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观心上“突”的跳了一下,他抬手,按了一下眉间。
沈磬已经把最后一口粥喝掉了。
起身,双脚踩在拖鞋上,高兴得眼睛都亮晶晶的。
俨然像是一个小孩儿。
“快走!快走!”
秦少观失笑:“这么着急?”
沈磬抓着他的胳膊,仰头冲着他笑:“怕你反悔啊!”
撒娇而不自知。
秦少观很享受她现在依赖他,相信他,全部把他当外人的感受。
他努力了多久才能得到她放下所有芥蒂,全身心的依赖?
一切都是值得的。
拉了沈磬的手,让她坐下来。
蹲**,秦少观温热的手掌握住了她的足尖,将被她踩在脚底下的拖鞋往她白皙的衤果足上套。
他指腹有一点儿毛毛的,不像是那些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手指圆润。
挠得她有一点点痒。
沈磬缩了一下脚,脚踝便被他一下握住了。
他整个掌心的温度都贴上来,熨得沈磬身子微微的哆嗦了一下,耳朵根也悄悄的红了起来。
她低头看他。
男人专注认真,从她的角度,能看到他微微低垂的睫毛,还有高挺的鼻梁,薄唇微抿着,像是在做一件多么重要的大事似的。
沈磬小幅度的晃动了一下小腿,在他的膝盖上轻轻的踢了一下:“好了吗?”
秦少观松开指尖柔腻的肌肤,克制着浑身奔腾的血液,起身,朝她伸出手来:“走吧。”
沈磬却歪着脑袋看他,眼里的笑有一点点的狡黠。
秦少观微微挑了一下眉梢。
“去洗手,你刚刚握了我的脚。”她眯着眼睛,弯着唇,很明显在故意逗他。
秦少观压着嘴角的弧度,好脾气的说:“好,你等着我。”
沈磬以为,他要回过来说,那是她的脚,他不嫌弃,反而她自己却嫌弃了吗?
却没有想到,他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就去洗手了。
抬手捂了捂脸颊,她觉得自己有点儿像坏女人。
秦少观洗了手,很快出来了,沈磬已经换好了衣服,一身黑色长连衣裙,外边罩了个驼色系的大衣,身姿婀娜,虽额头上有伤,却不掩她莹光动人,反因为那一点儿伤痕,令她太过逼人的美多了一丝娇弱。
她主动把手塞到了他手掌心里,秦少观刚洗过手,掌心里有一点点凉,还有一点点的湿意。
“不嫌弃了?”
她弯着眼睛看他:“不嫌弃啊!我刚才只是想要换衣服,但是不想赶你出去。”
她抿了一下唇角,声音低低的,却十分的清晰:“你不在我身边,我觉得没有安全感。”
这比她对他所,她爱他,更让秦少观心动。
她一直以来缺的是什么,因为什么而与他始终无法心贴着心,也许一开始是不知道的,可是时间久了,他也能知道一点儿。
她的经历,注定她不可能那样轻易的相信一个男人,也不可能再那样轻易的将对方视作这辈子的依靠。
哪怕他再怎么想让她知道,他绝不会辜负她。
可是他想是一回事,她接受,却是另外一回事。
秦少观深邃的眼看着她,握住沈磬的手紧了紧。
沈磬能感觉到他内心的激动,她也很激动。
每一次遇险之后,都让她更加肯定对这个男人的依赖与难舍。
也更加让她看到他的真心。
她是真的打开了心扉,将他迎进了心里。
“想去哪儿?”
沈磬当真想了一会儿,才说:“我也不知道,就是想出去走走,和你一起。”
秦少观嘴角弯了一下,眼里浮出柔情:“不如陪我去公司?”
沈磬惊讶:“现在吗?”
他已开了车门:“还有些事要处理。”
她不是一个贪玩的女孩儿,甚至于有些无趣,她的爱好挺少,平时空闲下来,做的最多的,也就是捣鼓口吃的。
她耐性还不错,小时候在乡下,奶奶要去田里做事,她一个人在家,只是在门口玩泥巴,也能玩很久。
点了点头:“那好吧。”
秦少观只是说着玩,没想到她竟然真的答应了。
倾过身来,替她将安全带系上,手指在她脸颊上轻轻抚了一下,将她脸颊边的散发给拨到了耳后去。
手指在她耳稍青紫的地方停留了片刻,眸色深了一瞬,而后坐了回去:“陪我工作很枯燥。”
沈磬晃了一下他给她新买的手机:“不要紧啊,我有手机嘛。”
秦少观笑:“那好,我们先去买点儿东西。”
沈磬以为是他有什么要买的,等到了地方,才发觉,秦少观是要带她过来买零食。
说真的,她长这么大,从来就没有人给她买过零食,小的时候是奶奶带大的,老人家没有吃零食的习惯,她能吃饱肚子就不错了,根本没机会碰零食。
而到了沈家之后.....沈磬叹了口气,每每想到沈家,她就会想到林城,想到林城所说的,关于沈家的事情。
秦少观跟她说沈学礼抓到了,而警方能够逮捕杨桓,正是因为手上有沈学礼这一张牌。
谁能想到,一个白手起家的药厂的创办人,竟然和三角洲那些做害人药物的人勾结在一起。
且这么多年,两方人家一直狼狈为奸,做下了数不清的肮脏事。
秦少观停好车,过来替她看门,看她有些怔怔的,捏了捏沈磬搭在膝上的指尖:“想什么?”
沈磬借着他伸过来的手,从车上下来,坦白道:“想沈家的事。”
“确切的说,是想我是不是应该去看看他。”
她口中所的这个“他”,虽然没有明讲,秦少观却很明白,她说的是谁。
“什么时候想去了,告诉我,我来安排。”
沈磬跟着他慢慢的往前走:“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虽然说,我一直都恨他,恨他对我那么绝情,但是后来知道,原来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又觉得彷徨。”
“而知道他做了那么多错事,我更觉得难堪。”
“他到底.....也做了我二十多年的爸爸。”
哪怕,他从来都没有尽过一个当父亲的责任。
可她,始终是把他当做亲人,对他有过期待的。
而如今,她在这世上,也没有几个能称的上亲人的人了。
“不必想那么多,你就只当是一个过客。”
他将她的指尖扣紧,十指紧握:“磬儿,你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