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磬在椅子上靠着坐了好一会儿,起身刚想站起来,大约是贫血导致的,头有点儿昏,便又坐了回去。
旁边有人过来,一道影子晃过,她微垂着头,闭着眼睛没注意。
等到反应过来,那人一只大手伸过来,沈磬登时睁大了双眼,看清楚林城那双带笑阴森的双眼,人就疲软的倒了过去。
秦少观派过来的几个保镖都在医院附近,却并没有在这一楼层。
这里是秦氏旗下的医院,因为江庭诩药物中毒的关系,秦少观又加派了人手。
更开始调查起医院上下。
谁都没有想到,就是在这重重包围之中,沈磬还会被人给带走。
秦少观赶到的时候,沈磬已不在走廊上。
只剩下她随身带着的一只小挎包,挎包里还有她的手机。
不久之前,她还跟他通过电话。
秦少观勃然大怒,被他安排过来保护沈磬的保镖都被开除,他立即找到了金老那里。
什么都顾不上,也什么都管不了。
她不见,他几乎失去了理智。
沈磬醒过来时,人在一辆车上,有些颠簸,她头痛得厉害,是药物残留的后遗症。
脑中有片刻的空白,等到清醒过来,她猛的紧张,神经一下绷紧,急忙往身侧看去。
开车的人正是林城。
看到她醒过来,林城随手捞了一瓶水递过去:“喝点。”
沈磬坐在副驾驶上,身上扣着安全带,还被绳子绑在了座椅上。
而左手,则被一把手铐铐在了车门上。
她用力拽了一下,发出“当当”的声响,又怒又急:“林城眼睛你想干什么?”
他手里拿着水,另外一只手控制着方向盘。
对她的惊怒交加,一点儿都不以为然,甚至带着一点儿笑意,侧过脸来看了她一眼:“喝水。”
沈磬眼睛圆瞪,深吸着一口气,她告诉自己冷静下来。
虽和林城只直面过几次,可沈磬知道这个人的危险。
和他硬碰硬,在如今只有她跟他,且她还被绑着的情况下,绝对讨不了好处。
而女人的直觉,则让她知道,林城想要她,而不是像沈碧丽想戏弄伤害她。
可这绝不表示,她的处境会比在沈碧丽的手下更好。
林城这个人的阴暗,从地下车库那一次见面,沈磬就感觉到了。
她控制着自己对他的恐惧,慢慢伸出手,接过了他递过来的水。
林城趁机在她的手上摸了一把。
沈磬拿水的手一松,水瓶掉到了她的膝盖上。
她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想要怒喝一声,但话到了嘴边,还是压了下去。
忍着那股恶心跟愤怒,沈磬在他想要伸手过来,帮她把水从腿上捡起来的前一刻,极快的抓了水瓶。
林城意味不明的提着嘴角冲着她笑。
沈磬脸色很不好看,她转开脸,手用力的拧着瓶盖。
却越是着急,越拧不开。
手上一轻,林城空出一只手来,将水瓶夺了过去。
一边开着车,一边似笑非笑的说:“别逞强,磬磬。”
话中有话。
似在戳穿她虚弱的伪装。
沈磬被他那一声“磬磬”喊得鸡皮疙瘩直冒,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
他把水重新递过来,视线灼灼的看着她。
沈磬接了,冷着脸道:“前面红灯。”
“没想到磬磬还挺关心我。”
沈磬握着水瓶,却没喝,放到一边,抱着胳膊把头转向窗外:“我只是担心自己的安全。”
“毕竟,你所说的真相,我还一无所知,不是吗?”
她说着,转过脸来,脸上神情已保持寻常,甚至还能冲着他露出一丝淡冷的笑。
林城似乎也并不在意她对他露出这样虚假的伪装。
将车子停下来,看着前面的红灯。
他一点儿也没有绑架人的担忧跟恐惧,像是平常一样十分闲适的手搭在方向盘上。
像是跟沈磬熟人再度相逢一样,竟然非常坦荡的说起过去来。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在沈家的大房子里,你那时候才刚刚从乡下过来,虽然长在乡下,却还是一样的水灵可爱。”
“不过,有点儿拘谨。”
“你喝了几口酒,喝醉了,上了楼,是我送你上去的。”
“我还记得你那时的样子,微微闭着双眼,红唇,雪白的肌肤,滑腻得就像是刚刚剥了壳的鸡蛋.....”
他像是回味一样,缓慢的说着,以一种淫糜的姿态。
沈磬当下便感到震惊,错愕,更感到一股寒意从脚下一直往头顶上蹿升。
她不可置信的扭过头来,眼睛瞪得很大:“你!”
他手在方向盘上按了一下,喇叭声响了起来。
前面明明没有任何车辆。
这尖锐刺耳的喇叭声像是在提醒沈磬,她现在的处境。
沈磬愤怒的握紧了双拳,眼中的怒意怎么都遮掩不住。
林城一边将车开出去,一边侧头看着她怒极了的双眼,笑得很高兴:“生气?”
“你知道沈家老太婆为什么不让你跟我见面?甚至阻止再出现在沈家?”
他声音压着底了下来,像是在说什么秘密似的,故意凑到沈磬的耳朵边,对着她的耳朵吹气:“那是因为,她看到了我摸你,看到了我亲你......十八岁的你,磬磬,滋味甜得我这么多年都忘不了!”
沈磬捏紧了拳头,如果不是她的手被捆住,如果不是她现在被他抓着,她一定会给他一个人耳光,狠狠的揍他一顿!
这个恶心的,卑鄙下流的王八蛋!
看女人绷紧了一张愤怒的脸,却一个字都不说。
林城忽然伸出手来,在沈磬的脸上摸了一把。
沈磬陡然大怒,身体往旁边猛的一侧,撞到了车门上。
“别碰我!”
林城“哈哈”大笑起来,她越是愤怒,他越高兴:“沈磬,你以为我抓你来干什么?我需要一个女人!而你,让我惦记了这么多年!”
“你也不小了,不会以为,我只是抓你来郊郊游,然后还会让你毫发无损的回去吧?”
“啧,真是可惜了!早知道我当年就应该下手,也用不着吃别人吃剩下的!”
沈磬恶心得都快吐了。
刚才,就是刚才,她还以为五年前和她有过一个晚上的那个人会是他,可是这一刻,听他这恶心的言论,沈磬深吸了一口气,她压着心头那股作呕的欲望。
咬紧了嘴唇,眼色冷得厉害:“试试,哪怕是吃剩下的,也轮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