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都尉,少女怔一下,轻轻一扯缰绳,飘身下马,两步跨至都尉跟前,盈盈一礼:“见过胡都尉!”
都尉满脸带笑:“哈哈,原来是范小姐,这一趟镖是你亲自押,看来又要财源广进喽!”
他说得风趣,满脸带笑,与对李慕禅的神情截然不同。
少女微笑道:“赚一点儿辛苦钱罢了,不值一笑!……都尉,这是募兵结束了,要返回腾龙城?”
她年纪甚轻,说话却老练,显然是经过历练的。
李慕禅微眯眼睛,近处观瞧,肌肤细腻如象牙,带着一层乳光,眸子黑白分明,宛如水银般剔透。
都尉感慨道:“是呀,终于结束了,……范老爷子身子骨还健朗吧?”
“是,爹还好,一点儿不服老。”少女抿嘴微笑。
“范老爷子老当益壮,真是羡煞人也!”都尉哈哈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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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说着话,两个骑士过来,站到少女身后,是她的护卫,除了李慕禅,没人在意。
李慕禅缓缓移步,眯眼盯着两人。
这两个护卫约有三十来岁,满脸风霜,看着朴实憨厚,毫无凌厉之气,像老实巴交的农民。
两人扫视四周,顾盼不停,一幅戒备状,好像防范随时有人刺杀少女,看得胡都尉身后的兵士们暗笑。
胡都尉挥挥手,兵士们从他身后缓缓往前走,不停步,仅留下四个护卫,站在胡都尉身后不动。
李慕禅站在胡都尉身边,李宝路站李慕禅身边,怔怔看着少女,目光呆滞,被迷住了。
李慕禅推了他一下,暗自好笑。
不过,这个少女确实美貌,远处看着,只觉得俊俏,近观更美得惊人,肌肤细腻,容光若雪,清亮的眸子让人难以直视。
李慕禅踏前一步,挡在胡都尉跟前,冷冷瞪着两人,目光如寒冰,仿佛要穿透两人身体。
两人脸色微变,与他对视。
胡都尉与少女说得正热乎,李慕禅忽然挡在前面,隔住了他视线,令他大恼,哼道:“明空,你做甚!”
李慕禅退后一步,微微低头,一言不发。
胡都尉若有所思的瞥一眼两人,抱拳道:“范小姐,咱们改天再聊,告辞!”
少女笑着点头:“是,胡都尉,一路好走!”
“哈哈,改日再来天龙城,定要拜访范老爷子,这次军务缠身,不能成行,实在遗憾!”胡都尉哈哈大笑,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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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走过十几步,胡都尉转头道:“那两人是刺客?”
他脸色阴郁,双眼闪着寒光。
李慕禅摇头:“……不知道。”
胡都尉一瞪眼,哼道:“小和尚,别跟我耍花样!……是不是怜香惜玉?”
李慕禅苦笑道:“他们没出手,总不能胡乱说吧?”
“哼,好吧!”胡都尉阴着脸,摆摆手:“你跟着我做甚!……滚,赶紧滚蛋,做点儿正事!”
“是。”李慕禅行了一个军礼,扯一把直勾勾望着远处的李宝路。
李宝路转过头,满脸意犹未尽,叹道:“和尚,她真美啊……”
李慕禅忙竖指唇前,胡都尉的目光已经横过来:“见了娘们儿就迈不动脚,没出息的家伙!”
李慕禅扯起他,转身跃上马,行了个军礼,纵驰而去。
范家镖局,少女一回车队,招招手,项伯过来,少女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看了几眼缓缓而去的军队。
项伯若有所思,不停的点头,随后,他又找了几个人,忽然发动,逮住了两人,直接绑了扔到车上。
少女来到车旁,皱眉看着两人,见两人的目光冰冷,如换了另两个人,一点儿没有感情。
少女沉吟片刻,恍然明白,冷笑道:“藏得好深,一藏就是十几年,这般隐忍,可惜毁于一旦!……这一次差点儿害死我!”
项伯道:“小姐,他们是西赵的人?”
少女哼道:“不是西赵,就是大汗,总之不是什么好人!”
项伯看看两人,低声道:“小姐,还是问清楚吧,万一不是奸细,而是为了私仇呢。”
“私仇也不成!”少女脸着俏脸,冷冷道:“这一次亏了那小和尚,若不然,他们一出手,咱们范家就完了!”
“对对,是我糊涂了!”项伯忙不迭点头,脸色大变。
他们一旦出手,无论得手不得手,范家都脱不了关系,即使与刺史关系不错,刺史为了避嫌,也不会求情。
刺杀军官,等同谋反,罪可抄家灭族,这两个家伙一旦动手,范家就完了!
想到此,他打个冷颤,浑身冷凉,再不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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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禅与李宝路与赵胜利他们汇合,接着在前面探哨,但再没什么意外,一直平平安安到了龙腾城。
龙腾城与天龙城差不多,但繁华稍逊。
军营便在城中,位于城南,赵胜利带着他们,熟门熟路,来到一座大院内,大院极宽旷,中间是练武场,是他们在天龙城外的练武场两三个大,一圈跑下来,足有五六百米。
周围是屋子,李慕禅被带到正北的一间,与赵胜利相邻,阳光很充足,李慕禅很喜欢。
他东边是赵胜利,西边则是熊四海,李宝路他们则在东边与西边,隔着不远,比住一个帐篷宽敞得多。
李慕禅有了自己的屋子,大是欢喜,住过了帐篷,忽然有一间屋子,感觉格外的幸福。
而参军之前,他自己一间小院,也没觉得如何美好。
回到腾龙城,与在天龙城外没什么两样,仍是囿于骁骑营中,整个骁骑营都在一个大院,一个练武场,至于其他的地方,李慕禅很少去。
他所有的心思都在炼化涌泉上。
第二天,他们便恢复了训练,与在天龙城外相似。
他上午练骑射功夫,下午练枪法与刀法,其余时间,他一直练枪法,飞熊掌是在吃过晚饭后练。
练完飞熊掌,他躺到闲上,这时,则开始凝神归于涌泉,与涌泉相融,炼化涌泉穴。
他本以为,炼化枪,或是飞刀,他用了数日,涌泉穴是他身体,应该更容易,不用几天就能修成。
却没想到,涌泉穴比外物更难数倍。
好像涌泉穴本身有一个意识,一直在抗拒,艰难数倍,他忽然想到在现代时,读过道家的典籍,说身体每个部位都有个神。
他一直嗤笑,不以为然,如今看来,却并非没有道理。
涌泉穴总在抗拒炼化,他总在将成功时功亏一篑,有无形的力量反击,如此数次,换了常人早就灰心绝望,不再白费力气。
李慕禅精神坚韧,越是不成,他越想成,一次又一次,不停的炼化。
整个晚上都在观想凝练,临起床半个时辰,他才运用观天人神照经,起床之后,仍旧精神奕奕。
如此一来,他精神越来越坚韧。
三天之后,他们的心安定下来,这天傍晚,暮色初涌,李慕禅正在练武场上散步,刚吃过饭,他不急着练功,只是慢慢走着。
身后跟着赤影,亦步亦趋,一人一马,在暮色里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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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教习忽然出现,招招手,李慕禅忙过去。
张教习递上手里的长枪,沉声道:“明空,这是飞龙枪,今天之后,就送给你了,莫让它蒙羞!”
李慕禅一怔,长枪入手一沉,淡紫色枪杆,雕着密密麻麻的花纹,银白枪头,寒光闪烁,此枪华丽不凡。
张教习道:“此枪传到我,已经是第四代了,可惜一直屈身卧室中,不能在沙场上饱饮鲜血!”
李慕禅握紧长枪,水乳交融的感觉传入心底,好像它本就该是自己的,此枪好像有了生命一般,他能感觉到枪上传来隐隐兴奋。
“教习,这枪我收下了!”李慕禅爽快答应。
张教习微笑拍拍他肩膀:“好,交到你手上,我也算了一桩心事!”
他长吁一口气,整个人好像一下轻爽起来,不复原来的沉肃,眉宇间的沉重也消失了。
李慕禅隐隐明白他的心思,暗自叹息。
这柄飞龙枪好像凝注了他的雄心壮志,此时交出来,给自己,意味着他彻底放下了,雄心壮志皆抛开。
如此一来,他活着也轻松许多,郁郁不得志,不甘心,随着飞龙枪的转送,统统消失。
这对于张教习来说,是一件好事,不过,也透着一股无奈,屈服于命运的悲凉,他能体会到张教习的复杂心绪。
“教习放心,我必不会让它受委屈!”李慕禅慢慢的,用力的点头。
张教习笑笑:“我相信你能做到!……来,接着学下一式吧!”
十天之后,李慕禅学完了飞龙枪法,飞龙枪与他完全融为一体,如臂使指,灵动自如,感觉不到它的重量了。
他越来越发觉此枪的奇异,注入内力后,枪身变得有弹性,像是白蜡枪一般,能自行消除反震力。
不过,也只有飞龙枪法,才能将内力引入枪身,其余枪法不成。
内力引入,并非以神搬运,而是动作,可谓绝妙,李慕禅暗中揣摩,大有体悟,隐隐觉得,该研究九转洗髓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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