,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要是凤惊冥对我不好,我就把他踢了,重新找棵树。”
秦瑶竖起大拇指:“牛!”
秦瑶倒还好解决,毕竟秦广的势力在哪里,若是说有未婚夫,宣帝也无法怎样。
比起秦瑶,白子衿比较担心沉姣:“沉姣就孤身一人,宣帝要是对她施压,她要怎么办。”
秦瑶苦着一张小脸:“沉姣带着安敏郡主的身份,去经商,已经引得皇上很不满意了。”
士农工商,商拍在最末尾。这些年宣帝虽然没说啥,可明里暗里都对沉姣极度不满意。
他御赐的安敏郡主,不好好当郡主,却去当个最不被人看得起的商人,这让宣帝把脸放哪儿。
“呵。”白子衿冷笑一声,“既然这么看不起,还肖想着万宣商行干什么?”
这种吃着鸡肉,又骂着杀鸡人冷血的人,最为虚伪。
“沉姣聪明,她应该有办法。”白子衿沉吟一声,“若是没办法,她会来找我们的。”
沉姣是聪慧的,否则也不会凭一己之力开起了万宣商行。
因为选妃的事,秦瑶闷闷不乐,就算有了办法,她还是有些忐忑。
万一,行不通呢。
就在白子衿无奈,秦瑶闷闷不乐时,外面突然跑进来一人:“小姐,不好了,有人在济安堂闹事,说药吃死了人。”
来人的是济安堂的药徒。
“什么?”
白子衿立刻站起来:“走,去看看。”
济安堂的药都是她亲手把关,质量绝对不会出现问题。
坐诊的是朱大夫,朱大夫也不会犯开错药方这种低级错误。
“子衿,我和你一起去。”秦瑶也站起来。
济安堂已经围满了人,这些天济安堂名声大噪,不少人都对济安堂很关注。见出了事,围观的百姓也多了。
被围在中间的是一名男子,穿得朴素,旁边放着一具尸体。尸体七窍流血,要多惨有多惨。
“济安堂!你打着补偿的名声,害死了我爹,我要你血债血偿!”
男子双目发红,耳目欲裂的叫喧着。他手里还拿着棍子,要不是白子衿请了护卫,就被他闯进去了。
“我们济安堂的药绝对没问题。”朱大夫虽然同情此人,但也不能放纵他诬陷济安堂。
“你们济安堂就没一个好东西!”男子十分的激动,他掏出一包药,上面是写有济安堂字样的纸包装的。
“你们自己看看,这是不是你们济安堂的药,我爹本来已经有好转,都是吃了你们这些狼虎之药。现在没了!”
说着,男子开始流泪。男子有证据,济安堂又有前车之鉴,众人心里开始质疑。
“济安堂,这是一条人命啊,你们真黑心。”
白子衿到的时候,就是无数人在置咄着济安堂。
“麻烦让让。”伊人替白子衿开路。
朱大夫见到白子衿,眼睛一亮,小姐终于来了。
白子衿刚走进人群中,那低头流泪的男子忽然抬头,双目发红的朝她扑过来。
“白子衿,我要你给我爹偿命!”
“砰。”
阿落一扬腿,直接将他踢回了人群中。
男子吐出了几口血,那样子,看起来凄惨无比:“白子衿,你们这些当官的,就是心黑,不拿我们百姓的命当命。”
白子衿挑眉,她心红着呢,一点儿都不黑。
“二小姐,你未免过分了。”有看不过去的,“他已经死了爹,你还把他打成重伤。”
“就是,就是。”
面对无数道指责,白子衿没说话,只是淡淡走到朱大夫身边。
朱大夫立刻开口,说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这男子父亲是之前卖药被坑,在听说可以换药之后,半信半疑的来拿药。
谁知道,一喝,就一命呜呼了。
“小姐,这件事有些头疼,这男子是进京赶考的进士,出身贫寒。”
进士已经算是半个官了,他若咬死不放,的确是头疼。
“我知道了。”白子衿点点头。
地上,男子用袖子擦去嘴角的血,眼底的悲恨不减。
见打不过阿落,他干脆仰天悲喊:“爹,我对不起你!你辛苦养大我,为了让我进京赶考累得病痛缠身,眼看孩儿就要考上功名,你却被害逝世,孩儿对不起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