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你怕不怕
左丘明听了赵公公的话,只是不可置否地笑了笑,在他看来,这赵公公除了嘴上痛快,也没什么本事。e看赵公公见左丘明对自己爱理不理,只是讪讪一笑,脸上略显几分僵硬,不过此时他也无心争强好胜,注意力很快便被台下的cào演所吸引。
与此同时,在聚宝商队,一队队穿戴着钦赐飞鱼服的军士列队而出,在商队的厅堂里,柳乘风已换上了朝服,头戴翅帽,整个人焕然一新,一旁的李东栋则是一身儒衫头戴方巾。
其实柳乘风选择在这个节骨眼上出马,李东栋心里是不认同的,只是廉州侯的主意一旦确认之后就很难更改,他也就不敢再说什么,布置一番之后,所有人已经准备就绪。
柳乘风按着腰间的钦赐绣chun剑,对李东栋道:李先生,今ri本侯要做一件大事,这事儿自然会有些风险,还要牵连李先生随本侯一道冒险,实在惭愧。
李东栋含笑道:侯爷客气。
柳乘风的目光霎时又变得凛然起来,道:你我代表的是朝廷,城外的那些人却是对着朝廷耀武扬威,自以为手掌军权,朝廷就不敢拿他们如何,哼,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本侯今ri倒是要看看,在宣府,到底是他一群沐冠而猴的跳梁小丑说了算,还是朝廷说了算李先生,准备好了吗随本侯出发吧。
柳乘风说罢,当先按剑出了厅堂,李东栋连忙跟上,二人到了大街上,街上已是一队队的飞鱼服军卒等候多时,柳乘风翻身上马,钱芳飞快地打马靠近柳乘风,道:侯爷,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侯爷一声令下。
柳乘风颌首点头:出城
大同东mén。
东mén守备站在城楼上,眺望着城下那一队队官军cào演,眼见这声势,东mén守备的额头上已是渗出冷汗,谁都知道,这cào演意味着什么,这是向朝廷示威哪,今个儿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西mén守备心里胡思luàn想着,此时各路大军cào演完毕,已经纷纷集结到了高台之下,各路的参将游击纷纷上了高台,到巡抚大人帐下听候命令。
而此时,在东mén守备的身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和脚步声传出来,在这皑皑大雪中,视线有些不清,东mén守备回过头,却是骇了一跳。
怎么回事怎么他们也来趟这趟浑水了他们难道就不怕引发冲突,闹出事儿来
东mén守备几乎是目瞪口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群朝廷的钦差居然在这个时候出现,瞧他们杀气腾腾的样子,摆明着是来找茬的。
一边是数万边镇雄狮,另一边却是千余穿着飞鱼服来者不善的学生军,东mén守备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沥沥冷汗,这出了事儿,他的干系也是不小,要是真的闹出了冲突,可不是好玩的。
守备连忙下了城楼,刚要阻拦迎面而来的马队,当先一名凶悍的骑士已挥鞭下来,大喝一声:速速退开,廉州侯到,侯爷有令,阻拦的一律以luàn党论处。
长鞭在半空如灵蛇一样在半空弯曲打直,鞭梢差点儿没chou到守备的脸上,守备吓得连忙退到道旁,不过方才的话,他却是听清了,廉州侯
廉州侯的大名,其实早已传到了边镇,谁不知道在这大明有这么个天子宠臣,在这大明有这么个cào练三月之后,率新军击溃瓦刺铁骑的传奇人物,再加上廉州侯一心要彻查造作局,在这边镇早就引起了轩然o,不少人对是他又恨又怕。
原来他就是廉州侯,这人不是已经被勒令闭mén思过了吗可是现在他为何出现在大同城
不等他多想,一队队人马已是呼啸而过,飞快地冲出了城méndong。
这守备看着在眼前而过的背影,不由跺跺脚,道:疯子,所有人都疯了,一个挟持边军向朝廷示威,一个在这风口làng尖上往人家的刀尖上闯,你们要去闹那就闹去吧,大爷我不奉陪了。
而在高台那边,左丘明显然也发现了这格外醒目的一队人马,眼睛不禁眯起来,略显几分惊诧地看着东城mén方向。
这些人,怎么在这个时候来这里
难道他们就不怕滋生冲突吗
他心里怀着各种疑问,可是脸sè却不由生出了几分肃杀之气,来得正好,今ri正好给你瞧瞧本官的厉害
彩棚下的各路参军游击人等,眼见对面呼啸而来的人马,也不由愣了一下,他们想过许多种可能与城中的这些人相会的情景,可是不曾想会是这个时间这个地点。
北路参将刘福眼睛眯了起来,看到那人马汇聚的洪流,朝身边一个游击使了个眼sè,这游击犹豫了片刻,朝刘福颌首点头,随即立即下了高台,振臂一挥,顿时便又一营人马向他靠近,游击翻身上马,随即带着一营人马飞快杀出,横在了学生军面前。
谁都没有说话,不过双方显然都很克制,各自在数丈之外停下。
大胆,你们是什么人,廉州侯奉皇上旨意前来宣府公干,你们是要造反吗竟敢在此阻拦钦差大驾。
对面的官军都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瞧着眼前这些穿着飞鱼服,自称是钦差大驾的人。
边军和寻常的卫所不同,过惯了刀头tiǎn血的生活,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否则这边镇的闹饷哗变也不会层出不穷,甚至钦差亲自出马安抚,也无济于事。对这些人来说,没有实在的好处,什么钦差圣旨都是假的。
那游击脸上不由闪lu出几分狰狞,不屑地看了对方一眼,这些人未免也太不知好歹了,边镇有边镇的陈规,真以为这里是京师,是江南,是云贵呢在这儿,一切都有自己的规矩。
学生军随即陷入沉默,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路,柳乘风从人群中出来,他淡淡地道:谁是领头的,出来和本侯说话。
他的语气,自是骄傲无比,这口wěn颇有几分就怕你这孙子不敢似的。
游击姓江,单名一个伍字,江伍在营中颇受军中拥戴,此时见柳乘风叫他,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打马出来,对方叫阵,若是自己不应,难免会弱了自己的威风,在这边镇带兵,将佐的威信很是要紧,他心里不禁冷笑,想:且看看他怎么说,任他胡说八道,又能奈何
江伍打马出来,神气洋洋地道:我就是,你说你是廉州侯,可是本官只知道廉州侯还在京师闭mén思过,依我看,你根本就是冒充钦差才是,你好大的胆子,冒充钦差,可知道是死罪吗
江伍当然不会真的认为对方是冒牌货,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借机给柳乘风一个下马威而已。到时候就算冲突起来,也有个说辞,朝廷的邸报里不是说廉州侯在闭mén思过吗,那现在出现在宣府的廉州侯肯定是假的。
柳乘风朝他笑了笑,对他的叫嚣浑不在意,只是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官居何职
江伍倒也不怕他,就算是怕,此时也不可能示弱,冷冷一笑,道本官乃宣府北路游击江伍
柳乘风慢慢的拍马前行几步,对江伍道:江游击,本侯能否与你说几句话,不过这些话别人听去了却是不好,江游击能否靠近一些。
江伍冷笑一声,道:有什么话,为何不堂而皇之的说出来,鬼鬼祟祟做什么。
柳乘风叹了口气,道:莫非江游击不敢
江伍冷哼一声,道:那就看看你怎么说。
不过在靠近柳乘风之前,为了防止柳乘风暴起发难,江伍的手不自禁地握住了腰间的刀柄,随即慢悠悠地打马前进几步,柳乘风迎面过去,两马相jiāo,在众目睽睽之下,柳乘风低声在江伍身边说了几句话。
江伍的脸sè骤然大变,一对眼眸掠过一丝惊慌之sè,喉头滚动几下,黑着脸,随即拨转马头,返回队中去。
所有人听令,让开道路,让廉州侯过去。
江伍大呼一声,所部的官军顿时都是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了方才江游击还是一副不肯相让的样子,转眼的功夫,居然要让开道路,放人过去。
不过江伍开了口,自然谁也不敢说什么,众官军如cháo水一般退开。
柳乘风则是抖擞jg神,大喝一声:所有人听令,随本侯继续前进
钱芳一头雾水地悄悄勒马到柳乘风身侧,低声问:侯爷和他说了什么怎的此人只一句话就乖乖地让到一边了
柳乘风淡淡地道:我方才和他说,你叫江伍,弘治二年,因功升的游击将军,籍贯在济宁府,族中有七十三口,子nv七人,除了两个随他在宣府,其余的全部在京师和济宁老家
钱芳不禁无语,讪讪地道:我竟是差些忘了,侯爷是锦衣卫出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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