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道具大分都是针对鬼怪。
她陆涟是可以轻易逃开, 也制服这一群人,但很难带张林工头,以及住在旅店贾周一人离开。况且, 这个岛只有这么大,他们带着一帮人,其中包括贾婆婆这样老人, 到哪里?
只是转念之间,她就决定工人在一起,伺机而动。
这样也让大聚在一起,更容易跟踪到邪神行动。
工人们对她陆涟比较客气,也没有把文文弱弱两个年轻人放在眼里,看他们很顺从地跟在后面, 没有反抗,就放了心,把注意重新集中在骂骂咧咧工头上。
工头:“你们他吗脑子被屎糊了吗?这都想不明白, 想害你们?带了你们这么多年, 什么时候不是对着你们说话?草#$%^&*……”
之后就是一系列犀利叫骂,戳心戳肺, 好几个工人们听了都不好意地低下头。
钱孙成一到仓库, 就从角落找到一卷胶布,把工头嘴巴给堵住了。
工头怒视着他:“唔唔唔唔唔!”
钱孙成看向张林,对上这张惨不忍睹脸,就算见过几次, 还是觉得心悸。他一干工人把张林围在一起,说:“现在开始说说,你到底是什么鬼,怎么把那些人杀死?”
张林:“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钱孙成抽出皮带, 想要狠狠甩在男人身上,手高高抡起,重重落下。
“啪”。
泥水四溅,皮带打在一旁地面上。
方棠棠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腕上水晶项链,心中对游烦说了声“谢谢”。
钱孙成以为自甩空了,没有放在心上,厉声道:“还不说实话吗?!”
张林看都不看他。
钱孙成还想再抡一皮带,方棠棠突然开口:“昨晚上你们聚在仓库,发生了什么?”
钱孙成看她一眼,对上棕色杏儿眼,纠结几秒,“说了你就有办法吗?还有你们昨晚上哪里了?是不是他在一起害人?”
方棠棠:“们可以一起找办法。”
钱孙成嗤了一声,越看她干干净净站在那儿越不顺眼,抬脚就要把她踹倒,结刚往她那边走一步,踩在地上泥巴水,摔了个狗啃泥。他撑着地站起来,脸上脏兮兮。
角落传来奇怪“呼哧呼哧”声。
他扭过头,发现工头憋笑憋得脸都红了。
比起张林,钱孙成工头恩怨更深,他们一起工很多年,但工头做事比他少,拿钱比他多,从前还因为几个小事发生过矛盾。他早就看工头不顺眼,想着找机会弄一下这人,现在看见他笑,心中无名火起,拿起地上一根钢材,就往工头方向走。
方棠棠皱紧眉,意识到他动刚才打张林不相同,像是想把工头直接打残或者……
现在他们被围在河对岸,没有办法外界交通,形成了一个小社会。而邪神、鬼怪这样生死刺激,更加剧了矛盾,让不可在现实中发生事,出现在了这儿。
陆涟突然开口:“你愿望是什么?”
钱孙成:“什么?”
陆涟问:“你想知道应付那个东西注意事项吗?”
钱孙成停下脚步,看向他:“废话,然想啊。”
陆涟轻轻笑了一下,低着眼睛,淡色唇动了动。方棠棠猜到他要做什么,杏儿眼瞪圆,诧异地看向他。
钱孙成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大声问:“你刚刚说了啥?”
陆涟:“第一条,不要许愿。”
钱孙成愣住,几分钟后,像是意识到什么,眉头慢慢拧紧,“什么意?你套路?你……”
头顶灯光再次闪了几下,熄灭了,四周陷入一片昏晦。空堆满乌云,阴沉沉,本来就很暗,仓库只有两扇小窗户,光亮透不进来,更加暗沉了。
灯光乍然熄灭,好一会大才适应了这样黑暗。
钱孙成僵在原地,瞪大眼睛,不可议地看着前方,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景象。旁边他走得近两个工人走过来,手搭在他肩膀,问:“老钱,怎么了?”
“不要过来!”钱孙成甩开他手,喉咙里发出尖锐声音,大声朝着黑暗嚎叫,“不要过来!”
那人无辜地说:“啊……不过来,你这么激动干嘛?”
但稍后,他就发现钱孙成不是对着自嚎叫。
钱孙成胡乱挥舞钢棍,身往后退,歇斯底里地喊:“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
众人往他叫囔方向望,那只是一个昏暗角落,放着一台盖上塑料布发电机,一指厚泥水里,有张带有血迹塑料布摊在那儿。
那是包裹张林尸那块布。
很多人脸色白了,默默离钱孙成更远,不敢靠近他。在癫狂男人身边,出现了一个隔离圈。
突然,他把钢棍往外一丢,头也不回地往外跑,跑到口时候,他像是被什么东西绊倒,啪地一声摔在地上。然后出乎人意料一幕发生:
男人身倒立起来,慢慢升空,像是被什么看不见东西给倒吊着。他惊恐地挣扎着,双腿胡乱在空中乱蹬,但只徒劳地看着自身越来越高、越来越高。
“啪”。
一声巨响,他从空中坠落,重重砸在地上,脑袋像西瓜一样裂开。
紧接着,钱孙成被隐形东西扯住脚,身被甩来甩,砸在花板、墙壁、摇晃灯上,一开始他还惨叫,但没两分钟,再也发不出声音。
方棠棠鬼怪书不停翻页,但没有一个鬼怪敢出来阻止。她意识到这里东西比所有恶鬼还要可怕,就把鬼怪书重新收回背包,跑过把工头身上绳子解开。
“砰。”
钱孙成被甩在他们脚下,这时男人还有半口气,胸口微微起伏,像死鱼一样扑棱一下,然后身彻底软了。
工头把脸上胶布撕开,头一个跑过,“老钱!老钱!”
发现钱孙成已没气了以后,工头赤红着眼睛抬起头,朝着那片昏暗喊:“你到底是什么鬼东西!鬼鬼祟祟算什么?有本事……”
方棠棠喝住他:“不要许愿!”
工头反应过来,话停在嘴边,好一会才气汹汹地咽下,闷闷叹了口气。
“真憋屈。”他看眼地上尸,倒不计较刚才钱孙成做事,从怀里摸出来一包烟,扭头问旁边工友:“谁有打火机?”
一个工人过来给他打火,“老大,你别怪们。”
工头:“怪个屁!都是那鬼东西捣鬼。”
但有人却说:“明明是他让老钱许愿,他是故意。”
陆涟站在那儿,没有辩解,刚才那一幕,谁都听出他是故意,但这又怎样?
方棠棠心想,原来禁忌不只是对邪神许愿,只要许下自心愿都不可以,陆涟是什么时候猜到这一点,还是他发现邪神就在他们附近?
工头瞪了说话人一眼,那人就不敢再说了。
熬了一整晚夜,加上这一出变故,大分工人已很疲惫了。
工头几个人把钱孙成尸安置好,摆在角落里,招招手让人都回睡觉,不然等到黑,更没得睡了。他们不像任务者有精药剂可以用,可以一到晚都不睡觉。
没多久人散了,仓库空荡荡只有几个人。
方棠棠想到什么,问张林:“亮了,它……会回吗?”
张林:“雕像会在那里。”
方棠棠点了点头,对工头说:“你也先休息吧。”
工头目光从钱孙成尸上移开,“那你们呢?”
方棠棠:“们寺庙里再看看。”
工头也抄起地上染血钢管,“也你们一起过!一定要、一定要……”他面容有些扭曲,咬着牙,把心中仇恨压下。
张林没有再说什么,推开,直接走入了大雨中,方棠棠见状,连忙陆涟一起跟了过,顺便塞给他们一人一件雨衣。
下了两大雨了,上山路湿滑泥泞,很不好走。
半山腰杂货店是关状态,贾婆婆回儿子儿媳住在一起。
方棠棠看了眼底下工地,这样从上往下看过,裸露土地泛出血红色,像是扒掉皮肤以后血肉,有点触目惊心。她把雨衣拉了拉,回头时,好对上陆涟眼睛。
雨水洒在青年冷白俊秀脸上,染湿了他纤长睫毛。
他沉默地看了眼方棠棠,似乎明白她心中想法,他们从第一个任务相识,一起并肩,一起成长,早就成为心照不宣同伴,好友……
也许比好友更深,但身在直播间,谁也不敢奢求太虚渺美好东西,比如爱情。
方棠棠走向了他,宿命一般。
他们对视一眼,走上了寺庙,雨水噼里啪啦往下掉,地面好像泼上一层油光发亮釉。
张林掏出钥匙,打开了,还没进,工头突然从他旁边挤进,跑进庙里,钢管在地上摩擦,发出刺耳声音。
方棠棠连忙跟着跑进。
陆涟拉住了她手,双手轻轻一触,很快就分开了。
但方棠棠还是停了下来,为他一个轻微挽留停下脚步,问:“怎么啦?你不进吗?”
陆涟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眼睛,睫毛颤了一下,轻声问:“一定要这样吗?”
方棠棠没有听明白,“怎么样?”
陆涟摇头,在她前面走了进,“进来吧。”
邪神雕像然已回到了寺庙里,赤红眼睛凸出来,怒视着他们,只是雕像身上多了很多乌黑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