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身子轻颤,瞳孔一缩,哪怕早已得到消息,可现在看到活生生的人,呆在原地有些不敢置信。
白子衿见二人似是呆住了,柳眉一弯,星眸里尽是温柔,洁白的皓腕轻抬,冲她们招手,粉唇轻启揶揄:“怎么,几月不见便不认得我了吗?”
“子衿。”秦瑶像一只蝴蝶一样飞奔过来,眼眶早已发红,早上的功夫都白做了。
沉姣嘴角扬起真挚的笑,跟在后面走向她们二人。
秦瑶扑进白子衿怀里,红着严哽咽:“子衿,真的是你吗,你是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有多难熬。”
想念,愧疚,痛苦,久久缠在秦瑶心口无法散去。
“大白天的,不是我难道是鬼吗?”白子衿开玩笑的道,“你抱我抱得这么紧,要是让凤子宣看到了吃醋怎么办,这次我回来他可帮不了不少忙。”
既然要留在这里一段时间,就帮凤子宣消除秦瑶的隔阂,这是白子衿早就打算好的。
毕竟心爱之人就在眼前,咫尺便能碰到,多幸福啊。
“他本来就该帮忙。”秦瑶听到凤子宣几个字,先是一僵,然后就撅嘴哼唧一声。
听到她如此轻松的话调,白子衿的笑更大了,看来不过多久,凤子宣就可以娶得美人归了。
突然,一道冷清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不带有任何情感:“她有孕在身,松开!”
秦瑶被吓了一激灵,回头一看赢若风一身青衣,那双狭长的丹凤眼正冷漠的看着她。
“赢,赢公子。”秦瑶结结巴巴的喊了一句。
赢若风冷淡的扫了一眼她依旧抱着白子衿的手。
她连忙松开白子衿,一边心虚懊恼,一边关心的看向白子衿腹部:“子衿,我没有伤到你吧?”
自己也真是的,被高兴冲昏了头脑,忘记子衿现在还身怀六甲呢。
“赢若风,你别凶她,只是轻轻抱一下我没事的。”白子衿无奈道,然后看向秦瑶,“没事,我没那么娇气。”
赢若风樱唇轻扯,冷淡道:“我何时凶她了?”
白子衿一噎,好像也是,赢若风只不过走过来说了句话――用那一贯对他人冷漠淡然的态度。
可她明明感受到赢若风语气里的不悦和呵斥。
对上赢若风淡然清澈的丹凤眼,她纠结了,难道只是赢若风平时对她温柔了,她一时不习惯?
“好吧,是我的错,我和你对道歉。”白子衿郁闷的道歉,粲然一笑。
“大师兄,对不起,要不要我再给你鞠个躬?”
赢若风俊容孤冷,眼底划过好笑之色,语气淡然:“你弯得下去吗?”
白子衿又是一噎,她无语的看着赢若风,她发现最近大师兄真是越来越毒舌了。
一句话扎一个心窝子。
“子衿。”沉姣终于有机会和白子衿说上话了……
白子衿展露笑颜,走过去和她轻轻拥抱:“姣姣,好久不见。”
沉姣带笑点头,目光落到白子衿高挺的肚子上,突然想脱口而出一句值得吗。
可她看着白子衿温柔的神色,又默默把这句话压在心底,早在苍玄王城的时候她就得到答案了不是吗。
沉姣又对赢若风打招呼:“赢公子。”
“嗯。”赢若风淡淡点头。
秦瑶已经蹲在白子衿肚子前,杏眸里满是疑惑之色,纠结了好久还是问:“这里面,真的装了个孩子?”
她不是没见过怀孕的人,只是这事突然发现在周围的人身上,秦瑶就觉得有几分怪异。
“当然了。”白子衿垂首看着自己的肚子,眼里尽是柔和之色,“不信你摸摸。”
“可以吗?”秦瑶惊喜。
“当然可以,只要你别画圈圈就好。”
秦瑶将手轻轻贴到白子衿的肚子上,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是去触碰什么有市无价的珍宝一般。
突然,秦瑶杏眸惊奇的睁大:“它好像动了!它,它踢我!”
白子衿温柔点头,在微风里那模样宛若一名温婉妇人,让人不由得多看两眼。
“小宝宝,我是你的秦瑶姨,你可要记住我啊。”秦瑶喜滋滋的开口,然后又拉着沉姣的手放上去。
“这是你的沉姣姨,她很有钱的,你也要记住。”
沉姣一脸黑线,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不过当她的手摸上白子衿的腹部,真的有一股柔情从心里生出。
这,大概就是女子的母性吧。
“好了,干站着算什么,我们去旁边坐着叙旧。”白子衿看着两个研究起自己肚子里来的女人,一脸无奈。
她可不比秦瑶沉姣,她挺着大肚子站着,脚酸得很。
四人转移到了花园的亭子里,管家贴心的准备好了点头和水果。
当然,赢若风全程都是沉默寡言的。
“子衿,你这次回来应该不会再离开了吧?”秦瑶希冀的看向白子衿。
白子衿身子微僵,她环视一周,轻笑道:“看情况,如果我还能赶路的话,我得回一趟神医门。”
“哦。”秦瑶颇为失落。
沉姣道:“好了,你也别不开心,子衿能从苍玄那里出来,就是最好的事了。”
“这也是。”
……
秦瑶拿起一块糕点,聊久了她有点饿……
不过三人虽然聊得十分愉快,但秦瑶沉姣谁都没提起苍玄皇宫的事与和凤惊冥有关的半个字。
“子衿,我们是坐着勤王府的马车过来的,你是不知道我刚才有多心惊肉跳。”秦瑶杏眸里写满了可怜。
“现在民间都在猜,是君玄歌先死还是勤王,勤王的随从兵马已经加到堪比皇上了,你说要是阎王将我们当成勤王,那我们岂不是比窦娥还冤。”
白子衿疑惑,这不过一晚上的时间,阎王给了勤王血字书就传得到处是了吗。
而且,白子衿暗自皱眉,不解为何所有人都认定阎王一定能杀了这二人,仿佛阎王是无所不能的一般。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不解一般,沉姣开口解释:“子衿,你怕是不知道阎王究竟杀了多少人吧。”
白子衿娇容微微疑惑,她只知道此人很厉害,究竟多厉害她的确不清楚。
“从他出现到现在不过两月,上到君王,下到杀手榜首,甚至是一些杀手组织,都无一能幸免,而他还活着。”
虽说只是简单几句描述,白子衿却心惊肉跳了。
要知道阎王是在大陆的最边界声名鹊起的,现在已经到苍玄了,他可不是用走,是用杀的!
不管你是抵抗还是俯首求饶,阎王都杀!
而由于阎王的油盐不进,有多少人请杀手杀阎王不言而喻,却被他一锅端了,的确是个厉害的人。
“他越厉害越好。”白子衿冷笑一声,“最好将君玄歌五马分尸!”
“那勤王咋办?”秦瑶探出脑袋,“勤王我见过,人还是不错的,阎王没那么厉害勤王能活,而且万一他先对勤王动手呢。”
白子衿:“……”
这是个好问题,很扎心。
“不是,我就不懂了,这阎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啊?”秦瑶一脸不解,“他杀了皇室后又不当皇帝,那自然会有新帝出现,也曾有人出钱保命,都被杀了,钱权他都不要,他到底图什么啊?”
白子衿和沉姣对视一眼,她们看得都比秦瑶深一点。
阎王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图,只怕他所图甚大!
“他图的,是一统大陆。”白子衿淡淡开口,语不惊人死不休。
秦瑶一脸不敢置信,然后像是想到什么,沉默了:“可,可一些国家都已经有新皇出……”
新皇出现又怎么样,阎王的煞名在那里,要是阎王让他们自动归顺,他们肯定话都不敢说一句。
死在他手里的皇帝实在是太多了啊!不差他们一个。
“他不可能成功的。”沉姣轻轻摇头,“就算他将苍玄天合啃下来了,但他空有煞名,无人会真心归顺他的。”
一统大陆,之前也有人想坐过,可惜没一个人成功。
这片大陆实在是太大了,各个国家分治已久,怎会真的轻易屈服。
“不一定。”白子衿却不这么觉得,她耸了耸肩,“若是有人在他一统大陆后杀了阎王,那人又是被人尊敬的,这一统大陆就有望了。”
当然,这只是白子衿的一个阴谋论,世上哪有这样的人。
而赢若风却在听到这句话时突然一震,他丹凤眼一缩,想起了那晚黑衣人的话。
“你们怕是忘了自己的使命。”
难道是他!
赢若风突然觉得背后发凉,刺骨的阴凉!
“照你这么说,阎王只是一枚棋子,可他那么厉害,怎么会甘心当一枚棋子。”秦瑶觉得不可能。
那么厉害的人,肯定有自己的一番野心,哪会屈居人下当一枚棋子。
白子衿:“所以说,我这只是假设,开个玩笑。”
“王妃娘娘,膳食已经准备好了,可以用膳了。”管家走了过来,对几人微笑,挨个问了好。
几人这才发现,居然已经中午了。
白子衿讪讪一笑:“果然八卦的时间过得最快,我们走吧。”
走了两步,白子衿却发现赢若风躺在石栏上毫无动弹,她微微皱眉:“赢若风?赢若风?你想什么呢,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