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却是脸色一整道:“即便是我们想出了办法,真正实行的也必须是内阁,也只有内阁才有这个权力。顶点 23S.更新最快而且相对于内阁两位大人来说,即便是我们想出了点子,恐怕也有许多不周全之处,需要内阁两位大人补全,所以内阁分润功绩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呵呵……”诸大绶笑了两声道:“恐怕不是分润那么简单吧?而是分润的绝大部分。”
张居正沉默,这件事很明显,而且在座的人没有傻子,他不可能忽悠他们。
“这也没有什么。”诸大绶又开口道:“上官分润大部分功绩,已经成了习俗。但是如果事情砸了,上官让我们背黑锅也是习俗吧?”
张居正默然,众人默然,房间内一下子寂静了下来。
御书房。
罗信站在嘉靖帝的面前,嘉靖帝在低头认真看着罗信的奏章。半响,抬起头,望着罗信,眼中很是凝重道:
“罗信,虽然你调查的数据表明,卫所的人数只有一百一十八万六千七百二十八人,并没有两千七百万那么多,但是这也不是小数目啊!”
罗信点点头道:“陛下,不能够仅仅算这些人数。”
“嗯?”
罗信神色凝重道:“还要把这些人的家属算上,朝廷裁军,必须给这些家庭一个活路,否则就是逼反了他们。”
嘉靖帝不由有些头疼,抬起手揉着眉心道:“算上家属,得有三百万了吧?”
“最少!”
嘉靖帝不由头更疼,思索了一会儿道:“总还是要留一些军队吧?”
“留的不多!”罗信沉吟了一下道:“如今在北方有一百二十万军队,其中的卫所军队大约只有三十五万,而且这三十五万人都是经历了战争的淘汰,可谓是精锐,和之前那些卫所的兵痞不同,当初一起从卫所征调的那些人,凡是兵痞,没有战斗力的人,都死在了沙场。剩下的这些人可以保留。在南方,因为倭寇战事已经结束很久了,所以当初胡部堂征调的那些卫所士兵都已经回到了卫所,而且实话说,那些人和兵痞没有什么区别。臣认为,南方卫所的兵丁都可以裁掉。
南北两地要有两大军事重地。南方,着重布防在海岸线,虽然倭寇已经被灭掉,但是我们不敢肯定在未来,会不会有其它藩国的军队来攻打大明。所以,必须有一支能征善战的军队驻守。”
罗信顿了一下,飞快地看了一眼嘉靖帝,继续说道:
“胡部堂手下有两支军队,一个是戚继光的军队,一个是俞大猷的军队。可以让胡部堂以这两个军队为中心,建立起一支镇守南方的军队。如今除去南方卫所,胡部堂手中大约有四十万军队,臣是这样想的,可以从这四十万军队中,挑选出三十万精锐,然后由这三十万精锐成为常规军,镇守广东,福建,苏杭一带。而剩下的十万军队可以成为南方其它州府的驻守军队。同时再把北方的那三十五万卫所中的十万军队调到南方,剩下的二十五军队驻守北方各州府。
这样就解决了大明失去卫所之后,无人驻守各地州府的问题。
相比原来的二百七十万,如今只有四十五万人,大明减去了很多的负担。而且这四十五万人留下是必要的。一旦有事情发生,可以就近发兵。
另一个军事重地就是北方。
北方的战线很长,所以要比南方留下更多的军队。但是去掉那三十五万卫所兵之外,七十五万人也足够了。在很长时间,臣认为边关不会再爆发战争。
除了南北两个军事重地,还有一个军事重地便是京城。
京师有五军营就可以了,十万五军营,加上七十五万北方常规军和三十万南方常规军,还有四十五万……”
罗信顿了一下道:“我们可以把五军营称之为中央军,把南北两大重地的军队称之为野战军,把原来的卫所军队称之为常规军。
总共一百六十万军队。
这个人数应该足够了。”
嘉靖帝想了想道:“如此说来,还是要裁掉八十多万人,算上他们的家属也有近三百万人。”
“是!”罗信点头。
“你有什么想法吗?”
“没有!”罗信摇头道:“我们这个临时部门不就是统计数据,上交给陛下,然后由陛下和内阁商议吗?”
嘉靖帝皱了一下眉头道:“把原来的屯田分给那些兵丁如何?”
罗信又从怀里取出了一个折子双手递出去,黄锦走上前来,接过了折子,放在了御书案上。嘉靖帝看了罗信一眼,如何拿起那份折子翻看了起来。只是看了几眼,便面沉似水,当看完整个折子的时候,“啪”的一声,将折子摔在了御书案上。
“该杀!”
“陛下!”罗信唤了一声,如何眼睛扫了一下周围。
嘉靖帝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然后喝道:“都下去!”
御书房内的太监都匆匆地退了出去,黄锦来到大门前,将御书房的大门关上。站在了门口。屋子里只剩下了嘉靖帝和罗信,嘉靖帝望着罗信道:
“属实?”
“属实!”罗信认真点头道:“实际上,南北的屯田六成以上都被世家豪门,还有皇亲国戚给占有了。剩下的四成也被卫所的那些武将给瓜分了。那些士兵每天做的根本就不是训练,而是给那些武将种地,干家务,完全就是一个长工。”
“杀!杀!把他们都给朕杀了!”嘉靖帝吼道。
罗信微微摇头道:“不能杀,最起码眼前不能够杀!”
“为什么?”嘉靖帝凶厉地盯着罗信。
“怕大乱啊!”罗信无奈地说道:“如今我们裁军,还只是动武官体系的利益,别说我们去杀那些强占屯田的世家大族和皇亲国戚,便是将那些屯田要回来,都会引起文官体系的反弹。那个时候,文官体系和武官体系一旦联手……”
嘉靖帝的脸色变了,半响道:“难道就这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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