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交?”李慕禅笑笑,问道:“冯兄弟不是大衍人吧?”
范佩瑶点头:“冯大哥是西赵的。”
她说着,吩咐小二,加几幅碗筷,然后请李慕禅坐下,冲梅若兰她们笑笑,很是周到。
李慕禅坐到冯白山对面,笑道:“既是西赵人,那如何来咱们大衍的?……好像腾龙城是封着的吧?”
范佩瑶坐下了,笑问:“大师你不知道?”
李慕禅摇头:“知道什么?”
范佩瑶道:“咱们大衍与西赵是通商的,商队可以自由出入。”
李慕禅怔了怔,苦笑着摇摇头,他还真不知道这个。
他见黑鹰骑与骁骑营飞骑营你死我活,从没想过竟通商,这事儿真有点儿滑稽,太不可思议,他摇头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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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你如何认得冯大哥?”范佩瑶好奇的问,诸女也好奇的望过来。
李慕禅看一眼冯白山,笑笑:“咱们是不打不相识,我前一阵子去西赵,遇上冯兄弟,动手切磋了几招,……早知两国通商,我何必这般麻烦?”
范佩瑶抿嘴一笑,却没问胜负,看两人的神情就知道。
她觉得意外,冯大哥出自西赵的雷剑峰,可谓威名赫赫,又是天才绝艳的人物,不曾想,竟败在大师手下。
在她想来,李慕禅虽武功高明,但比起雷剑峰的第一高手,应该还有差距的。
冯白山捏着银盏,面带微笑,手上却青筋微露。
他洒然一笑:“明空大师的武功,在下佩服!……今日有幸得见,不如咱们再切磋几招,如何?”
他笑容灿烂俊朗,宛如一道阳光照进屋里,众人眼前一亮。
他笃信李慕禅那晚用了秘术,是激发潜力的秘术,他猜测,这秘术两次施展间需一定间隔,不能频繁使用。
如此一来,这明空和尚不能再用秘术了。
若无秘术,凭自己的雷剑,足以压住他,找回当初的场子。
李慕禅笑了笑:“今日是范姑娘请客,就不必动手了吧,改日定当奉陪!”
听他这般说,冯白山越发笃定,转头笑道:“佩瑶妹妹,想不想看看咱们切磋?”
范佩瑶看一眼李慕禅,笑道:“冯大哥,还是改日吧,难得咱们大伙有缘,以酒论英雄!”
冯白山眼中闪过一道亮光,洒然笑道:“佩瑶妹妹,莫不是对我信心不足,怕我失了脸面?”
范佩瑶爽朗一笑:“胜败乃兵家常事,我可没看那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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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白山心中恼怒更甚,笑容越发灿烂,道:“以武交友,也是一件妙事,明空大师,咱们过上几招,点到为止,如何?”
他笑吟吟的,嘴角微翘,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讽刺。
李慕禅有他心通,对他的心思一清二楚,无外乎不服气,想让自己丢脸。
不过,他还真的没有把握赢他,这冯白山一身剑法惊人,自己不用大明王经,很难胜过。
梅若兰忽然淡淡说道:“也好。”
李慕禅无奈摇头,叹了口气:“既如此,比划两招也无妨,……这样罢,冯兄弟用剑,我用刀,十招为限,如何?”
“好!”冯白山缓缓点头。
范佩瑶看看李慕禅,又看看梅若兰,有些奇怪。
十三娘笑道:“范小姐,这三位都是明空大师的夫人?”
“夫人?”范佩瑶瞪大明眸,转头望李慕禅:“大师,不是有禁俗令么?”
李慕禅苦笑:“在禁俗令前订的亲,这禁俗令一下,不能成亲了,只能僵在这里,唉……”
“哦——”范佩瑶恍然大悟,摇摇头:“这真是……”
她们虽蒙着脸,却能看出是美人儿,如此美貌的夫人,在禁俗令下,他只能看,不能娶,岂能不郁闷。
她笑道:“大师也不必急,过几年,皇上会大赦,趁机撤了这禁俗令的。”
李慕禅苦笑摇头。
当今圣上春秋鼎盛,生龙活虎,再活个三四十年没问题,他若在位,这禁俗令怕就不能撤。
如今,他唯一的法子,就是多立军功,以军功请皇上特赦自己还俗。
他当初对参军无抵触,痛快的离开沧海山,就是打了这个主意,但军功也并非那么容易获得。
与西赵的军队虽有摩擦,局部冲突,但这样的规模,很难获得大功,但他也不希望有大规模战争。
宁为太平犬,不为乱离人,一旦有了战争,苦的是天下百姓。
“明空大师真是艳福不浅,哈哈……”冯白山哈哈笑道,在梅若兰三女脸上扫了几扫,甚是放肆。
梅若兰三女只觉肌肤如灼,他目光宛如实质,穿透自己面纱,甚至衣裳,顿觉得不舒服,蹙起黛眉。
梅若兰迷离眸子闪了几下,杀机盈盈,扫李慕禅一眼。
李慕禅慢慢摇头。
“冯大哥……”范佩瑶觉得不妥,皱眉轻哼。
冯白山笑着摇摇头:“如花容颜空凋谢,真是可惜……”
李慕禅脸色沉下来,他原本没有杀意,可这冯白山为了激自己出手,竟使如此手段,但凡是个男人,都难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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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沉下来,冷冷道:“冯公子,咱们出去吧,这里施展不开!”
“好啊。”冯白山笑眯眯的点头,起身道:“佩瑶妹妹,咱们去外面找个地方吧。”
“……嗯,就去楼下吧。”范佩瑶蹙眉道,隐隐不满,但多说无益,起身在前头带路,出了酒楼。
昌平楼位于东西南北两条大道交汇,酒楼前很宽敞,夜色已降,昌平楼灯火辉煌,楼前一串串灯笼,更是亮如白昼。
不过,人却不多,人们都知道,这个时候的昌平楼已经坐满了,再来也没用,没位置。
酒楼里热闹非凡,酒楼外却很冷清,明亮的灯光照着,楼上传来丝竹声,喧闹声,越觉安静。
李慕禅与冯白山站定,一动不动,梅若兰三女,十三娘,范佩瑶,站在一旁观看,有些紧张。
夜风徐徐,吹来丝丝香气,菜香与酒香揉在一起,从身后的昌平楼飘来。
夜风拂动了李慕禅青衫,衣襟飘荡,他戴瓜皮帽,帽上镶一块冠玉,透出几分贵气,虽相貌平平,气度却雍容儒雅。
冯白山一身白袍,丰神俊朗,宛如翩翩浊世佳公子,能迷倒少女无数。
李慕禅暗自摇头,论相貌,自己确实远逊。
思忖间,他缓缓抽出断岳刀,顿时寒光闪烁,如一泓秋水在灯光下荡漾,双眼微眯,盯着冯白山。
他没用沧海神功,如此一来,不能用燃灯术,他也没用大明王经,纯粹是军中内力。
大明王经威力最强,燃灯术次之,沧海神功再次,军中内力最末,威力最弱,这一次他舍长而用短。
“此乃宝刀,冯公子小心!”李慕禅缓缓道。
冯白山笑道:“我这也是宝剑!”
李慕禅沉声道:“请——!”
说罢,断岳刀化为一道银色匹练,横斩而去,冯白山手一动,剑尖点上刀身,“叮……”发出一声脆响。
李慕禅刀势不变,冯白山的长剑却一荡,几乎脱手,他大吃一惊,没想到李慕禅 力气如此之强。
无奈之下,只能一荡身,后退一步,劈开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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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禅踏前一步,得势不饶人,横斩化平抹,反向再一下,逼得冯白山又退一步,长剑再次一挑。
“叮……”李慕禅刀势不动,沉稳如山,冯白山的剑又荡开。
他敛去笑容,皱起剑眉,心下不解,明明他修为不如自己,为何刀劲如此厉害,沛然沉稳,如山如岳。
李慕禅只学了一式断岳刀法,但他悟性极高,举一反三,通过这一式,不断深潜往复,往下挖掘,最终隐约触摸到断岳刀的心法与意境。
如此一来,他刀法立刻脱胎换骨,刀势看上去都平平常常,与往常无异,朴实无华,就是正常的军中刀法,不精妙,简单直接,但刀势沉稳凝重,坚如山岳,无物可撼。
冯白山一荡后退,倏的扑上,化被动为主动,长剑刺出,快得令人目眩神迷,看不到剑,只见一道道剑光,宛如夜空中闪烁的雷电。
他的剑不但奇快,气势更惊人,有威慑万物之威,众女看得色变。
李慕禅沉稳如山,长刀高接低挡,任凭雷电般的剑光落下,门户森严,寸土不让,安然无恙。
“十招到!”范佩瑶扬声道。
“叮……”李慕禅断岳刀一格,将他的剑荡开,退后一步,长刀归鞘,抱拳点头:“不愧是雷剑峰传人,好剑法!”
冯白山脸色阴沉,双眼锐利如剑,慢慢把剑归鞘,皮笑肉不笑的抱抱拳:“好刀法!佩服!”
看上去,他落了下风,身为雷剑峰传人,年轻一代第一高手,从没落至这般局面,心里极郁闷。
李慕禅淡淡一笑,深深看他一眼,转身道:“范姑娘,我看今晚就到这里罢,改日咱们再聚。”
“大师……”范佩瑶一怔,忙道:“吃过饭再走罢?”
李慕禅摇头笑笑:“改日罢。”
说罢,不等范佩瑶再开口,冲冯白山抱抱拳,扬长而去,梅若兰诸女颌首后,跟在他身后。
小圆追上李慕禅,摇摇他胳膊:“明空,怎么不宰了这个家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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