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话听着是好话。可此刻她与白倾卿站在一起,完全不会有人认为她和白倾卿一样是小姐。
白倾卿是暗地里在贬她。
“小姐,我知道错了。”怜儿哭了,她完全不知道小姐为什么会站在白子衿那边。
“知道错了就好。”白倾卿的脸色缓和了不少,然后转向白子衿,带着温柔的笑容,“子衿,她被我惯坏了,你不要介意。”
白子衿摇头摆手:“我不会介意的,狗咬了我一口我总不能咬回去。”
白倾卿脸上笑容甜美,像是白子衿骂了怜儿完全不关她的事。她以为这件事算过去了,自己温雅善良的人设也立住了,却听白子衿道。
“不过你真是冤枉她了,她说的都是真的,我踢了她一脚,还要拿回这院子。”
白子衿用的是拿回,不是霸占。这院子本就是嫡女的院子,她白子衿既然回来了,自然要拿回自己的一切。
白倾卿脸色一僵,她完全没想到白子衿一点儿面子都不给,直接说了出来。
“子衿妹妹,不是我不给你。”白倾卿好不容易住到这嫡女的院子,怎么会轻易让出来。
“这里面的东西都是我用过的,子衿妹妹你好不容易回来,自然不能用我用过的。这样吧,你给我几天时间,我把兮木阁腾出来。”
白倾卿没有直接拒绝,却也没有答应让。几天时间,谁知道究竟要多久。
白子衿挑了挑眉,看着一脸为她着想的白倾卿。她是不是得装作感动一下,不能辜负了白倾卿说的这些体面话。
“不用。”白子衿微微一笑,一本正经的说。
“你是我的亲姐姐,姐妹的东西本来就应该共用。虽然东西旧了,但只要大姐没什么病,我都不会在意的。”
突然,白子衿停顿了一下,惊恐的看着白倾卿:“大姐,你该不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隐疾,所以才不让我住这院子的吧。”
白倾卿脸色又是一僵,她怎么可能有隐疾!正欲辩解,却听白子衿道。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人嘛,总是有些不受控制的病症,你看像父亲。”
白子衿说着还瞥了管家一眼,警告:“你要是敢把这件事传出去,本小姐就要你的命!”
管家嘴角抽搐,传什么,这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偏偏白子衿还警告他。
“老奴,知道了。”
这煞有其事的感觉,好像白倾卿真的有病一样。
白倾卿差点维持不住自己的端庄,她带着勉强的笑容:“子衿妹妹,姐姐谢谢你的关心,可姐姐真的没病!”
“那子衿就在此谢谢姐姐了。”白子衿大步走进去。
“这院子虽说本就是我的,但还是谢谢姐姐帮我打理了这么久。”
白倾卿傻眼,她什么时候答应让给她了。而且白子衿三言两语,竟把她说成了一个打理院子的婆子?!
白子衿已经一把扯下了流苏,毫不留情的扔到了地上。
“丑不拉几的。”
白倾卿心一阵阵的疼,那是她在蜀地寻的紫珠,却被白子衿扔到了地上。
管家在旁边沉默着没说话,白倾卿大约明白,是父亲的意思。
白倾卿眼底划过几缕不甘的幽光,不过很快就被很好的隐藏起来。她扬起温雅笑容,柔声开口:“子衿妹妹喜欢这个院子,姐姐就让给你了。若有哪里不喜欢的,姐姐让人帮你搬掉,免得碍眼,影响了心情。”
白子衿回头看了白倾卿一眼,倒是很识相,知道抢不过她,干脆大方让出来,还能驳个好名声。
不过,白子衿的心情早就被影响了:“这院子本来就是我的,何来让这么一说?大姐怕是今天脑子不好使。”
这直接的人身攻击,让白倾卿脸色又是一僵。她攥紧了帕子,牵强一笑。
“是我忙慌了头。”
“管家,麻烦你在这儿帮一下子衿妹妹,我先去收拾一下客房。”
白倾卿带着丫鬟离开,步伐有些不稳。
管家摇了摇头,眼底闪过一抹幽光,走到屋外。
“子衿小姐,需要老奴帮你什么吗?”
“不用。”白子衿淡淡回绝。
“这里什么都有,你还是去安慰一下白倾卿吧,免得她自杀。”
管家嘴一抽,大小姐现在心里的确不好过,可也不至于自杀吧。
“那老奴先退下了。”
白子衿大闹了婚礼,又糊弄了一翻白元锦,现在是晚上了。
白倾卿的衣柜里放了许多衣裳,其中有许多新的。白子衿可不会为难自己穿着破衣裳,她挑了一件艳红的衣裳,打算去洗个澡。
这里的丫鬟都被白倾卿带走了,没人给她打热水。白子衿也不介意,现在是六月,天合国又大旱,冷水澡才舒服。
躺在浴桶里,白子衿揉搓着自己的头发,虽说这具身体瘦弱得不行,可这一头秀发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格外柔顺,发质比她之前还要好。
白子衿正奇怪着,忽然窗外传来声响。
微眯眸,白子衿扯过衣裳,将自己裹起来。几乎是在她把衣裳套上的瞬间,窗户“砰”的被打开。
“谁?”白子衿看去,目光所及之处,只见白衣男子坐于轮椅上,那张能让人呼吸停滞的俊脸正戏谑的打量着她。
“凤惊冥!”这三个字几乎是从白子衿的牙槽里蹦出来的。
这王八羔子难道不知道女子闺房不能随便进的吗,还直接打开了窗户。要不是她反应快,岂不是要被他看个光。
她一头长发带着水珠,垂在胸前,衣服是临时裹起来的,里面什么也没穿。
凤惊冥像是不知道不能看一般,反而凝视着她。似乎是迟疑了一下,他优雅的声音里带着恶劣的惋惜。
“本王听着水声,猜想你一定是在沐浴。”
这让白子衿瞪眼,知道她是在沐浴还开窗,色狼!
“本想偷香窃玉,却奈何你反应太快,真让本王伤心。”
白子衿呵呵哒,咬牙切齿:“所以,这还是我的错,不应该穿得太快?”
凤惊冥听罢,却摇摇头,桃花眼里是深深自责。
“这不怪你,是本王学艺不精,当初应该好好学功夫。”
好似他学功夫,就是为了偷香窃玉一般。
这要是让他师父听到,一定会吐血三升,他是正经师父,不是采花贼!
“对,你就是学艺不精。”白子衿剜了他一眼,“而且,你的封号也错了,不应该叫鬼王,应该叫色王!”
凤惊冥轻轻一笑,桃花眼闪烁光华,灼人无比。
“皇室不允许以此字为封。”
过了这么一会儿,白子衿的气也消了,也知晓若是凤惊冥想看她,肯定不会留给她穿衣服的时间。
简短来说,这货根本就是在戏弄她。
“你来找我干什么?”白子衿开门,走到凤惊冥面前。
“还有,你怎么进来右相府的?”
这么大个人,还带着轮椅,右相府没一个人发现?
若真是这样,她就得吐槽这右相府的防御了。好歹是个相府啊!
“本王已半天没见到你,思念媳妇,故此潜入了右相府。”凤惊冥手靠在轮椅上,支着下巴,望着她。
白子衿嘴角一抽:“我不是你媳妇。”
“昨日是你。”
“好了好了。”昨天的事绝对是她的黑历史,“你如果只有这件事,那我就回去睡觉了。”
真是的,大半夜突袭,就只为挑她的黑历史?
白子衿走回房,凤惊冥却转着轮椅跟在她身后,白子衿转身瞪了他一眼:“你看也看了,还想怎么样?”
“本王也想休息。”
“那你就回去休息啊!”来她这里干什么?
凤惊冥望了一眼她房里:“本王觉着,抱着媳妇睡会更香。”
明明是调戏的话,凤惊冥却说得优雅至极。
他一口一个媳妇,本就让白子衿窝火,现在更是让白子衿怒了。
不过,白子衿怒极反笑:“行啊,你想和我睡是不?”
凤惊冥睨着她,桃花眼里一片风景,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想睡我,你也得先站起来。你一个瘸子,能睡女人吗,有那个功能吗?”
说完,白子衿砰的把门关上。她并没有看到,凤惊冥那突然阴戾的眼神,以及危险的脸色。
不过,只是刹那之后又恢复那风华的样子,笑容浅浅:“白家的老夫人,救过当朝皇后一命,虽没封诰命,却是个不好惹的。她最疼的就是白倾卿这个孙女。”
屋里的白子衿一愣,凤惊冥这是刻意来提醒她的吗。而她刚才,却讽刺了他瘸子,思及此,白子衿一阵懊恼。
她今天是心情不好,加上凤惊冥戏弄她,她才会爆发。
打开门,却见凤惊冥已经离开,这让白子衿心里突然不好受起来。
“这是他自找的,不怪我。”白子衿这么说了一句,心里却依旧不好受。
特别是,凤惊冥刚才带笑的声音,徘徊在她脑海里。
不一会儿,门外突然传来许多脚步声,看样子阵仗特别大。
那些人停在她门口,有一道苍老带怒的女声响起。
“孽障,你给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