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住院,怎么样,好点了吗?”
沈磬笑笑:“就你看到的这样。”
虽然周景川已经动用关系封锁了和她相关的消息,可是,事情闹得这样大,要说江庭诩一点儿都不知道,怎么可能?
更何况,沈碧丽死了。
死了啊!
那好歹是他曾经的未婚妻,而且,他们如今不仍旧是住在一块儿的吗?
他说不知道?
沈磬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样接他下面的话,顿了顿才道:“我听说,星耀打算替沈碧丽办一个悼念会。”
说完,她看着他。
江庭诩似乎是有些失望,脸上的笑都浅淡了几分。
他走过来,将手里的花束放到了桌上:“原来你找我,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不然呢?”
沈磬嘴角的不由自主的往上勾,眼里的讽刺已经控制不住了:“找你念旧吗?”
江庭诩侧对着她站着,听到她说这话,转过身来,眸中的光转了几转,才说:“磬磬,你是不是永远都不可能原谅我?”
“原谅?”
她讽刺的弯起唇角:“为什么要我原谅?你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我的事,从前,都是我不懂事,是我痴心妄想,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磬磬!”
江庭诩着急的开口:“你别这么说自己!我知道你恨我!我......”
“江先生!”沈磬略微拔高了声音,打断了他的话,“我想你误会了!”
“我不恨你!真的!”
像是怕他不相信,她加重了语调。
“对一个抱有希望和感情才会恨一个人,但是我们,除了沈碧丽,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这一次,我也是因为沈碧丽才会找江先生。”
“我可以让我的经纪人找您的,但是,我想,这也算是我替沈家,替沈碧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与其因为让别人而令江先生为难,不如我自己跟江先生谈。”
她一口一个“江先生”,当真像是拿刀在他的心里戳刺似的。
江庭诩从来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输在沈磬的手上,还会输得这样一败涂地。
不!他刚要微黯下去的目光在眼睫低垂的瞬间,又再度抬了起来。
眉间的褶皱加深,带了绝对的不甘心!
他怎么可能会输给一个女人!还是一个从前他曾经不屑一顾的女人!
深吸一口气,江庭诩整理了自己的情绪,尽量维持着平和的态度:“磬磬,你何必这么说?你知道,不管是什么,只要你跟我说,只要我办得到,我都不会拒绝你。”
他拿出了所有的耐性来,让自己的态度低到了原则之下。
江庭诩能够隐忍那么久,蛰伏着,与沈家联手,将望江集团重新掌握到手中,自然不是一个脾气外露,忍不得的人。
不过在一个女人面前隐忍,这还是第一次。
是因为不甘心,也是因为,他发现,他是真的对这个女人上了心。
花费了那么多的心思,动用了那么多的资源,要让他现在说放手,让他放弃,他怎么能够甘心呢?
江庭诩微垂着目光,露出苦笑:“当然这不能怪你,都怪我,是我不懂得珍惜,在失去之后才知道什么对于我来说是最重要的,可是再想要去追回来,已经来不及了。”
沈磬见他一脸深情,故作怅然的说着这些所谓“珍惜”的论调,简直恶寒到了极点。
他对着她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究竟有没有想过尸骨未寒的沈碧丽?
当年那些事,是!是沈碧丽母女一手主导,可是,他没有参与吗?他明知道沈碧丽母女对她的敌意,也知道他们母女容不下她,可他不也还是听之任之了?
他选择了沈碧丽!是他自己做的选择,没有任何人逼迫他!
沈磬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生气,千万不能因为这个人生气。
他对于她来说,已经什么都不是。
她无所谓他怎样想,也无所谓他怎样想她。
沈磬挂着官方式的笑:“江先生喜欢怎么想,我管不了,说说正事。”
“我不希望星耀替沈碧丽办悼念会。”
说时,沈磬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收起来:“我想,要是沈碧丽泉下有知,也不会希望自己的事占用了官方的资源。”
她没有说得太明白,还是给江庭诩脸的。
可是谁知道江庭诩却笑了,眼睛看着她。
沈磬被他那怪异的光看得难受,蹙了蹙眉,就听到他说:“虽然我和碧丽是分手了,但是,她总算是跟过我,替她做一点儿事,我觉得很有必要。”
这就是摆明了要榨干沈碧丽的最后一点儿利用价值了。
沈磬当下就气得忍不住要跳起来。
脸色都发青。
半晌才压着火道:“江先生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吗?她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沈家也没有对不住你的地方!”
“是吗?”
江庭诩逼着沈磬走近了一步。
沈磬原来是站在病床边上的,他这么一走近,她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
手扶在了床边的柜子上。
眉头皱得更深。
“磬磬,你**得沈家没有对不住我的地方吗?”
他说着,眸光又深又暗,逼着沈磬又走近一步:“你真的觉得,沈碧丽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吗?”
沈磬看他越走越近,两人之间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不由的深吸一口气。
眼神露出警告。
所幸江庭诩停下了脚步,没有再逼近过来。
他盯着她,又是爱怜又是向往,又是遗憾,又是不甘。
声音里压了狠色:“要不是因为沈家母女,跟我订婚的那个人就该是你!”
“要不是因为沈碧丽,我根本就不会把人认错!”
“要不是因为他们,我们早就在一起!”
沈磬真想不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来。
既感到可笑,又感到羞辱,更愤怒恼火。
她眸中的光像是盛了火,盯着江庭诩,面色俱厉:“你的意思,所有一切都是旁人的错,你是无辜的?你是受害者?就因为这个,你连一个死人都不放过?”
她气得胸口不停起伏,深深吸了一口气要压下去,却又实在压不住那愤怒:“江庭诩!我没有想到你是这样一个混账东西!”
她咬紧了牙关:“我真是瞎了眼,竟喜欢过你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