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柏赶紧起身将手机捡起来,递回到她手里,却见她依旧呆呆傻傻地坐着也不动,不由担忧问:“顾婉如,你这是怎么了?”
顾婉如抬起头,眼底已经是通红一片,她纳纳道:“师哥,医院刚刚打来电话,说我母亲走了。”
宋长柏闻言脸色一变,担忧地看了她一眼,急忙道:“你别急,在哪家医院?我现在陪你过去看看。”
“市中心!”顾婉如低声报出地址,眼泪不能自控地流出来。
纵然早就在心里决意要与她们恩断义绝,可是听到顾妈妈去世的消息,她还是不能自控地心口抽疼,不能自主。
宋长柏急忙叫来服务员结清了帐,拉着她出了门,拦了辆计程车,直接奔往医院。
顾婉如在车上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低着头,默默流着眼泪。小巧的香肩一抖一抖的,看起来说不出的可怜无助。
宋长柏看得心口一疼,连忙伸手抱住了她,将她的头挪到自己肩膀靠着,安慰道:“你要是想哭就哭吧,别压抑着!”
顾婉如依旧一言不发,只是默默流着眼泪,泪水渗透了他单薄的衣衫,打湿了他的领口,宋长柏心疼得一塌糊涂,可除了紧紧抱住她,他什么都做不了。
与此同时,傅筵栖正带着列行风视察新公司的地址,忽然接到国内打来的电话,被派去看守林素沅和顾婷婷母女的保镖告诉他林素沅跳楼死了。
傅筵栖脚步停下,身上的气息瞬间凝重几分,不由大怒:“不是让你们好好看着人的吗?怎么好端端跳楼死了”
话筒里人听到他的声音,吓得瑟缩了一下,心惊胆战地回:“傅总,很抱歉,但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昨天晚上还好好的,早上的时候也不知怎么的,又突然发起脾气,然后就听到顾婷婷喊救命的声音,我们冲进去一看,就发现她跳楼了,已经赶紧叫了医生进行抢救,但还是没能抢救过来。”
傅筵栖用力握着手机,表情沉重地问:“顾婉如呢?通知顾婉如了没?”
“医院已经打电话通知她了,相信她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了。”
傅筵栖径自挂断电话,只觉得心口有些发慌,不等列行风疑惑问他怎么了,他已经宣布道:“订最近的班机,我要马上赶回国内。”
许昊立即听命,赶紧打电话去订机票。
列行风从未见他脸上露出这么凝重的表情,也意识到发生了大事,急忙问:“到底怎么了?谁死的?”
“这边的事情交给你了。”
傅筵栖留下这句话,没看他一眼,便匆匆转道出了门。
许昊匆匆跟上来说:“已经订好机票了。”
……
顾婉如刚到医院,给她打电话的护士就把她领到了太平间,看她哭得满脸通红的模样,于心不忍道:“你去看你母亲最后一面吧。”
林素沅刚刚被推到太平间,白色的床单将她从头到脚盖住,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宋长柏怕她一个人受不住打击,执意跟着她一起进入,顾婉如脚步悬浮,慢慢伸手掀开了盖住她脸上的床单,当看清躺在床上林素沅那张苍白冰冷的面孔,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次控制不住地落下。
她急忙转身扑在宋长柏怀里,不忍再多看一眼,声音里透出一丝易破的脆弱:“师哥,带我出去!”
“好!”宋长柏替她将被单拿起来重新盖住了林素沅,扶着她走了出去。
护士看到她虚弱地走出来,急忙劝道:“顾小姐,请节哀。”
顾婉如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鼓足勇气问:“她是怎么?”
那个死字,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护士懂得地道:“早上的时候突然从病房里跳楼了。”
“为什么?”顾婉如诧异地睁开双眸,她原以为是因为病情,却原来,竟是跳楼而亡。
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绝望,她才会选择用这么残酷的方式解除自己的性命。
护士摇头道:“这个,没有一个人清楚。”
她看了顾婉如一眼,知道在亲属面前说死者的不好不应该,可又实在忍不住,“你母亲从进入医院开始,就一直很跋扈,屡次跟我们医生护士起冲突,不是嫌弃这就是嫌弃她,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会轻生的人,所以她突然跳楼,大家都没有意识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哦,对了。你妹妹顾婷婷当时也在房间里。就是她喊了救命,我们才知道您母亲跳楼了。”
“我问过她,她也说不清楚,只是满脸惶恐崩溃地说,您母亲嫌弃医院里的饭菜不好吃,她正在给她把不喜欢的菜从饭盒里挑出来,突然就听到背后传来她说要轻生的话,等她回头一看,您母亲就已经跳下去了。”
说到这个,顾婉如才忽然想起,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没有看到顾婷婷。
她急忙问:“顾婷婷人呢?”
护士摇头:“刚刚还在这里,这会儿,我们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傅筵栖派来看守林素沅的两位保镖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说,“她跑了。”
“跑了?”顾婉如布满泪痕的脸色僵了。
那两位保镖尴尬地说,“是的,跑了。我们追出去时,她已经坐上计程车走了。还让我们告诉你,说妈妈死了,以后你们就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从今以后,与你姐妹情分,恩断义绝。”
顾婉如心里一疼,却只是冷笑,确实像是她会说的话!
有顾妈妈在,她尚且都无法控制内心的妒恨来对付她,顾妈妈走了,她想必更是恨她入骨了吧。
恨她当日说的那番话!
恨她没有尽心尽力地去帮她们!
去求傅筵栖放了她们!
到头来,依然全都是她的错!
顾婉如默默流着泪,只觉得心疼得无以复加。
宋长柏连忙抱着她安慰道:“顾婉如,你别太伤心了。”
傅筵栖匆匆赶来,正好看见这一幕,远处的走廊上,顾婉如坐在病房外面的凉椅上,依偎在一个长相俊朗的男人怀里,哭得伤心欲绝。
目光扫过那男人熟悉的脸庞,他整个人僵住动作,看顾婉如小鸟依人似的趴在他怀里哭泣,只觉得心口传来一阵闷沉的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