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姐姐？”
楚惜月与老夫人几乎同时发出惊讶声，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有些脑懵！
顾婷婷不等顾婉如开口，便率先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到了外面去。
傅老夫人眨了眨眼睛，眼神里弥漫出更多的迷雾：“惜月，你当年丢了两个女儿吗？”
“不，不是呀，我只生了一个女儿呀！”楚惜月也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那女孩长得像年轻时候的自己也就罢了，怎么，“越溪”还叫她姐姐？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她想不通，心里忽然有些乱，连忙走到自己丈夫身边把这边发生的事情跟他说了。
越靖一听也有些糊涂，暗示她：“先不要急，等越溪回来了，咱们在好好问问她到底什么情况？”
坐在旁边的傅筵栖也听到了这番话，急忙问道：“确定是叫那个女子姐姐吗？”
“是呀！我跟老夫人听得真真的，越溪叫了一声姐姐，就把那女子拉了出去！怎么？傅少也认识她？”楚惜月本只是随口一问，可话出口，才猛然想起来，“越溪”跟傅筵栖是旧相识，那么他认识那个所谓的姐姐，倒也属正常！
傅筵栖也确实没负她猜疑地点头说了一句：“嗯！”就迫不及待起身，朝外面走去。
他也很好奇，“越溪”找顾婉如说什么！
顾婷婷拉着顾婉如走了许久，偏生她力气也大，顾婉如一时竟挣扎不开，被她硬拽到了外面一处偏静的地方。
远处路灯明亮，周围绿意成荫，微风凉凉，带来几股冷意。
顾婉如不似顾婷婷深装打扮，穿着礼服，她只穿着简单的鹅黄色长裙还另外披了一件白色的外衣，小两件套的搭配又显得人精致又保暖。可刚从温暖的室内走出来，冷不丁被冷风这么一吹，还是有些冷得。
她都清楚看见顾婷婷冷得打了下嘚瑟。也不知是不是实在冷得不行了，才松了手，不再继续扯着她往前走。
顾婷婷强撑着一股气，冷着脸回头就忍不住质问她：“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顾婉如拧了下眉，觉得实在好笑，她显然搞错了重点，于是不答反问：“你难道不应该解释一下，为什么叫那个女人妈妈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顾妈妈已经离开了，你突然唤一个陌生女人妈妈？也不怕她半夜来找你吗？”
顾婷婷本就觉得冷，听到这话不禁被吓得抖了一下，瞬间觉得周围更冷了，心里还升起了一丝恐惧。
但她只能强忍着，不敢轻易表露出来，硬着头皮道：“你别吓唬我了，你知道什么呀？就瞎说话？那人真是我妈！”
“什么真是你妈？”顾婉如皱了下眉，觉得她这话说得十分奇怪，“难道你想说，顾妈妈不是你亲生的母亲？”
事到如今，顾婷婷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当然啦！你以为他们当年为什么要收养你们？那是因为他们不能生。”
顾妈妈曾经说收养顾婉如是看她可怜，她信了，却也没有全信，如今听到顾婷婷说这句话，倒觉得比较合适。只是，她眉间依然笼罩着团团迷雾，一副不信她的表情：“我是不记得我被收养的情景，但是顾妈妈怀你时肚子很大，整日在院子里面走的事情，我可还记得的，你现在却告诉我，你也不是他们亲生的？”
顾婉如一脸你是在逗我玩的表情吗？
顾婷婷暗自捏紧了拳头，冷冷一哼，一副不屑解释的模样：“信不信由你，要不是在医院照顾她那段时间，她被关得精神崩溃时跟我说的，我也不信这话！”
她暗自嘲笑了一番，似乎觉得很可笑地说：“谁能想到，我们俩都不是顾家的孩子！不过，还好我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以后再也不怕有人欺负我了！顾婉如，从前的恩怨，我本来不欲与你计较，可你为何偏偏要出现在我面前？你为什么如此阴魂不散，怎么哪里都有你？以前不肯放过我，现在依然不肯放过我，既然如此，那你就别怪我丝毫不顾念以前那点姐妹情谊了！”
顾婉如听得好笑，姐妹情谊，她有那东西吗？
她皱着眉头，满目疑惑地问：“你真不是顾家的孩子？刚刚那个女人，真是你亲生母亲？”
“当然，我们可是抽血化验做了好几次亲自鉴定才敢确信的！”顾婷婷高傲地抬起下巴，一脸睥睨地望着她！十分不把她放在眼里，目光深处还升起了怨恨。
逃避果然解决不了问题，她原本想着代替了顾婉如的身份，就当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也是有些害怕跟顾婉如接触太多，被发现了自己隐瞒的真相，可如今看来，有些事情，逃避是永远逃不了，她与顾婉如两人，必须只有一个人配活在阳光底下，而另外一个……
顾婉如看她神色坦然，一时也不知该不该相信她这番话，她总觉得事情发展得有些奇怪，如果她也不是顾妈妈的孩子，那么当初，顾妈妈怀的孩子去了哪里？
她明明记得幼时顾妈妈挺着大肚子孕妇模样，而且，当初赶她出家门，之后与顾婷婷一起针对她，这么多年的偏爱，她若不是亲生女儿，那么顾妈妈为何如此区别对待呢？
“你刚才说，是顾妈妈自己告诉你，你也不是她亲生女儿，她为什么突然告诉你这个？”关于这点，顾婉如也想不通。
这个话题似乎是让顾婷婷想起了不好的往日，她神色明显黯淡了一些，而后目光凶狠地盯着顾婉如道：“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你不去帮忙求傅筵栖帮我们自由，她也不会被困到精神崩溃跳楼！”
“不要道德绑架，这事与我无关，要怨就怨你们不该招惹他，我为你们承担债款，已经是仁至义尽，其他的我帮不了，也没法帮！”顾婉如也冷着脸回复。
顾婷婷刮了她一眼，也没揪着这个话题不放，继续道：“就是在我们求过你之后，你说不帮忙，之后她就疯了，每天大吵大闹，不是骂这个，就是骂那个，基本上接触得每个人都被骂了，我与她呆在一起，所以被骂得最多，直到有一天，她骂得顺口了，自己脱口而出说的，说本来留我在身边，是存了一个指望，谁知道我也靠不住，要不是因为我，她也不会被困在医院，她恨你，也恨我，就说，早知道如此，当时就不该在得知自己的孩子是个死婴时花钱把我从拐子手中买下来，还说我们都是赔钱货，扫把星……”
顾婷婷说完，还自我嘲笑了一番，“若不是那天骂顺口了，骂急眼脱口而出这番话，恐怕，我到现在也不会知道，原来，我也不是她亲生的。听说她身子不好，不能有孕，当年费了无数心血，才终于怀上孩子，可惜，是一个死婴，终究只是一场空。”
这番话，倒是跟自己记忆中的画面对上了，虽然关于小时候的记忆模糊了很多，但是顾妈妈很艰难才怀孕这事儿她却是知道的，尤其是怀孕之后，反应很大，经常孕妇住院，所有人都很小心翼翼照顾她。
她之前以为，或许是因为要这个孩子很难，所以顾妈妈才会如此偏爱顾婷婷，因为这是她拿命生下来的孩子，后来才知道，原来偏心只是因为自己捡的孩子，而顾婷婷是亲生的。
原以为这就是真相，可现在在知道，顾婷婷竟也不是亲生的！
这何其可笑！
慢慢将她说的话全部消化后，顾婉如才神色平静地说道：“希望今日你说的这番话都是真的，否则，纸永远都包不住火！”
顾婷婷冷哼了一声，丝毫未将她的话放在眼里，冷冷道：“我如何就不牢你费心了，顾婉如，我们本就不是亲姐妹，因着顾妈妈一时私心才能从小一起长大，顾妈妈走了，我们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而如今，你也看到了，我找到了自己的亲生妈妈，你若识相的话，就趁早离开京都，滚得远远的，否则，新仇旧怨，我们一起算！”
顾婉如实在不知道她们有什么新仇？若不是今日无意碰上，她早就忘记顾婷婷这人。
至于她说的旧怨，那也是她亏欠她，她可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只是她也知道，这女人心理扭曲，只要一丝不平，都可以理所当然地算在自己身上。
如此一来，她之前过得所有不顺，就全是自己的错了！
这就是她口中的新仇旧怨，呵呵，可笑至极！
她不怕她来对付自己，但也确实不想自找麻烦，只能道：“放心，今日若不是你主动找我聊天，我压根没有这个心思！”
“那就最好！”
顾婷婷放完这句狠话，甩下顾婉如大步离去。
顾婉如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冷笑了两下，什么都没说，也打算回去跟傅老太太告别一声，就回自己家里去。
谁知，刚走了两步，忽然听到远处树荫动了动，这夜深人静，地处偏僻的，顾婷婷刚刚在这里还没觉得什么，现在她一走，顿时觉得周围有些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