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沅脸色大变：“顾婉如，你在说什么？”

顾婉如抬眸看向她，目光里含着控诉与透顶的失望：“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和顾婷婷那么陷害我，我为什么还要去救你们，不过是念着那么一点母女之情和20多年的养育之恩。对你们，我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们如果非要寻死觅活，那我也管不着了。”

“你怎么能不管？”林素沅一听就急了，飞扑过来抓着她的手，全然不顾会弄疼她。

顾婉如自嘲地笑了一下，“你们让我怎么管？”

顾婉如盯着她问：“你不吃药，不打针，不治疗，护士都拿你没办法？我有什么办法？”

林素沅心虚了一秒：“你劝傅筵栖不要困着我们，我就会顺从治疗了。”

“傅筵栖是谁？”顾婉如忽然问她，实在忍不住想笑，“他是你们两个诬陷我给我找来的债主！除了还钱，我跟他毫无交集！试问天下，有哪一个债主是会听欠债人的话的？你凭什么觉得我能劝得动他。又凭什么把全部责任往我身上推？”

“这件事情，如果不是你们主动去招惹他，他怎么会去注意到你们。人都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误承当后果。身为你们的女儿，受你们20几年的养育之恩，救你们，跟傅筵栖谈判接收这180万巨款，就是我需要承担的后果。而你们的，你们自己受着吧。我管不了，也不想再管了。”

本来这番话，念着小时候那点情分，她是想等林素沅病情好一点再说的。可她们现在非要逼她，那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做不到那么伟大，以德报怨！

即使之前有过恻隐之心，现在，也早就磨没了！

“姐姐……”见林素沅被怼得哑口无言，顾婷婷刚想走过来说什么，被被顾婉如快速出声阻止：“你别说话。”

她深锁着眉心，扭脸看她，“顾婷婷，你之前说你会变成这个样子是因为我，我现在想告诉你，我从来不认可这句话。”

“或许我的存在确实给你造成了不少的困扰，但身为你的姐姐，我从未亏待你一分。而你，却一边享受着我的好，一边在心里嫉妒怨恨我，说到底，只是你的芯儿坏了，任何善意在你眼里都会被恶意扭曲，变成邪恶的种子生根发芽。这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不要混交视听，光面堂皇地扯一大堆理由借口，好显示自己的无辜。你从来都不无辜。对你，我也仁至义尽了。若你真的有心，就多关心下妈的身体。而不是整天想着搬弄是非，火上浇油，唯恐天下不乱。”

说完这番话，顾婉如没去看那两人的脸色到底有多难看，头也不回地出了医院。

她坐计程车重新回到公寓时，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洗完澡躺在床上，几乎是一秒就睡了过去。

她确实是累了，这段时间，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都充满疲惫。

次日。

早上七点，她的手机闹钟响了。

顾婉如迷迷糊糊听见了，可脑袋晕乎乎的，眼皮子也异常的沉重，没一会儿，就又睡了过去。

闹钟停了下来，不到十分钟，又开始重新叫了起来。

隔壁的小甜心被闹钟吵醒，抱着粉色娃娃，赤着双脚，迷迷瞪瞪地走到顾婉如房间里，喊着：“妈咪，闹钟响了哦，你该起床工作了。”

小手揉了揉眼睛，见妈咪还躺在床上熟睡的模样，觉得特别新奇，以前都是顾婉如叫她起床，她这还是第一次叫顾婉如起床。

脸上不由得露出灿烂的笑容，咯咯笑着跑过去，伸手拉着顾婉如的手摇了摇，喊道：“妈咪，起床了哦，该上班啦。”

宽大的双人床上，骄阳透过窗帘照进室内，顾婉如侧着身子安静地躺在床上，半边脸都陷入了床榻里面，露出的另外半边脸上隐约能看到一丝不寻常的晕红，她也不知道是听到还是没有听到小甜心的叫声，难受地“嗯”了一声，便再次陷入沉睡。

“妈咪是懒虫哦！再不起床，太阳公公要晒屁股了！”小甜心趴在床边叫了半天，都不见她再有反应，又听闹钟叫个不停，有些害怕妈咪会迟到，边扒拉着床沿，吃力的爬上去。

轻轻用手拍打着顾婉如的脸蛋，声音加大了几分：“妈咪，快醒醒，再不起来上班要迟到了。”

却依然没有得到回应，手下的余温，很快令小甜心意识到不对劲。

她从小体质不好，生病发烧是常事，所以最是清楚生病是什么状态了。

她吓了一跳，小脸发白的伸手又去摸了摸顾婉如的额头，发现那里温度特别高，嘴巴一扁，当下就哭了出来。

“妈咪，你快醒醒呀！妈咪！”她用力摇晃着顾婉如的身子，发着哭腔说：“你生病了，快醒醒，要去医院才可以！”

小甜心害怕极了，她知道生病特别难受，不去医院病情还会严重，可是顾婉如根本醒不过来，依旧躺在床上，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不停地哭着摇她。

顾婉如终于被她的哭成吵醒，吃力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坐在床上吓得哭个不停的甜心，声音说不出的沙哑：“不哭，妈咪没事，妈咪睡一觉就好了。”

脑袋晕晕乎乎的，身体也酸软难受得厉害，她隐约知道自己大概是感冒了，可是却没有力气坐起来，只能躺在床上，希望睡一觉就能好。

“不可以睡觉，必须去医院才可以！”见她的眼睛又要闭上，小甜心连忙抓住她的手，想要将她拽起来，可她一个不过五岁大的孩子，又怎么能拽得动一个成年人。

顾婉如想让她不要害怕，却只能闭着眼睛喘粗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甜心害怕得不停地哭，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满心担忧，又害怕得不行。

忽然，顾婉如的手机响起来电铃声。

小甜心知道怎么接电话，所以一听到电话响，就立刻跑过去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也不管对面是谁，边哭着打嗝边喊道：“救命，我妈咪生病了，躺在床上一直在睡觉！快来人救救她！”

那头握着手机的傅筵栖瞬间呆滞了，妈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