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烈歌等人手里都有正确答案,为了公平起见,所有人写出来的答案,每个人都要经手查看一遍。
因为最后比试的是藏药,所以大家就坐着等结果。
秦瑶在白子衿耳边低声道:“今天都是烈歌安排的,怕你坚持不下来,只加了两个比试。”
“我知道了,烈歌很心喜。”白子衿带着淡淡微笑。
烈歌猜得没错,她刚受伤是坚持不了多久的,现在不过半个时辰不到,她清晰的感觉到,左肩伤口正在溢血。
她今日特地穿了黑色衣裳,就是为了防止被人看出鲜血。
又过了两柱香,太监将所有结果统计出来,交到凤烈歌手里,凤烈歌看了一眼道:“第一名,济安堂,第二名,同心堂……”
“不可能!”
凤烈歌还未说完,一个人就大叫不可能。
“大胆!公主讲话,岂是你等草民可以随便打断的!”太监立刻大骂。
那人一个颤栗,跪在了地上:“公主恕罪,草民只是觉得不可能,一时冲动……明明是草民先交的,为何前三名都没有我。”
这人正是之前第一个交答案的掌柜,他对自己十分有信心,觉得第一名肯定是他,所以凤烈歌说出名字时,他才那么激动。
秦瑶翻了一个白眼:“你是觉得,公主偏袒子衿是不是?”
“草民不敢。”那人嘴里说着不敢,脸上却是写着偏袒二字。
他是最快写完的一个,凭什么第一名是白子衿,这肯定有猫腻。
白子衿看了他一眼,忽然启唇:“你是哪个药铺的掌柜?”
“白小姐,我是向氏药铺的掌柜,白小姐连我都不知道,未免太看不起同行之人了。”那人道。
秦瑶立刻冷笑:“难怪我看你有点眼熟,原来是向瑞远的后腿子,不要脸果然都是一脉传承的,这么多人都经手过,你还觉得公主偏袒了?”
白子衿粉唇勾起,原来是安国候府的人,她说怎么会有人找麻烦。
自从游柳节后,向瑞远就很少到白子衿面前蹦哒了,但听说向瑞远一直为白倾卿抱不平,到处说她的坏话,试图败坏她的名声。
这些白子衿都懒得去计较,没想到向瑞远又蹦哒出来了。
“秦小姐,就算你是一品大臣的女儿,也不能这么肆意辱骂我们小侯爷。”那掌柜冷笑。
“况且,我说的是实话,我是第一个交答案的,凭什么白小姐是第一名。”
凤烈歌看了他一眼,神色冷漠:“你既然觉得本公主偏袒,就自己看一看你的答案,看一个错误的答案是否能当第一名。”
太监立刻将他的答案给拿下去,同时给了他一个鄙夷的眼神。
烈歌公主现在荣宠加身,皇上无比疼爱,一个候府小侯爷的狗腿子,竟敢和公主作对,还试图搬出向瑞远来压公主,真的是不长脑子。
“怎么可能。”向氏掌柜不敢置信的瞪大眼,失声道,“不可能错,我不可能错的!”
他手里的纸上面,有一味药名被圈了起来,那味药错了。
“怎么就不可能,你以为你是神仙啊?”秦瑶翻了个白眼。
凤烈歌看着他,声音冷漠:“你现在还觉得,本公主偏袒济安堂?”
向氏掌柜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一脸颓丧。
他是从宫中太医院出来的,常年配药,根本没想到自己会出错,所以他刚刚才会愤愤不平的喊凤烈歌偏袒。
结果,竟然是他错了。
“公主,此人这么顶撞公主,是否要拉下去?”太监试探的问。
他是新派到烈歌公主身边的,烈歌公主从前不受宠,他还没摸清凤烈歌的性子,不知道凤烈歌一般会怎么看待这种事。
凤烈歌看了一眼白子衿,正欲开口,忽然门口传来一道声音。
“公主,你要处理他也行,但得把比试比完,等比试完了,你想怎么处理都行。”向瑞远大步跨进来。
一进来,他凶残的眼神便落到白子衿身上,带着恨意。
自游柳节那次后,向瑞远便被安国候送去军中历练,实则是让他远离白倾卿。
向瑞远是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哪里受得了军中生活,差点没死在那里,正巧白倾卿也死了,新帝登基,安国候就把向瑞远又接了回来。
安国候认为白倾卿死了,就没问题了,可他忽略了向瑞远对白倾卿的爱意。
向瑞远一回来,听到白倾卿殉葬了,立刻发狂,他不认为白倾卿会自己入宫为妃,就去问白月容。
白月容能说出什么好话,就把白倾卿的死推在白子衿身上,向瑞远知道“真相”后,就立刻过来找麻烦了。
白子衿星眸一眯,还真是说到曹操,曹操就来了啊。
“小侯爷,你怎么能这么对奴才。”掌柜一脸不敢置信。
其他掌柜也听得心惊,这主子未免太心狠了,利用完就扔。
向瑞远没回答他,一个奴才他才懒得回答,看向凤烈歌:“向瑞远见过烈歌公主,公主,你觉得我提出的建议怎么样?”
“我不是那么睚眦小气之人,比药大会要的就是公平,我不会因一点小事就杀他。”凤烈歌本来就与其他贵族不一般,她不会随意打杀下人。
向氏掌柜刚松了一口气,就见向瑞远一咧嘴:“那怎么行,顶撞了公主的人,可不能活着,有损皇室威严。”
“再者,我尊敬公主,得罪公主之人就是得罪我,得罪我之人,我从来不会放过。”
向瑞远说着掌柜,眼神却落到了白子衿身上,带着森森的杀意。
白子衿小脸冷漠,她冷冷启唇:“小侯爷,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姑姑也得罪过公主。”
向瑞远的姑姑,是宣帝的一个妃子,曾经受宠时欺压凤烈歌,而且是在宫外,大庭广众之下,许多人都知道。
向瑞远脸一僵,他冷呵一声:“几个月不见,白小姐还是如此巧舌如簧,本侯爷没记错的话,白相刚去世吧,白小姐一点伤心之相都没有,可真是孝顺!”
忽然,向瑞远就觉得背后一凉,他往后一看,一个孤冷清傲的青衣男子正看着他,气质濯涟,目光清冷,但却让他觉得有些危险。
向瑞远记忆里,帝都没有这样一个贵公子,问:“你是谁?”
赢若风没有回答他,他孤傲面庞上带着冷淡,不愿与向瑞远废话。
向瑞远却觉得他是在挑衅,就要嚣张的开骂,赢若风忽然瞥了他一眼,他立刻寒毛倒竖,不敢再开口。
“好了!向瑞远,这里不是安国候府。”凤烈歌冷漠开口,却有着警告。
向瑞远哼了一声,回头看向白子衿,却见白子衿闭着眼睛似在假寐,完全没将他刚才的挑衅当回事。
向瑞远心里一阵恼怒。
殊不知,白子衿这是在养精蓄锐,她现在没那么多力气和向瑞远逞口舌之强,再者,向瑞远的挑衅对她来说简直是幼稚。
“好了,开始比试藏药。”凤烈歌道。
各个药铺立刻将自己最珍贵的药材搬上来,一个个都无比小心翼翼,生怕弄坏了。
君玄歌噙着温柔的笑,眸子温润,目光却落在向瑞远身上,眼底有冷芒一闪而过。
“公主,我向氏药铺也有参加,我又是小侯爷,对药材也有一点研究,应该有资格当裁判吧。”向瑞远看着这些珍惜药材,眼底闪过阴光。
秦瑶闻言,嗤笑一声,指着赢若风:“向瑞远,你知道他是谁不?他都没提出当裁判,你哪儿来的脸提出,还有论身份,玄王也在这里,你能排到哪儿去?”
赢若风作为神医门的弟子,是最有资格当裁判的,人家都没说话,向瑞远就大言不惭起来了。
再者,这裁判又不是论身份,不是想当就当的。
“秦瑶,我还真不知道他是谁。”向瑞远冷笑,“还有,身为一个女子整日出来抛头露面,蛮横无理,果然和你娘一样是个悍妇,难怪秦广最近给你找夫婿找不到。”
“你!”秦瑶气得瞪大眼睛,“本小姐才看不上他们!”
白子衿缓缓睁眼,目光带着冷意,落在向瑞远身上。
几个月不见,向瑞远又极品不少。
“好了!向小侯爷,今天本公主是奉皇兄之命,来监督这次比试,你最好别捣乱。”凤烈歌直接警告。
警告完,凤烈歌又看向君玄歌,微微一笑道歉,将大国公主之范表现完全:“玄王,让你看笑话了。”
“无妨,我今日只是君玄歌,不是玄王。”君玄歌微微一笑,温润自发。
所有药铺的藏药已经摆上了长桌,有些是放在盒子里,有些是放在柜子里,还有养在水里的。
白子衿扫过这些药材,前几个都让她觉得无趣,神医门都有,还一大把一大把的,和草一样。
忽然,白子衿的目光一滞,她看着一个花盆里的藤蔓形草药,还是绿色的,上面开着一朵奇丑无比的话。
赢若风看到这株草药,眼底也闪过诧异,似乎没想到能在天合看到这株药草。
“烈歌公主,这是我百仁药铺的镇店之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